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的几句话自然不可能完全消除对方的焦虑,但龙天的面色多少有些缓和下来了,没再那么沉了。
安排对方和剩下的一些队员负责接收木鹦鹉传来的消息后,赵凌便站起身,走进自己的房间,开始打坐调息。
丹田里的小树苗已经长高了不少,大约有三寸高了,小树苗上面悬浮的破碎黑色巨幕,此时有两块碎片已经完全被点亮。
「上章·临」和「大荒落·阵」。
他丹田内的灵气已经有不少凝成灵液,待丹田充盈完毕,再夺取一块天道碎片后,便离筑基不远了。
「上章·临」周边的三块碎片闪着微微的弱光,这是天道牵引下,指引他去寻找的三块碎片。
其中一块的画面,还是那个穿黑色大氅的老人,拄着拐杖,似乎正站在一座山下。
另一块的画面也依旧是那个有着三枚戒指的男人,但只有戒指,没有脸,想必很难找到。
至于最后一块他看了很多次,但每次都是一片迷雾。
“这块最奇怪。”
赵凌端坐在床榻,闭着双眼,深深吐出了口气。
他觉得可能是因为最后一块沉睡在某片迷雾中,这才一直是一团迷雾。
至于「大荒落·阵」这块碎片周围,却并没有呈弱光的碎片。
这几个月下来,他猜测这可能是因为这块碎片周围的碎片已经被其他天道种子夺取了,毕竟这块碎片本身就是从鹿台手中夺走的,所以才没有显现弱光。
“以现在的修为,应该每天能挥出三道金乌阙。”
金乌阙是他手中除了老凰的帝印外,最强的攻击手段,不仅能完全发挥陈黎剑的能力,也能完全发挥出天道碎片的力量,让他面对金丹也有一战之力,自保无虞。
浮岛上的云风轻轻敲击着厢房的窗,发出嘭嘭的声音,外头的树荫渐渐落在了他的窗前。
到了下午的时候,有人叩开了宅子的大门。
仆人来通报的时候,他还以为是沙丘海老哥来了,毕竟这是沙老哥租的宅子,知道他们住所的也只有沙老哥。
但没想到出来后,见到的却是一个翩翩公子,这公子身后,还带着两个低着头的下人。
“在下娄云,见过苏先生!”娄云一身纹云白衣,手执白扇躬身道。
金乌的光洒在台阶上,赵凌并没有邀请对方进宅子。
他左手抚在腰间的陈黎剑上,皱了皱眉头:“敢问娄兄,是如何知道在下的姓名和所在的?”
他和妙妙来这灵熙仙都还不到一天,对方就找上了门,如果是沙老哥派来的人,势必开口第一句就会先表明自己是谁谁谁派来的,既没有,那便是不速之客了。
“苏先生,”娄云语气温润,笑容和煦道,“娄某可否先进贵宅,讨一杯茶喝?”
赵凌眼睛一眯,面上笑了笑:“自然可以,娄兄请。”
沙老哥很用心,这宅子离灵熙宫很近,有很多将士在巡逻,安全问题不需要多考虑。
同时又在浮岛之上,远离岛下的东西大街,宁静质朴,要是真想体验一下人间烟火气,直接乘车下岛即可。
宅子内也是鳞次栉比,前庭后院内,花草繁杂斗艳,亭台楼阁,应有尽有,不管在外看,还是在内看,都不失庄严大气。
赵凌坐在大堂上首,龙天站在他身旁。
名叫娄云的贵公子端起仆人送过来的茶水抿了一口,说了句,“水好,但茶一般,想必苏先生是刚来灵熙仙都,尚未来得及品尝黄沙大陆特有的骨茶,稍待娄某会命人给苏先生送些来。”
不怯场,自来熟,连喝茶都很讲究,赵凌朝这个贵公子客气道了声谢。
几句闲聊之后,对方表明了身份:“在下来自上章星宫。”
赵凌瞳孔微微一缩,上章星宫?
这倒是有些奇了,他没想到上章星宫的人竟然会突然出现在眼前。
娄云指了指赵凌放在桌案上的陈黎剑,笑道:“苏先生旧事,陆姚真君曾在星宫提过一次,娄某有所耳闻,心神往之,也知陈黎山之主,展棠前辈将镇山名剑陈黎剑赠予了苏先生。”
“故今日城内,娄某的探子来报,说是感受到了陈黎剑的气息,我知此事后,便循迹而来,发现果然是苏先生。”
贵公子叹了一句,似乎是在感慨自己的运气极好。
他站起身,抱拳道:“事出紧急,在下担心错过与苏先生见一面的机会,便不请自来了,还请苏先生恕罪。”
言谈间,他礼仪风度,都带着一抹贵气。
原来是因为陈黎剑,怪不得……赵凌心下了然,站起身,笑了笑道:“娄兄言重了,既然是星宫之人,那你我自然不用多客气,苏某在天泽大陆时,蒙陆姚前辈和展前辈照顾多时,说是一家人都不为过,娄兄请坐。”
一听对方这话,贵公子面色一松,坐回到椅子上:“苏先生果然大气。”
他身后的两名仆人似乎也松了口气,抬眼微微打量了一下上首的年轻男人。
赵凌将二人眼神收入眼底……不似仆人,至少不是简单的仆人,起码是筑基境,肩沉气稳,可能还有武道修为。
他端起白玉茶杯,抿了一口后,轻轻放下:“不知娄兄上门,所为何事?”
上门闲聊肯定是不可能的。
对方明显不是普通弟子,身上的贵族气质十分浓厚,举手投足间有些地方甚至和妙妙有些相似,但又没有妙妙那般自然,家世不错,但没有那么不错。
这样的人,干什么都有他的目的。
贵公子俊朗的面容上先是露出一抹难色,但转瞬间,脸上又浮现出温和的笑容,看了赵凌一眼后,笑容又消失,最终叹道:“唉,陆姚真君曾言,苏先生天资绝顶,算无遗策,娄某今日也不敢瞒苏先生。”
贵公子双手抚着膝盖,眼帘低垂:“娄某奉星宫之命,来此黄沙大陆,参与一件大事。但娄某资质平平,十分担心搞砸此事,坏了星宫大计,故近些日子来,每每夙兴夜叹,不能自已。”
赵凌眼眸眯起:“娄兄说得可是莫南枝公主举行的所谓夺筹大赛?”
“正是!”娄云击了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