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医疗中心的观察窗,在地板上铺开一片柔和的金色。大空大地缓缓睁开眼睛,意识从漫长的黑暗中浮起。首先感受到的,是消毒水气味中混杂的一缕熟悉清香。
他微微偏头,看见山濑明日奈伏在床边睡着了。她保持着坐姿,上半身趴在白色被单上,晨光在她柔顺的短发上镀了层浅金色的边。她的手还松松地握着他的手腕,仿佛在睡梦中也要确认他的脉搏。
心底涌起一股温热的暖流。大地轻轻动了动,试图在不惊醒她的情况下抽出手臂——膀胱传来的紧迫感越来越清晰。
细微的动作还是惊动了浅眠的明日奈。她猛地抬头,眼中睡意瞬间被清醒的关切取代:“大地!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想要什么?让我来——”她迅速站起身,弯下腰仔细查看他的脸色。
“没、没事……”大地脸颊微热,支吾着想要坐起来,“我就是想……起来一下……”
“不行!医生说你要静养!”明日奈按住他的肩膀,表情认真得近乎严肃,“你现在是病人,有什么需要就跟我说,别乱动。”
“可是这个……真的不方便……”大地的耳根红了。
“有什么不方便的?”明日奈眨了眨眼,还没理解状况,“要喝水?还是伤口疼?我按呼叫铃让医生来——”
“我要上厕所!”大地闭上眼睛,几乎是自暴自弃地喊了出来。
空气凝固了两秒。
明日奈整个人僵住了,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耳根红到脖颈。她猛地直起身,手足无措地后退半步,眼神慌乱地四处游移:“啊、那个……我、我去叫护士来帮忙!不、不对!我去外面等!你、你慢慢来!”
她同手同脚地转身往门口走,差点撞上门框,最后几乎是逃也似的冲出了病房。
大地看着关上的门,长长舒了口气,又忍不住低笑出声。笑着笑着,牵动了肋部的伤,疼得他龇牙咧嘴。
半小时后,病房里已经热闹起来。
xIo的队员们几乎都到了。风间渡大咧咧地拍着大地的肩(被明日奈瞪了一眼后改为轻拍),贵岛隼人带来了最新一期的科技杂志,神木队长站在床尾,沉稳的目光中带着欣慰:“好好休息,大地队员。任务的事暂时不用担心。”
橘小百合副队长站在人群稍外围,视线却时不时飘向门口——孤门一辉去取水果还没回来。
等大家陆续离开后,格尔曼博士才拎着他的多功能工具箱晃了进来。他细长的眼睛透过镜片打量着大地,开门见山:“恢复得比预想快啊,大地队员。不过也是,毕竟是艾克斯的人间体,细胞活性和自愈能力都比常人强不少。”
他凑近了些,压低声音:“我来,是想借艾克斯终端用一下——就几天。那个黑暗巨人的能量数据以及异生兽的进化速度都超出了之前的模型,我需要分析艾克斯的光谱特征,尤其是扎纳帝姆光线的‘秩序净化’原理,来升级奥特光线枪系统。”
博士的眼睛闪烁着科学家的狂热:“如果成功,下一代的‘奥特光线枪’理论输出可能达到艾克斯基础光线的七成!这对彻底消灭异生兽的信息残留至关重要。”
大地看了眼枕边的艾克斯终端,终端微微闪烁蓝光,仿佛在回应。他点点头:“我明白了,博士。请一定小心使用。”
“放心放心!我可是专业的!”格尔曼博士小心地接过终端,像是捧着绝世珍宝般离开了。
几乎是前后脚,孤门一辉提着一篮新鲜水果走了进来。他看见大地已经能半坐着,明显松了口气,但眼神中仍带着愧疚。
“大地先生,”孤门将果篮放在床头柜上,郑重地鞠躬,“对不起。那天如果不是为了救我,您不会受这么重的伤。是我的鲁莽和擅自行动——”
“孤门先生,”大地打断他,声音温和却坚定,“请不要道歉。您做了很多人即使有能力也不敢做的事——在没有任何武装的情况下,冲向危险去拯救陌生人。这份勇气,才是xIo最需要的东西。”
孤门抬起头,对上大地真诚的目光。他沉默片刻,轻声说:“我只是……不想再看到有人在我眼前失去重要的人了。无论是小百合,还是那些素不相识的人。”
“我明白。”大地微笑,“所以,欢迎加入xIo,孤门队员。”
“你已经知道了吗,大地先生?”孤门疑惑道
“刚刚队员以及队长已经告诉我了,我们xlo需要你这样拥有勇气和守护之心的人”
大地他又顿了顿,试探着问:“我可以……叫您一辉先生吗?感觉更亲切些。”
孤门愣了一下,随即露出温暖的笑容:“当然可以。那我也直接叫你大地了。”
两人伸出手,在半空中握住。这不是礼仪性的握手,而是战友之间坚实的认可。
就在这时,大地注意到门外观察窗后一闪而过的身影。透过玻璃,他看见橘小百合副队长正站在那里,没有进来打扰,只是安静地看着病房内的两人。当她的目光与孤门交汇时,嘴角微微上扬,那是一个褪去所有副队长的严厉、只剩下温柔与骄傲的微笑。
孤门回过头,正好看见妻子这个笑容。他眼中最后一丝不确定的阴霾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如同经过淬炼的钢铁般的坚定。
晨光正好,洒在相握的手上,洒在果篮鲜艳的色彩上,洒在窗外人温柔的注视里。战斗留下的伤痕尚未痊愈,但有些东西,已经在苏醒的过程中变得更加坚固——那是羁绊,是信任,是同样怀抱着守护之心的人们,在黎明到来前彼此确认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