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烨放下电话，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两下。办公室里很安静，只有墙上的挂钟在走动。他盯着面前摊开的笔记本，上面写着“客户反馈”四个字，下面密密麻麻记了一整页。
有人问能不能贷款买房，有人关心孩子上学划片的事，还有人想知道以后会不会加盖车库。这些问题他还能应付，可再往后呢？项目大了，事情多了，靠他自己一个人盯，肯定不行。
他打开系统界面，光幕一闪，任务栏跳了出来。
【新任务发布：一个月内招聘到三名具有房地产经验的经理】
【奖励：高效招聘策略】
林烨盯着那行字看了几秒，点了确认。他调出财富值页面，余额还够一次兑换。他选中《招聘技巧大全》，点击兑换。书本图标闪了一下，出现在资料栏里。
他点开看了看。里面讲怎么写岗位要求，怎么筛简历，怎么谈工资。还提到一个词叫“胜任力模型”，意思是得先想清楚要找什么样的人，再去找。
他合上系统，拿起笔，在纸上写下三条标准：三年以上地产行业经验，熟悉住宅销售流程，能带团队。写完后看了一遍，又加了一句——愿意来县城发展。
这四条就是底线。少一条都不行。
天刚亮，院子里已经有工人开始搬材料。林烨走出办公室，站在台阶上喝了口热水。风吹得有点冷，但他没回屋。他在等大哥和二哥。
两人差不多时间到的。大哥提着工具包，二哥嘴里叼着烟，脸都没洗。
林烨把他们叫进会议室。屋子小，只摆了一张木桌和几把椅子。他把写好的标准推到桌子中间。
“咱们得招人。”他说，“不是普通工人，是管事的。”
大哥低头看着纸，眉头慢慢皱起来。“你是说，找城里那种坐办公室的经理？”
“对。”林烨说，“我们现在卖的是房子，不是砖头。客户问的都不是施工问题，是规划、是配套、是未来生活。这些我们没人懂。”
二哥把烟摁灭在窗台上。“那种人会来咱这儿？人家在市里上班，有单位分房，谁乐意跑来跟泥腿子一起干活？”
“待遇给到位，就不会没人来。”林烨说，“而且我不只要能力，还要态度。肯下来的人，一定是想做事的。这种人最宝贵。”
大哥抬起头：“你打算去哪儿找？”
“省城。”林烨说，“那边人才市场每天都有人登记求职。我去看看。”
屋里静了几秒。大哥摸了摸桌角，开口：“钱够用吗？吃住、路费、宣传，都得花钱。”
“我算过。”林烨从包里拿出一份打印的材料，“这是招聘文案，我把合作社的情况写了进去，重点说了三个优势：项目落地快，利润分红实，发展空间大。盖了公章，贴出去也像回事。”
二哥接过纸看了一眼。“你说发展空间大……可咱们就做了十套房，拿什么给人看？”
“看的是速度和决心。”林烨说，“十套全卖光，说明市场认我们。下一步拿地、扩规模，都是看得见的动作。只要对方有眼光，就能看出机会。”
大哥点点头。“那你去一趟也好。总不能一直靠咱们自己撞南墙。”
二哥没再说话，只是把那份文案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
当天下午，林烨就开始准备。他把《招聘技巧大全》里的要点抄在本子上，重点标出“简历筛选法”和“薪酬谈判技巧”。他还重新整理了合作社的资质文件，把营业执照、项目合同、销售数据全都归了档。
晚上九点多，他还在灯下改招聘海报。原来的版本太简单，就一句话加个地址。现在他重新排版，把“高分红”“快速晋升”“参与核心项目”这几个词加粗放大。
改完最后一稿，他伸了个腰。窗外黑透了，整个院子只剩他这一盏灯。
第二天早上六点，他背着包出了门。包里装着公文包，里面有系统资料、招聘文案、合作社介绍，还有两份空白合同。他没叫车，步行去了镇上的车站。
等车的人不少，大多是去城里打工的。林烨买了票，坐在站台边的长椅上。天已经亮了，阳光照在地上，车子还没来。
他掏出本子，翻到最后一页。上面写着一句话：找人比盖楼更难，但决定了能盖多高的楼。
车来了。他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上了车。
座位靠窗。车子启动后，他回头看了一眼。合作社的大门越来越小，最后被树挡住。他转回头，打开系统界面。
任务状态显示：【人才引进任务进行中】
他收起手机，从包里拿出那份招聘文案，又看了一遍。纸角已经被他捏得有些发软。
车子驶出镇子，路边的田地一片连着一片。远处有座小山，山顶有块平地，之前没人注意。林烨记得那里原本荒着，现在居然立起了几根钢筋架子。
有人在那里盖楼。
他盯着看了几秒，收回目光。从今天起，他不再只是盖楼的人。他得找到那些能让楼盖得更快、更好、更多的人。
长途客车在路上开了两个多小时。中午前，终于进了省城。
车站很乱，人挤人。林烨下车后没有急着走，先在门口找了家小饭馆，吃了碗面。他边吃边看墙上贴的告示，有一张是人才市场的地址，离这儿三站路。
他吃完面，付了钱，背上包往外走。
街上车很多，喇叭声不断。他按着地图走，穿过两条街，看见一栋灰色的三层楼，门口挂着“市人才交流中心”的牌子。
门口已经有人在发传单。林烨走近看了看，是几家工厂在招工。他没接，径直走进大厅。
里面比外面安静。一排排展位整齐排列，每个摊位后面坐着人，前面摆着公司名称。他沿着通道慢慢走，观察各家的布置。
有的公司放了易拉宝，印着办公楼照片和员工合影；有的桌上摆着小礼品，扫码填表就送钥匙扣。他走到角落一个空位前，停下脚步。
这是合作社租的位置，一天五十块。他把带来的海报拿出来，贴在背景板上。然后把宣传单整齐码在桌上，又把合作社的公章放在显眼处。
做完这些，他站在桌后，抬头看了眼墙上的钟。
十二点十七分。
他深吸一口气，把手搭在桌沿。
第一个路过的人穿着白衬衫，拎着皮包，三十岁左右。他扫了眼海报，脚步没停。
林烨开口：“同志，看一下吗？我们正在招房地产项目经理，待遇从优。”
那人停下，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