“我手里有三个备选。”他抬头看着贝尼特斯，“拉尔森经验丰富，只是不知道他愿不愿意接受替补。另外两个是武齐尼奇和库伊特，这两人我判断应该能接受替补定位。”
贝尼特斯眉头微动：“拉尔森？那个凯尔特人的前锋？”
“对，合同刚到期。听说巴萨也在追他，但他还没答应。”秦川说话平稳，“我觉得我们可以试试，早点出手或许有机会。”
“可以。”贝尼特斯思考了几秒，点点头，“最好是能签下拉尔森。库伊特我看过录像，很不错，强壮、积极，有团队感。如果搞不定他，再去看看武齐尼奇—我记得他才20岁。”
秦川合上本子：“那我就按这个顺序去谈。尽量带回两个。”
“两个？”贝尼特斯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意外。
“如果现在是拉尔森，那总还是要为未来储备，德罗巴不会场场都踢，本特还有成长周期。”秦川淡淡道，“如果能搞定两人，外来的锋线轮转就安心了。”
贝尼特斯没再说话，只是轻轻点头。
门打开又关上，空气一瞬静了下来。
秦川刚刚落座，外间门又响了。
克莱尔·沃尔顿敲了敲门，神情干练：“刚刚传真室收到的。”
她手里拿着三页纸，最上面一张写着：
致：利兹联主席办公室
发件人：埃弗顿足球俱乐部
主题：转会提议
球员：达伦·本特
报价：1200万英镑
她放下纸张，语气平稳：“埃弗顿报价达伦·本特，一千二百万。”
秦川视线停留在报价最下方的签字处，一秒，两秒，没说话，指尖却轻轻在桌面敲了敲。
“消息泄露了吗？”
“可能是媒体知道我们有动作，也可能是经纪人那边提过风声。”克莱尔说，“不过这个报价很正式，不是试探。”
秦川沉默几秒，视线落在窗外草坪上，片刻后缓缓起身：“我去找拉法。”
克莱尔点头：“我把原件放你桌上。”
贝尼特斯刚将球员出勤表夹入文件袋，抬头就看到秦川站在门口。
他挑眉：“这么快就换主意了？”
“不是换主意。”秦川将传真递过去，“埃弗顿报价达伦·本特，一千二百万。”
贝尼特斯低头看了看，嘴角轻轻扬起：“他们想得挺清楚。”
“你觉得呢？”秦川坐下，语气平静。
贝尼特斯耸肩：“本特不差，但你我都知道，他在我们这儿打不上主力。这个价钱，够公正。”
他顿了顿，眼神微沉：“如果他自己也想走，那就没必要强留。”
秦川轻轻点头：“我正打算这两天去谈拉尔森，现在看，武齐尼奇和库伊特要考虑把他们两个都签下来。”
贝尼特斯若有所思：“如果搞不定其中两个，你要给我找新的目标球员，我觉得西班牙的托雷斯不错，如果他来，我可以考虑打双前锋，虽然马德里竞技不一定愿意放人，但试一试总比错过好。”
“我之前的备选列表加了他的名字。”秦川拉开手机通讯录，“不过说实话，我不太指望能买到，托雷斯在马竞那边打的是主力，又是金童，他也没有什么离队意愿。”
“那就赌拉尔森的意愿吧。”贝尼特斯笑了笑，“你是谈判桌上比我更会用人情的人。”
“他愿不愿接受替补还不好说。”秦川轻声，“但我准备让他知道，我们的替补，是为争冠军准备的，不是留在替补席养老。”
“巴萨那边还没来电话？”
拉尔森坐在沙发上，语气平淡地问。
经纪人放下手机，无奈地说：“只来了转会协调人，连技术总监都没来。”
“他们说什么了？”
“说拉波尔塔很忙，可能改天会亲自联系。”
拉尔森没有回应，只是拿起桌上的一个纸质信封，反复翻看。
那封信是三天前送到的。送信的人没有提前打招呼，也没带翻译，只说了一句英文：
“I wrote this myself.”（这是我亲笔写的。）
亲笔信，共三页，只有三句话：
“我们是英格兰冠军球队，你不是备选，而是计划的一部分。”
“我们踢欧冠，需要你这样的老将来压阵、进球。”
“冠军球队，从不含糊——也不会让你久等。”
信的署名是：秦川 · 利兹联主席
经纪人看着他：“你打算怎么选？”
拉尔森没有抬头。
“你已经33岁了。”经纪人提醒道，“现在去巴萨，你能打主力。”
“确实。”他低声说，“但去利兹联，能赢球。”
经纪人愣了一下。
拉尔森放下信，站起身：“秦川今天在哪儿？”
“你说谁？”
“利兹联的秦川。”他顿了顿，“他在什么地方？”
哥德堡，市中心一家酒店。
大堂安静，阳光穿过落地窗，洒在木地板上。秦川坐在角落，身边没带翻译，也没带助理。桌上是一杯水，一份文件。
他没有主动联系拉尔森，只是静静等着。
直到傍晚四点，门被推开。拉尔森穿着训练服走进来，目光扫过大堂，很快看到了他。
他径直走来，拉开椅子坐下，神色平静。
“你等了几天了？”
“三天。”
“没人陪你？”
“冠军球队的邀请不需要陪同。”秦川语气平稳。
拉尔森点点头：“你来，是贝尼特斯让你来的？”
“不是。是我推荐的你，他批准了。”秦川回答。
“他知道我不是德罗巴那种中锋。”
“他知道，我也知道，我们要欧冠，需要你这样的球员。”
拉尔森望着他：“你们不是想让我当主力，对吧？”
秦川没有绕弯。
“你不是来拿主力位置的保证——但你会打很多比赛。四线作战，欧冠、联赛、杯赛，我们要轮换，要经验，要你这样的球员在关键场次站出来。”
“我年纪大了。”拉尔森低声说。
“但你进球从来不是靠跑动。”秦川看着他，“我们要的是那个能在第75分钟冷静推射进死角的人，不是90分钟跑全场的边锋。”
拉尔森沉默了一会儿，眼神认真起来。
“我不喜欢被当吉祥物。”
“贝尼特斯也不喜欢，我也不喜欢。”秦川答，“他同意要买你，是因为你对球队有用，什么时候用、怎么用，他来决定。推荐谁，谁适合，谈判——我来。”
拉尔森轻笑：“你们分工挺清晰。”
“对，因为我们目的一致，我们想要拿下那些冠军。”秦川推过文件，“这是我们为你提供的合同，三年合同，工资4.5万镑每周，奖金有出场和进球奖金两部分。”
“三年吗？”
“是的，我相信你的能力。”秦川道，“你33岁，但油箱还很有油，你不应该去巴萨养老，现在巴萨一片混乱，没有核心球员，但我们球队已经稳定了，我们上赛季的英超冠军，我这赛季渴望在欧冠有突破，我们需要你的出场和进球。”
拉尔森翻了几页合同，又抬头。
“你为什么选我？”
“因为我认为你有能力，要有人带着年轻人稳住局面。”秦川顿了顿，“说得直接点，我们今年目标很大的，我想欧冠只是目送冠军的。”
拉尔森没说话。
他拿起笔，在签字栏写下名字，然后合上文件夹。
“我也不是。”
晚上，克莱尔收到一条短信：
【拉尔森签了。注册流程明天开始，安排体检与拍照。】
贝尼特斯很快回信：
【Got it.你太棒了，秦，我会给他足够场次。谢谢你亲自去谈。】
秦川只回了四个字：
“他值这个。”
哥德堡机场，拉尔森在候机厅等航班。
有记者试图采访他：“是钱的原因吗？还是欧冠？”
他摇头。
“不是钱，也不是欧冠。”
“那是？”
他想了想，淡淡地说：
“因为利兹联主席亲自来了，巴萨只派了个联络人。”
记者一愣。
“有时候，谁来请你，说明你在谁心里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