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顾清翰从一家小茶馆走出来。街上行人稀少，路灯昏暗，拉出长长的影子。
他刚才在茶馆里坐了许久，看似在读书，实则完成了一次情报传递。现在他沿着街道慢慢走着，手里提着装书的布袋。
走过两个街口，他察觉有些不对劲。身后似乎有脚步声，不紧不慢地跟着。
顾清翰没有回头，而是拐进一条小巷。这是回学校的近路，但晚上通常没人走。
巷子很窄，两边是高墙。月光照不进来，只有尽头一点微弱的路灯光。
脚步声跟了进来，不止一个人。
顾清翰加快脚步，但后面的人也加快速度。很快，三个人影堵住了他的去路。
“先生，这么晚去哪啊？”一个混混叼着烟，歪着头问。
顾清翰停下脚步：“回学校。各位有事？”
另一个混混笑起来：“听说先生很有学问，我们想请教几个问题。”
第三个人直接伸手要抓顾清翰的布包：“先看看带的什么书！”
顾清翰侧身避开：“都是普通课本，没什么好看的。”
叼烟的混混逼近：“让我们看看嘛。还是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顾清翰后退一步，背靠墙壁。他冷静地说：“各位要是求财，我身上有点钱，可以拿去喝酒。要是别的，恐怕找错人了。”
三个混混交换眼神。其中一个突然出手，想抢布包。
顾清翰看似文弱，动作却很快。他闪身躲过，同时用布包挡开另一人的手。
“哟，还会两下子？”混混有些意外，但很快围上来。
顾清翰被逼到墙角。他一手护住布包，一手悄悄摸向腰间。
就在这时，巷口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哨响。
混混们一愣，回头看去。
又一声哨响，更近了。接着是杂乱的脚步声，好像有很多人正在跑来。
“巡捕房的哨子？”一个混混惊慌地说。
“快走！”另一个喊道。
三人顾不上顾清翰，慌忙向巷子另一头跑去，很快消失在黑暗中。
顾清翰靠在墙上，微微喘气。他整理一下衣服，看向哨声传来的方向。
巷口空无一人。只有风声吹过。
他等了一会儿，确定安全了，才快步走出巷子。
来到亮处，他检查一下布包。还好，东西都没少。他拍拍身上的灰，继续往学校走。
走到学校门口时，他回头望了一眼。远处街角，似乎有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
而此时，在刚才那条巷子的阴影里，小七收起铜哨，对暗处点点头。
陆震云从阴影中走出来，看着顾清翰远去的方向。
“大哥，要不要跟上去看看？”小七问。
陆震云摇头：“到学校就安全了。”他顿了顿，“那几个人，认出来了吗？”
小七点头：“是杜明诚手下养的几个小混混。专门干这种脏活。”
陆震云眼神冷下来：“去给他们点教训。别打死就行。”
小七应声：“明白。那顾老师那边......”
“暂时不用管。”陆震云说，“让周先生多留意学堂附近的生面孔。”
两人走出巷子。一辆黑色汽车悄无声息地开过来。
陆震云上车前，又回头看了一眼顾清翰离开的方向。
汽车缓缓驶离，融入了上海的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