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佳芊其实本来是不想生事的，毕竟今天是她在宫中的最后一天。
殿选之日，她要是大庭广众和陈思婉闹不愉快，苍白还得帮她报复回去。
但是想归想，真遇到事的时候，她身体比脑子反应快——
就在陈思婉快要拉住她手的瞬间，她往后退了两步，还用尽全力将陈思婉的手打到了一边。
这变故来的突然，陈思婉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原本热闹的配殿忽然安静了下来。
陈思婉缓了缓，变了脸色：“小芭，看在你是本小姐亲妹妹的份儿上，我才和你交好。这是天大的福气，你竟不珍惜？”
陈佳芊想，这个陈思婉，说出来的理由还真是冠冕堂皇。
什么“亲妹妹”？
无非是误以为她能生出来太子，才想和她交好的。
陈佳芊不想惹事，但有苍白给她兜底，她也不能接受别人这样骂自己。
她扯出一个虚假的微笑：“我想问问，怎么和你交好就是天大的福气了呢？”
她开始给陈思婉挖坑了——
捧杀！
陈思婉这种脑子直的人肯定反应不过来。
许茵一听，就明白陈佳芊是什么意思了。
她低头捂嘴，才勉强让自己没有笑出声。
陈思婉也确实没有反应过来其中有坑。
她仰起头：“因为本小姐一定会坐上妃位。你同我关系好，我可以多在皇上跟前为你美言几句，说不定你就有机会怀上皇嗣了。”
“这样啊！姐姐所言甚是，是我考虑不周了！”陈佳芊笑得更开心了，“姐姐的意思是，你必然得宠？”
“那是自然。”陈思婉更高傲了。
“姐姐真的会替我美言？”陈佳芊又求证一遍。
陈思婉点头：“对。”
这确实是实话——
毕竟，她还指望着陈小芭生下太子，然后杀了她取而代之，成为太子养母呢。
“可是……”陈佳芊看向身旁的许茵，“婉姐姐的意思是，她说什么皇上都会听。哎呀，婉姐姐怎么那么厉害呢，连皇上都能命令了！”
她偷换了概念，但这不重要。
她这句话一出口，许茵再也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
陈思婉瞬间脸色煞白：“你……你胡说，本小姐什么时候这么说了？”
“没有吗？”陈佳芊做出一个夸张的表情。
她还顺手拍了拍许茵。
许茵立刻和自己的朋友站在一起，疯狂点头：“有，你就是这么说的。”
陈思婉有苦没地说。
她张开嘴，却组织不好语言，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看向众人：“谁来给我做个证，以后我必然会帮她美言！”
人群中确实有那跃跃欲试的。
尤其是出身平民的秀女，想趁着这次选秀一飞冲天，更是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陈佳芊立刻补充了一句：“你说，皇上就会听？这意思不还是说你要命令皇上嘛！”
这句话一出口，原本想站出来作证的秀女们都停下了脚步。
一时间，配殿里静得可怕。
陈思婉感觉到自己被陈佳芊坑了，但又找不到反驳的话，只能干巴巴地重复：“诬陷！”
这时，张公公出现在了配殿门口：“肃静！”
来宫里这段日子，张公公时不时就会出现，秀女们对他的声音已经很熟悉了。
他一说话，就连陈思婉也安静了下来。
张公公环顾四周，最后把目光停留在了陈思婉身上：“陈小主，看似心情不好？如何，会影响殿选吗？”
陈思婉是一肚子委屈没法说。
毕竟，她要是说了，张公公一细问，陈佳芊就会再把诬陷的话说出口。
虽说皇上肯定会因为她父亲的地位而给她个妃位，但她还是担心这样的话会影响皇上对她的印象。
因此，她只能回：“无事发生，不影响殿选。”
张公公一看就知道陈思婉在撒谎，不过陈思婉都否认了，他也不会再去问。
他微微点头，然后放大了声音：“殿选即将开始。皇上恩典，为各位小主准备了椅子和吃食，各位小主在此休息。轮到各位的时候，自会有太监来喊名，各位小主请勿着急。”
他话音刚落，便有许多小太监抬着椅子和小桌子，一排一排在配殿内放好。
后面跟着的，是手拿糕点零食的宫女们。
他们手脚麻利，很快便安排好了一切。
秀女们静默无言，按照自己的出身找了位置坐下。
陈佳芊和许茵也一起坐下了。
眼看着张公公回到了门口站着，陈佳芊悄悄问旁边的许茵：“秀女的待遇这么好的吗？”
许茵用身体轻轻撞了陈佳芊一下：“不是秀女待遇好，是某人待遇好，我们都是跟着沾光的。”
陈佳芊发现，自昨日开始，许茵跟她说话就总是神神秘秘的，今日更是如此。
“某人？谁啊？”
她怎么没听苍白说皇上喜欢谁？
许茵“啧啧”两声：“还跟我装？”
“我装什么了？”
“那天，我去御书房求见皇上，看到墙上挂了一幅画。那幅画的落款处是皇上的印章，可见是皇上亲自画的。”许茵凑到陈佳芊耳边，“那画上的女子，与你得到的那幅画上的女子，身形一般无二。”
陈佳芊感觉自己的脑子都要炸了：“什么？”
许茵给出了自己的推断：“你是皇上的女人，对吗？”
“不对。”
“你肚子里怀的，难道不是皇子公主？”
陈佳芊扭头看向许茵，咽了一口唾沫：“你……你怎么知道的？”
许茵笑嘻嘻的，“你那幅画上一共四个人，一个人是你，一个是皇上，还有一对龙凤胎。怎么样，我猜的对吗？”
“呃……”陈佳芊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还好，就在她尴尬之时，张公公冲着她们二人走了过来。
陈佳芊如释重负，赶忙拍拍许茵，小声提醒：“张公公来了。”
许茵也不再说什么。
二人同时站起来，给了张公公尊重。
张公公弯腰示意，然后问：“皇上派杂家来问，二位小主是否想去正殿看殿选全程。”
陈佳芊始料未及：“什么？”
选手变观众的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