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奇那句“想当个官吗？”像颗石子投入死水，在指挥室荡开涟漪。
宋北明显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错愕，但很快恢复平静，没有立刻回答。
雷勇和几个参谋更是瞪大了眼，难以置信地看着陆奇，又看看宋北。
入伍五个月的新兵
…当官？
陆奇仿佛没看到众人的反应，自顾自地继续，语气不容置疑：
“我陆奇用将，不问资历，只问本事！宋北，即日起，擢升你为机甲作战小组组长！”
“组长？！”
“他？！”
惊呼声几乎同时响起。
雷勇终于忍不住，跨前一步：
“长官！这…宋北是块好材料，作战勇猛，脑子也活！可…可这提拔是不是太快了？
他才五个月！组长要带人，要负责的！新兵蛋子，怎么服众？”
陆奇抬手，目光如电扫过雷勇，带着无形的威压：
“快？嫌他年轻？我当年提少尉，比他还小仨月！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就这么定了！”
“具体你的编制等后续支援赶来后给你分配，先暂时留住你的原小组。”
他不再看雷勇，转向同样被这消息砸得有点懵的齐衡：
“齐衡上士！”
“到！”齐衡下意识立正。
“你勤恳多年，战功扎实。李秋因伤退役，他中队长的位置，空出来了。”
陆奇看着齐衡，
“即日起，由你接任第四机甲小队队长！”
“队长？！”
齐衡这次是真懵了，吃瓜吃到自己头上，连忙道：
“长官！我…我实力未到c级，恐难胜任！”
“实力？”
陆奇嘴角微翘，转向雷勇，
“雷大队长，齐衡历年战功积分，加上此役，够一千了吧？”
雷勇还在为宋北的事憋着，闻言闷声答道：
“报告长官！够了！”
“很好。”
陆奇对旁边参谋道：
“记下，立刻给齐衡开通c级基因药剂兑换权限，‘磐石III型’一支！实力问题，这不就解决了嘛？”
雷勇看着齐衡瞬间亮起来的眼神，心中五味杂陈。
提拔齐衡，他理解，齐衡是老人了，稳重可靠，缺的只是个契机。
可宋北…他忍不住再次开口，这次语气带着深深的困惑：
“长官，齐衡提拔，属下没二话。他资历能力都够。
可宋北…属下承认他是把好刀，锋锐无匹！可您这…直接让他当组长？这不是让他去带兵，这简直是…是把他往火上架啊！
他才多大？下面那些老兵油子能服他？
您这是…要磨刀，还是…要养虎？”
他把心里最大的疑问抛了出来：
陆奇对宋北的培养方式，太不寻常了！
不像是在培养一把单纯的尖刀，更像是在赋予他…权力。
陆奇深深看了雷勇一眼，又看向一旁沉默但眼神坚定的宋北，缓缓道：
“雷勇，你看宋北，只看到一把尖刀。尖刀是好，但再好，也只是工具。
用完，收鞘，等下次。我要的，不是一把刀。”
他走到宋北面前，目光锐利：
“宋北，我问你‘想当官吗’，不是问你想要权力。是问你，敢不敢担起更多人的命！
敢不敢在更大的棋盘上，跟更强的对手下棋！
权力是磨刀石，也是试金石！
磨得好，龙吟九天；磨不好，粉身碎骨！
你，敢接这块磨刀石吗？”
宋北迎着陆奇的目光，没有丝毫退缩，胸膛挺起，声音斩钉截铁：
“报告长官！宋北，敢！”
“好！”陆奇猛地一拍桌子，一锤定音，
“任命即刻生效！宋北，暂顶齐衡的位置，任机甲作战小组组长！
齐衡，顶李秋的位置，任第四机甲小队队长！现在，立刻去军功兑换处把你们该拿的东西拿了！别在这杵着！”
“是！长官！”
两人压下心中翻涌的惊涛，齐声敬礼，转身离开。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雷勇张了张嘴，最终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低声嘀咕：
“磨刀石…养虎…还是…养龙啊…”
冰冷的晨风灌进领口，宋北和齐衡才从指挥室的震撼中彻底回神。
两人站在门口，相顾无言，眼神里都带着点“这世界是不是疯了”的茫然。
“齐…齐队长？”
宋北试探着喊了一声，这称呼烫嘴。
齐衡嘴角狠狠抽了一下，抬手就给了宋北肩膀一巴掌，力道不小：
“少来这套！你小子…宋组长？啧！”
他摇着头，语气复杂，
“老子吭哧吭哧干了五年才混上个组长，你倒好，五个月！坐火箭都没你这么快。人比人得死啊！”
话里没嫉妒，更多是感慨和一点“老子见证历史了”的荒谬感。
他随即正色，拍着宋北的肩膀：
“不过，陆长官的魄力…我是服气的。但这担子，千斤重！你得快点支棱起来，明白吗？”
“明白，队长！”
宋北重重点头，感觉肩上的分量更沉了。
组长，意味着不再是一个人冲锋陷阵，身后会跟着一群把命交到他手上的兄弟。
这压力，比面对“枪骑士”还大。
“行了，想那么多没用，先捞点实在的！”
齐衡甩甩头，把那些沉重念头抛开，恢复一贯的利落，
“走！去兑换处。陆长官赏的肉，得赶紧吃到嘴里！”
军功兑换处人头攒动，刚打了胜仗，来兑换积分的人不少。
齐衡和宋北一进门，原本嗡嗡的交谈声瞬间低了几度。
不少目光唰地聚焦过来，好奇、探究、羡慕、敬畏，混在一起。
这场战役的“名人”效应立竿见影。
“哎哟！齐队长！宋…宋组长！早啊！”
负责兑换的王干事眼尖，立刻从窗口探出半个身子，笑得格外热情，显然消息灵通，
“来来来，这边请！陆长官特批的权限，都给您二位准备好了！”
“王干事，早。”
齐衡点点头，拉着宋北直接走到专用窗口前，省去了排队。
王干事手脚麻利地在光屏上操作着：
“齐队长，您的c级基因药剂兑换权限已经开通，‘磐石III型’，巧了，库存就剩最后一支！
宋组长，您的二代机残骸及装备调配权限也生效了，那柄‘霜骸’骨枪的归属确认无误。
另外，二位的军衔晋升手续和新身份识别码，后台正在加急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