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威压如同实质的山岳,轰然压在林渊的肩头。
两名元婴修士,一属玄天宗,袍服绣云纹,面容古拙,眼神锐利如鹰隼;一属司徒家,乃家族客卿,气息阴鸷,周身隐隐有鬼哭之音。他们甚至无需动手,仅仅是那属于元婴期特有的、引动了部分天地法则的灵压交织在一起,便让这核心大殿内的空气都几乎凝固。
林渊身后的苏婉清、木婉清等人更是脸色发白,呼吸急促,全力运转功法才能勉强站稳。李临阮的破妄灵瞳不由自主地开启,试图寻找威压的薄弱点,却只觉得双眼刺痛,看到的是一片浑厚如铅的能量壁垒。李慕瑶指尖扣着阵盘,却感觉周遭空间都被锁定,难以引动天地灵气布阵。赵昊更是冷汗涔涔,几乎要跪伏下去。
“小辈!”
玄天宗的元婴长老率先开口,声若洪钟,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杀我宗门弟子,夺我宗门机缘,今日若让你生离此地,我玄天宗颜面何存?”
司徒家的客卿声音则更加尖细阴冷,如同毒蛇吐信:“还有我司徒家之事。交出你身后那女娃,再自缚修为,随我回司徒家听候发落,或可免去搜魂炼魄之苦。”
两人的目光如同利剑,牢牢锁定林渊,仿佛他已是瓮中之鳖。柳慕白等弟子在一旁,脸上带着快意与戏谑,等着看林渊如何被元婴长老碾碎傲骨。
林渊体内混沌金丹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混沌能量在经脉中奔腾,抵消着那恐怖的威压。他脊梁挺得笔直,额角有青筋隐现,显然也并不轻松。硬拼?即使他底牌尽出,面对两名含怒的元婴,胜算也极其渺茫,更何况还要顾及身后的队友。
就在他心念电转,思索脱身之策,甚至准备不惜代价再次强行催动通天塔时,异变突生!
不是来自外界,而是源于他识海深处。
那尊一直静静悬浮,与他神魂相连的迷你通天塔,塔身之上原本有些黯淡的符文,此刻竟微微亮起了一丝微不可查的光芒。一股古老、苍茫、带着一丝初生般懵懂的意识波动,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他识海中荡漾开来。
这波动极其微弱,却瞬间抚平了他因抵抗威压而激荡的神魂。
“……主……人……”
一个断断续续、模糊不清的意念,如同初学语的婴孩,传入林渊的心底。
是塔灵!
林渊心中剧震。自从在古城获得通天塔,初步炼化后,塔灵一直处于沉寂状态,只是本能地响应他的驱动。没想到,此刻在两名元婴修士的强大压力刺激下,它竟然苏醒了一丝灵智!
“塔灵?你能沟通了?” 林渊立刻以神念回应,心中升起一丝希望。
“……外界……能量……刺激……唤醒……一丝……” 塔灵的意念依旧断续,但表达的意思却逐渐清晰。“此地……规则……不全……大殿……有枢……”
“枢纽?控制这座大殿的枢纽在哪里?” 林渊急切地问道。他瞬间明悟,若能控制这座古修大殿,或许就能扭转乾坤!
塔灵的意念似乎消耗很大,停顿了片刻,才再次传来一段信息流,伴随着一幅模糊的影像:“穹顶……非星……乃眼……控之……可掌……残阵……”
影像中,大殿那绘制着浩瀚星图的穹顶中央,一颗原本看似与其他星辰无异的、略微明亮的“星辰”,被塔灵的意识标记了出来。在那颗“星辰”内部,林渊“看”到了无数细密如蛛网的能量线路,与整个大殿,乃至外界的五行小世界隐隐相连!
原来如此!
林渊豁然开朗。所有人都被大殿中央那华丽的祭坛吸引了目光,以为那是核心。殊不知,真正的控制枢纽,竟高悬于头顶,伪装成星空的一部分!这古修的心思,当真巧妙!
他强压下心中的激动,表面依旧是一副凝重抵抗的模样,暗中却将全部神念,如同无形的触手,小心翼翼地向上延伸,避开两名元婴修士灵压最盛的区域,朝着穹顶那颗被标记的“星辰”探去。
这个过程极其凶险,元婴修士灵觉敏锐,一旦被发现他暗中动作,必然引来雷霆打击。他的神念必须如同春风拂面,不着痕迹。
神念缓缓靠近那颗“星辰”。离得近了,他才感受到其上蕴含的隐晦而磅礴的能量,那是一种与当今修真体系迥异,更接近本源规则的力量。若非塔灵指点,他绝难发现其特异之处。
“……以混沌……触之……同化……” 塔灵再次传来微弱的指引。
林渊心领神会,分出一缕精纯的混沌能量,缠绕在神念末端,如同钥匙一般,轻轻触碰那颗“星辰”。
嗡!
就在混沌能量接触到“星辰”表面的瞬间,林渊心神巨震!他仿佛听到了一声来自远古的叹息,一股浩大、残缺但依旧威严的意志,顺着他的神念,与他产生了一丝微弱的联系!
这一刻,他感觉自己仿佛成为了这座大殿的延伸,虽然无法完全掌控,却能模糊地感知到殿内每一处能量的流动,感知到那残存的五行法则大阵的脉络!他甚至能“看到”那两名元婴修士体内奔腾的元婴之力,如同两个耀眼的能量源。
成功了!
虽然只是初步建立了联系,远未到炼化掌控的程度,但已经足够了!他就像是一个潜入控制室的人,虽然不懂如何完美操作所有仪器,却找到了那个可以拉下的总闸,或者……按下那个能让所有系统紊乱的按钮!
林渊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他看向那两名气势汹汹的元婴修士,原本凝重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
反击,即将开始。而这一次,他将借助的,是这片天地,是这座古修遗留的力量!
他暗中向身后的队友传去一道神念:“准备,听我号令,冲向大殿后方那扇偏门!”
苏婉清等人虽然不明所以,但感受到林渊神念中那股不容置疑的信心,精神皆是一振,暗暗调整气息,蓄势待发。
两名元婴修士见林渊久久不语,只是抵抗,耐心渐失。玄天宗长老冷哼一声:“冥顽不灵!拿下!”
话音未落,两人同时出手,一只巨大的灵力手掌和一道阴森的鬼爪虚影,撕裂空气,带着元婴期的恐怖威能,向林渊狠狠抓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林渊心念一动,通过那丝与穹顶“星辰”的联系,将一股强烈的干扰意念,混着混沌能量,猛地注入其中!
“搅乱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