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温柔,将xIo基地的家属套房笼罩在一片安谧之中。窗外,只有远处基地指示灯的微弱光芒点缀着黑暗。房间里,橘小百合依偎在丈夫孤门一辉的怀中,卸下了一整天乃至数周以来的紧绷与刚强。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白日里绝不会流露的憧憬与柔软。
“……等这一切都真正平静下来,等再没有怪兽威胁的那一天,”她的手指无意识地在孤门胸前画着圈,“我想和你,还有小满她们,找一个安静的地方。不一定很远,也许就在加拿大某个湖边的小镇,或者日本的乡下……有阳光,有花园,能听到孩子们的笑声,不用担心警报会在任何时候响起。就我们一家人,平平安安地生活在一起。”
孤门一辉安静地倾听着,左手轻柔地环抱着妻子,感受着她话语中对平凡幸福的深切渴望。他知道,这份渴望的背后,是她每日面对危险与责任所背负的巨大重量。他只是更紧地拥了拥她,下颌轻轻抵着她的发顶,无声地传递着“一定会实现的”这份承诺。在妻子均匀的呼吸渐渐变得绵长后,他也沉入了睡眠。
然而,这个夜晚并未赐予他安宁的梦。混沌、破碎的画面如同深水中的漩涡,将他卷入一片难以理解的景象。他感觉自己在坠落,又在飞升,视角光怪陆离。恍惚间,他“看到”自己——不,那是一个巍峨的、散发着无尽威严与神圣光辉的银色巨人,矗立于星辰之间,光芒流转,背后是舒展的、仿佛能囊括宇宙的光之翼。巨人面对的,是一个浑身缠绕着暴戾与不祥暗红、如同其黑暗倒影般的漆黑巨人。没有声音,只有纯粹光与暗的激烈对撞,空间在湮灭,法则在哀鸣。最终,一道无法形容的璀璨洪流自银色巨人手中释放,贯穿了黑暗,将那漆黑的身影彻底击溃、消散……梦境于此戛然而止,留下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感与某种难以言喻的……既视感?仿佛那不是梦,而是遥远过去某段真实记忆的残响。
孤门猛地睁开眼,冷汗浸湿了额发。窗外天色已微明。他侧头看向枕边,橘小百合仍在熟睡,眉头舒展,显然未被他的梦境惊扰。他静静凝视着妻子安详的睡颜,心中那梦境带来的震撼与混乱渐渐被一种更为沉静的情愫取代——保护欲,以及一丝因这莫名梦境而生的、更深层的隐忧。
清晨,橘小百合轻手轻脚地起身,换上那身笔挺干练的xIo副队长制服。当她整理好衣领,准备出门时,一双温暖的手臂从身后轻轻环住了她的腰。
“一辉?”小百合微微侧头。
孤门将脸埋在她颈窝,深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想将这令人安心的气息烙印下来。梦中那银黑巨人决战的景象、那种真实的疲惫感,还有对妻子安危无法言说的担忧,在喉间翻涌。他想告诉她那个奇怪的梦,想诉说那份无来由的心悸。
但最终,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更轻柔的:“注意安全,百合。我等你回来。”
他不想用虚无缥缈的梦境增加她的心理负担,尤其是在她即将面对真实威胁的时候。有些重量,他愿意先替她承担。
橘小百合似乎察觉到他欲言又止,转过身,双手捧住他的脸,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怎么了?没睡好吗?”
“没什么,”孤门摇摇头,露出一个让她安心的微笑,“就是有点舍不得。快去吧,别让队长他们等。”
小百合仔细看了看他,确定他只是有些疲惫后,才踮起脚尖轻轻吻了吻他的唇角。“嗯,我走了。你好好休息,无聊的话可以在基地生活区走走,别乱跑。”她拿起桌上的终端,步伐坚定地走出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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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Io基地,格尔曼博士的实验室。
空气中弥漫着臭氧和某种高能晶体特有的微甜气味。巨大的工作台上,一个造型奇特、流转着淡淡蓝金色能量光辉的枪械原型正静静地悬浮在反重力场中。它不像传统的火药武器,线条更加流畅,结构复杂,核心处一块菱形的透明晶体内部仿佛有数据流在不断闪烁。
“看吧!大地!艾克斯!这就是本天才的最新力作——基于艾克斯扎纳帝姆光线‘秩序化分解’特性逆向工程,结合高密度能量编码与信息扰动场技术的试做型——奥特光线枪(暂定名)!”格尔曼博士张开双臂,细长的眼睛在镜片后闪烁着近乎亢奋的光芒,仿佛在展示一件绝世艺术品。
大空大地和艾克斯终端都看得有些愣神。大地能感觉到那枪械散发出的能量波动,虽然微弱,但性质上确实与艾克斯的光线有某种微妙的相似。
“博士……这……真的做出来了?”大地有些难以置信。
“哼哼,理论模型验证通过,能量稳定测试完成百分之八十,就差最后的实战数据校准和耐久性测试了!”博士得意地推了推眼镜,“虽然威力、射程和持续性远不能和艾克斯你本尊相比,但它发射的‘净化光束’理论上能有效干扰、削弱甚至清除类似于异生兽那种‘恶性信息集合体’的存在基础!如果能量供应跟得上,未来甚至可能开发出更大功率的固定炮台型号!”
艾克斯终端的光芒闪烁了几下,带着一种混合了惊叹和些许微妙情绪的声音响起:“博士,你这么厉害……是不是以后xIo的队员们,都能人手一把这个,变成‘人均奥特曼’了?”他的语气里带着玩笑,但也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对自己存在价值的思考。
格尔曼博士闻言,哈哈大笑起来:“从技术普惠的角度来说,是的!我的目标就是让守护地球的力量不再只依赖少数个体!让xIo的每一位英勇的队员,在面对非常规威胁时,都有更有效的手段保护自己和民众!当然——”他话锋一转,看向大地和终端,目光变得认真,“这绝不意味着你和艾克斯的重要性降低,大地。武器是工具,而使用工具的人,以及像艾克斯你这样拥有自我意志和无限可能性的光之生命体,才是决定性的。你们的战斗经验、临场判断、以及与队员们之间的羁绊和信任,是任何武器都无法替代的。”
博士的话让大地心中那点莫名的失落感消散了。艾克斯也发出温和的共鸣:“博士说得对,大地。我们是搭档,xIo是我们的伙伴。新武器是为了更好地保护大家,我们的力量也是为了同样的目的。这并不冲突。”
就在这时,“嘀嘀嘀——”大地的个人通讯终端急促地响了起来,是来自指挥中心的紧急集合通知。
“看来没时间详细研究了。”大地收起终端,神色一正,“博士,队长召集,我们得马上过去。”
格尔曼博士点点头,小心翼翼地将悬浮的奥特光线枪原型收进特制的保险箱:“去吧去吧!数据我会继续完善。等你们回来,说不定就能看到第一次实弹测试了!”
大地和艾克斯对视一眼,迅速离开实验室,朝着指挥中心的方向快步跑去。走廊的灯光映照着他们坚定的身影,而实验室里,格尔曼博士看着保险箱,细长的眼睛微微眯起,低声自语:“‘恶性信息’的源头……异生兽的出现频率和进化速度……总觉得,这背后有更深的阴影在搅动啊。希望这新玩具,能赶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