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禺尸蛟羞愤交加,握住刀柄,一步一顿地走下高台。
许逊不退反进,厉喝:“疯话你也信?来,拔刀!拔刀啊!手别抖啊,看看是你先死,还是我先死!”
他眼中那股近乎同归于尽的疯狂,竟真的让南禺尸蛟脚步停下。它不免心道:‘这老贼神通诡异,难保没有底牌在手’。它虽恨极,却更惜命,将目光投向黄玉霄,示意她出手解决这个麻烦。
黄玉霄道:“许逊,我敬重你一生卫道,品行无亏。不过今日你已在劫难逃,便找一位故人送你最后一程吧。”
说罢,她纤指一点,指向台下人群中的李逋:“你,出来。”
李逋心念电转,面上却是一副‘乖乖’听话的模样,应声站出。秦云凰抱着六合剑,毫不犹豫地跟在他身后。
李逋朝台上行礼,语气恭敬:“圣女大人有何吩咐?”
一柄长剑落在李逋脚边,黄玉霄:“杀了许逊,我可饶你不死。”
李逋弯腰捡起剑,神色如常。
许逊见是他,缓缓闭上眼睛,似是认命:“李兄乃奇人,而今形势所迫,不必心亏,能死在你手上,吾足矣。”
杨聪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李逋,据他所知,此子可不是什么任人拿捏的乖乖猫儿。
李逋开启武王钱,环视台上三人。随着他实力的增长,黄玉霄的战力不再是一个问号,而是化作一串数字。
黄玉霄,战力一百八十余万。
南禺尸蛟,战力接近百万!
杨聪是敌是友,尚未可知,但他的战力也高达六十万上下。
自驾驭武王钱后,他曾观察过许多蛊修,渐渐也摸出规律:平庸之人,若是一转蛊修,战力大概在三千左右、二转:四千、三转:五千、四转:六千、五转:七千、六转:一万、七转:三万、八转:五万、九转:八万、十转:五十万。
至于十一或十二转蛊修,气息如渊,他暂时还无法看透。
以上战斗力数据,仅为驾驭单只且寻常蛊虫的平庸蛊修。若驾驭异蛊或多只蛊虫者,战力则可能翻倍,数倍增长。如李逋的炎髓蛊,由于进阶时发生异变,后来又有得到逆炁蛊相辅,故其虽为八转中阶,战力已增长至二十五万点。
可是与台上这三人相比,尤其是那黄玉霄和南禺尸蛟,差距之大,简直令人绝望!
南禺鬼蛟拔出昆吾刀,刀尖直指李逋,狞声道:“小子!再不动手,老子就把你剁碎了包饺子。”
杨聪道:“鬼帝前辈还请息怒,小司主毕竟是我杨氏的贵客。”
南禺鬼蛟不屑地冷哼一声,它若非忌惮杨渊,岂会把杨聪这等晚辈放在眼里。
杨聪催促道:“小司主,识时务者为俊杰,快动手!”
李逋暗中沟通神识:“问蛊,你确定能行?”
问蛊笃定地回应:“说了多少遍,肯定可以!尸妖也是妖!”
闻言,李逋不再犹豫,将长剑往地上一扔,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先朝杨聪狠狠竖个中指,随即解下系在腰间的紫金袋——此物名为缚妖罗,是当初他随谢真误闯天界废墟所得,不收人,不收鬼,专收妖物,极为奇异。
李逋将缚妖罗抛向空中,袋口对准鬼帝。
“南禺鬼蛟何在?”
“啊——!”
南禺鬼蛟应了一声,还没反应过来,肥硕的身躯便被收入紫金袋子。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全场死寂,落针可闻!缚妖罗落在地上,剧烈地鼓胀起来,表面不断凸起各种爪牙的形状,显然南禺鬼蛟在其中疯狂挣扎。
李逋也不能确定此宝是否能降住这战力接近百万的恐怖尸蛟。
就在这时,秦云凰将六合剑塞到李逋手中,毅然上前一步,双手结出古老的印诀,清叱之声响彻大殿:“妖邪,为我族人偿命!武王淳淳,玄炎赫赫,以吾半生气运为祭,祀吾祖灵——大燧死咒,落!!!”
一道凝聚着不祥与毁灭气息的暗红色咒印,打入紫金袋子,袋内所有的挣扎瞬间停止。
缚妖罗变小,飞回李逋手中。
黄玉霄失声低呼:“玄炎帝后人!”
许逊也猛地睁开眼,看到李逋手中那熟悉的紫金袋子,脸上露出侥幸还生的笑容:“看来那卦象是灵的,老夫不该死,还有重大的使命要完成。”
李逋轻轻一晃袋子,将腥臭的脓水倒出,同时那柄神兵昆吾刀也掉落在地。
林疾小跑上前,捡起昆吾刀:“姐夫,给我吧。”
李逋白他一眼,一手持短锥枪,一手持缚妖罗,傲然环视四周。
满座宾客无不骇然失色,纷纷低头后退。黄玉霄紧皱眉头,看着李逋手中的袋子,又看看秦云凰抱着的六合剑,心中犹豫是否要出手。
李逋将她的犹豫看在眼里,猛地举起缚妖罗,朗声道:“此宝名为人种袋,凡世间生灵,皆可降服!乃是我爹,也就是顾九川司主从天界所得,亲赠的防身之宝!尔若不信,就来试试!”
言罢,他转向黄玉霄,眼神凌厉,猛地上前两步,那意思再明显不过——动手?有胆你就动手!
黄玉霄竟吓得后退半步。
她心道:那紫金袋子果然非凡间之物,若被其困住,一时恐怕难以挣脱。”真正使她感到恐惧的,是秦云凰施展的【大燧死咒】!
此咒乃武王所创,唯有血脉精纯者方能引动,霸道无比,任你修为再高,一旦被击中便是魂飞魄散,虽然施展此咒的代价极大,但身为尸解仙,追求长生道,谁敢赌命,谁敢言不怕死。
畏惧死亡,是尸解仙的通病。
李逋目光转向杨聪。
杨聪一把推开雪姬,一路小跑,下了高台,来到李逋面前:“小司主,好威风,真是让杨某大开眼界。”
李逋翻起白眼:“别,杨神子。我还是喜欢你刚才那副桀骜不驯的样子。”
杨聪嘴角一抽,搓着手道:“刚才是杨某不懂事,我自罚三杯,向小司主赔罪。”说罢,他顺手从旁边的案几上端起酒,仰头准备饮下。
李逋伸手拦住他,搂住他的肩膀:“杨世子,你知道,我这人最讨厌什么吗?”
杨聪正色道:“不管什么,小司主讨厌的,就是我杨某人讨厌的!”
李逋道:“我最讨厌有人自称什么圣女、什么神子,搞得他们不吃喝拉撒,不是爹生娘养的一样,高高在上,听着就烦。”
杨聪心里恼怒,但只能附和:“是是是,小司主说得对。”
李逋笑眯眯地说道:“你是慕容烬的兄弟,自然也是我的兄弟。现在,兄弟我这有个美差要交给你。”他顿了顿,指着黄玉霄:“你过去,把这位黄圣女的衣服,给我扒了。”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就连许逊都猛地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李逋。秦云凰微微蹙眉,但并未出声阻止。
黄玉霄先是一愣,随即俏脸涨得通红!她胸口剧烈起伏,朱唇刚启,就见李逋,手腕一抖,紫金袋子飞起,悬浮于空中,袋口微微张开。
李逋声冷如冰:“莫动,再蹦出半个字,我立刻就杀你!”
黄玉霄浑身僵硬,死死咬着下唇,眼中水光氤氲,却真的不敢再发出一点声音。
杨聪结结巴巴地道:“小…小司主,你在跟我开玩笑吧?”
李逋收回搂住他肩膀的手,反手用枪杆不轻不重地拍拍他的脸颊:“我数到三,扒不扒随你。”
“一。”
“二?”
杨聪把心一横,硬着头皮走向黄玉霄。
黄玉霄站在原地,死死盯着杨聪,试图用眼神杀死他。
杨聪被她看得心里发毛,讪讪笑道:“圣女大人,形势比人强,您…您忍一忍,很快就过去了。”
言罢,他催动蛊元,身后浮现白羊虚影,眼中射出两道冷白光芒,击中黄玉霄。黄玉霄顿觉识海一荡,精神恍惚,等再反应过来,裙裾碎落满地,仅剩件贴身肚兜。
“啊——!”她双臂环抱,蹲下身去,泪水不断涌出。
“还不快滚?”李逋转而笑问杨聪:“杨兄,手感如何?”
黄玉霄站起身,看向杨聪,神色愤恨,缓缓念动法咒,化作一道流光离去:“杨聪!自此以后太乙真灵宗与你杨家势不两立,不死不休!!!”
杨聪真比窦娥还冤,但错已犯下,无法弥补,不如想想日后如何应对太乙真灵宗,这个似乎即将再度崛起的古老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