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声在地下室狭小的空间里炸开，子弹擦着桑宁的耳际，呼啸而过。
她将张明扑倒在地的瞬间，第二颗子弹已经嵌入，她刚才站立位置后方的展柜。
防弹玻璃，顿时裂成蛛网状。
有埋伏！张明厉声喝道，特警队员迅速分散寻找掩体。
地下室的灯光突然熄灭，只剩下应急灯发出幽绿的光。
桑宁在黑暗中，摸到程昱掉落的枪，后背紧贴着冰冷的展柜。
四面八方，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程昱的私人武装，从隐藏通道涌了进来。
子弹打在文物展柜上的声响，如同冰雹。
桑宁看到张明的右臂，已经染红了一片。
c区需要支援！张明对着通讯器怒吼。
他霰弹枪轰开扑来的敌人，操！他们怎么会有军用级装备？
东南角有个通风管道！
桑宁在枪声间隙对张明喊道，带人从那边包抄！
她抓起一个青铜鼎，砸向电路控制箱，火花四溅中整个地下室陷入黑暗。
借着这个掩护，桑宁猫腰冲向中央展柜——龙纹玉璧还在那里。
指尖刚触到冰凉的玉璧，脑后突然袭来一阵剧痛。
程昱不知何时绕到她身后，枪托重重砸在她太阳穴上。
贱人！
程昱揪住她头发，往展柜上撞，
那夜的缠绵...你竟忘了？
他指尖划过她颈侧动脉，我怎会容你活着离开...
那夜西风两片性感的薄唇，掠夺般的吻，精悍腰身抵死纠缠的力度，此刻突然撕裂她的记忆。
真是疯了。
桑宁眼前发黑，却死死攥住玉璧不放。
近日她总觉昏沉嗜睡，力不从心。
混乱间她屈膝狠顶，正中程昱胯下，听到对方吃痛的闷哼。
突然一阵天旋地转，她被程昱整个摔在地上，玉璧脱手飞出。
一声脆响刺入耳膜，她清晰地听见自己胫骨断裂的声响。
她连开三枪打碎吊灯，坠落的金属架将程昱砸得踉跄后退。
枪声混战响起，这次是从通风管道方向。
张明带着增援赶到，程昱的人开始节节败退。
桑宁忍疼挣扎着爬向玉璧，却看到程昱抢先一步捡起它，冲向角落里一扇隐蔽的小门。
拦住他！桑宁嘶声喊道，鲜血从她额角流进眼睛。
特警的子弹封锁了程昱的去路，他不得不退回掩体后。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地下室突然响起诡异的电子音：
自毁程序启动，倒计时五分钟。
程昱的脸色瞬间惨白：不可能...我没...
话音未落，整个地下室开始剧烈震动，天花板簌簌落下灰尘。
桑宁意识到，这是有人远程启动了自毁装置。
而且很可能是，程昱的同伙要销毁证据。
撤！所有人立即撤离！
张明对着对讲机大吼。
特警开始掩护撤退，桑宁却逆着人流，冲向程昱藏身的角落。
她看到程昱，正疯狂地拍打那扇小门，显然出口已经被锁死。
钥匙！桑宁揪住程昱衣领，不然一起死在这！
程昱狞笑着举起龙纹玉璧：想要？拿命来换！
突然一块坍塌的水泥板，砸中程昱后背，他踉跄着松开手。
桑宁飞扑接住下落的玉璧，顺势翻滚到控制台前，液晶屏正显示60秒倒计时。
指纹锁的金属盖板已被流弹击穿，露出里面错综复杂的线路。
（这届反派都兴‘打不过就掀桌’？）
张明甩来军刀：拆了它！
他转身一个点射，击穿通风管道，攀爬而下的敌人，惨叫着跌落。
桑宁刀尖挑开电路板，冷汗顺着下巴，滴在倒计时显示屏上——
红蓝双线，经典二选一。
身后传来程昱嘶哑的笑声：一起死吧...
刀光闪过，两条线同时断裂。
倒计时停在37秒。
（感谢警校爆破课，那位总说‘小孩子才做选择’的教官！）
下一秒。
液晶屏的数字凝滞半分钟，骤然再度疯狂窜动。
当桑宁被特警强行带出地下室时，
最后看到的画面是，程昱被压在碎石下的扭曲面孔。
随着一声闷响，整个地下室彻底坍塌。
但奇怪的是，龙纹玉璧在她怀里，泛着诡异的温热——
这根本不是真正的文物，而是高仿品。
……
三个月后，结案报告会上。
桑宁盯着投影仪上的照片发呆：
程昱落网，但所有珍贵文物不翼而飞。
陈队把平板摔得震天响：三十七件国宝级文物！证物室监控显示，它们根本没被带出程宅！
技术部门反复查看监控，只发现爆炸前有个模糊的黑影。
他黑色风衣下，隐约露出装文物的特种箱轮廓。
男人食指竖在唇前，身后暗门正在缓缓闭合。
左手无名指上，隐约可见玫瑰缠绕军刀的戒指反光。
桑宁盯着结案报告上，被红笔圈出的时间漏洞——正是男人消失的4分38秒。
（好家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黄雀背后还蹲着只笑面虎！）
结案吧。陈队合上文件夹，证物室收到匿名包裹再说。
桑宁摩挲着，藏在口袋里的暗纹戒指。
忽然想起那晚浴缸里，那人贴在她耳边的低语：
记住，有些游戏...要玩到最后才知道谁是猎人。
窗外，暮色中的城市灯火阑珊。
某栋高楼顶层，西风把玩着真正的龙纹玉璧。玉璧边缘刻着的防伪标记，在月光下泛着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