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水下幽窟
芦苇荡中的障眼法被破除，显露出浅水区那密密麻麻、影影绰绰的水鬼。它们浑身湿透，皮肤泡得发白肿胀，眼神空洞地望向岸边，浓郁的怨念几乎凝成实质，让周围的温度骤降。
“妈呀！”胖子吓得魂飞魄散，连连后退，“这、这么多！”
张清玄目光凝重地扫过这片被困的亡魂。这些水鬼并非自然形成，而是被人用邪法强行聚集、禁锢在此。它们的怨念被某种力量束缚着，无法离开这片水域，只能在无尽的冰冷和迷茫中承受折磨。
“老板，要、要超度它们吗？”胖子颤声问道。
张清玄摇头：“数量太多，强行超度消耗太大。而且...”他感知着水底的能量流向，“这些亡魂只是表象，真正的源头在水下。”
他并指如剑，指尖星火之力流转，却没有直接攻击那些水鬼，而是缓缓探入水中。纯白的毫光如同涟漪般扩散开来，所过之处，水鬼们空洞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茫然，随即缓缓沉入水中，不再躁动。
“我先暂时安抚它们。”张清玄收回手指，“水底有东西，得下去看看。”
“下、下水？”胖子脸色发白，“老板，这水看着就不对劲啊...”
张清玄没有理会，从随身布包中取出两张避水符，递给胖子一张：“贴在身上，跟紧我。”
两人贴上符箓，踏入水中。符箓生效，周围的水流自然分开，形成一个无形的气罩。越往深处走，光线越暗，水色也由清澈转为幽绿。隐约可见水草间散落着森森白骨，都是这些年溺亡于此的可怜人。
突然，前方出现一个幽深的洞穴，洞口缠绕着浓重的黑气，隐约传来凄厉的哀嚎。洞穴周围布置着一个复杂的邪阵，以七块黑色石头为基，形成一个扭曲的符文。
“就是这里了。”张清玄停下脚步，“这是‘聚阴养煞阵’，以水为媒，聚集阴气，滋养邪物。那些水鬼就是被这个阵法困住的。”
他仔细观察着阵法结构，墨镜后的目光锐利如刀。这阵法布置得相当精妙，七块黑石的位置暗合北斗，却又逆反其道，将原本镇压邪祟的星力转化为滋养阴邪的源泉。
“胖子，退后些。”张清玄沉声道。
他双手结印，体内星火之力奔涌而出。这一次，他没有选择暴力破阵，而是以精妙的操控，将星火之力化作七道细丝，同时射向七块黑石。
细丝精准地没入黑石，星火之力与阵法的阴邪之力激烈碰撞。张清玄额头渗出细汗，这需要极其精准的控制力，稍有不慎就会引发阵法反噬。
就在这时，洞穴深处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嘶吼，一个庞大的黑影猛地扑出！那是一只修炼有成的尸傀，浑身布满水藻，双眼赤红，散发着浓郁的尸气。
“老板小心！”胖子惊呼。
张清玄却是不慌不忙，空着的左手凌空画符，一道金光闪过，精准地打在尸傀额头。尸傀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动作顿时僵住。
“专心破阵。”张清玄语气平静，右手继续操控着星火细丝。
终于，七块黑石同时发出“咔嚓”的碎裂声，整个阵法应声而破。洞穴口的黑气迅速消散，那些被困的水鬼也化作点点荧光，缓缓升向水面。
洞穴深处，一块残破的石碑显露出来。张清玄走近细看，只见上面刻着几行模糊的古文，记载着一段关于雁门关的秘辛，其中赫然提到了“裴将军”三个字。
“果然...”张清玄眼中闪过一丝了然，“这处据点，确实与雁门关有关。”
他将石碑上的内容记下，随后指尖星火一闪，将石碑彻底粉碎。
“走吧。”他转身对胖子说道，“该去会会正主了。”
两人浮出水面，夕阳的余晖洒在湖面上，之前的阴冷气息已经消散大半。张清玄望向雁门关的方向，目光深邃。
这一次，他不仅要解开铜镜之谜，更要与那个隐藏在暗处的宿敌，做一个彻底的了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