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遗民夏周茉:我娘亲是全天下最厉害的娘亲!
古代遗民夏周茉:娘亲会温柔的叫我宝宝,说我是她的小棉袄。
古代遗民夏周茉:她做的桂小蛋糕,比街上王婆婆卖的桂花糕还要香!还要甜!
古代遗民夏周茉:下雨天打雷的时候,她会把我紧紧搂在怀里,捂住我的耳朵,哼一首她家乡的歌谣,那调子轻轻的,暖暖的……
古代遗民夏周茉:还有还有!她会在我的衣服内侧,用彩线绣上小小的茉莉花,她说这样无论我走到哪里,都带着家的香气和她的祝福……
或许是因为整整一年,都没有人可以倾诉、可以分享这些珍贵的记忆,小茉莉像是打开了紧闭的闸门,将积压在心底关于娘亲的记忆,一股脑儿地倾泻而出。
能可没有打断她,只是安静地看着一行行文字跳出。
一个八岁的小女孩以一己之力,固执地守护着与全世界相悖的记忆,她该有多孤独,多疲惫,又需要多大的勇气。
通过母女之间这些琐碎而温暖的互动,能可也更加确信这绝不可能是小茉莉凭空臆想出来的疯话。
古代遗民夏周茉:姐姐,你是不是也不相信我说的?
能可超能耐:不,小茉莉,你说的这一切,我都相信。
能可超能耐:你看,你连小蛋糕的甜香、茉莉花绣线的颜色都记得清清楚楚,这怎么会是疯子的胡话呢?
古代遗民夏周茉:你真的……相信我?
能可超能耐:当然相信,我们小茉莉,明明就是一个被娘亲深深爱着、也深深爱着娘亲的好孩子。
然而,早慧的孩子总能触碰到最核心的疼痛。
古代遗民夏周茉:可是姐姐……如果娘亲没有不要我,那她到底去哪里了?她为什么不回来看看小茉莉?
能可坐直了身体,大开始高速运转,脑门甚至都开始隐隐发热。
接下来的回答必须格外谨慎,既要安抚小茉莉,又不能给出虚假的希望或引发更大的恐惧。
能可超能耐:小茉莉,关于那天下午,关于娘亲不见的那一刻,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你再仔细想想?
能可超能耐:比如,当时除了下雪之外,天气还有没有什么特别的?
能可超能耐:你有没有看到什么不寻常的光?或者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古代遗民夏周茉:那天下午,雪下得好大,但院子里很安静,只有雪落下来的声音。
古代遗民夏周茉:娘亲在厨房给我煮酒酿元子,我在廊下堆雪人。
古代遗民夏周茉:后来,娘亲端了热乎乎的元子出来,我们并排坐在廊下,看着雪,一起吃。
能可超能耐:你们一起吃元子,然后呢?有没有说什么特别的话?
古代遗民夏周茉:然后……娘亲摸了摸我的头,突然从袖子里拿出一朵小小的、用绢纱做的茉莉珠花,很小心地簪在我的发髻上,她说……
能可超能耐:她说什么?
古代遗民夏周茉:她说“宝宝,如果有一天,娘亲突然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要很久很久才能回来,你也要像这朵小茉莉一样,好好吃饭,好好晒太阳,好好长大,等着娘亲,好不好?”
古代遗民夏周茉:我当时还不懂娘亲是什么意思,只是觉得娘亲摸着我的手有点凉,但她的眼睛很亮,亮得像星星,可是……又好像有点难过。
能可超能耐:后来呢?
古代遗民夏周茉:后来,雪下得更大了,娘亲就带我去屋里玩。她陪我翻了花绳,下了五子棋,还陪我玩捉迷藏。
古代遗民夏周茉:玩捉迷藏的时候,是娘亲藏,我找。我用手捂住眼睛,开始数茉莉花。
古代遗民夏周茉:当我数到第八十九朵茉莉花的时候,我好像听到娘亲卧房的方向,传来很轻很轻的一声响,像是什么小东西掉在了地板上。
能可超能耐:你当时睁开眼睛看了吗?
古代遗民夏周茉:没有,我和娘亲约好了,一定要数完九十九朵茉莉花才能睁开眼睛去找她。
古代遗民夏周茉:我数完了九十九朵,然后睁开眼睛。屋子里很安静,但我看见娘亲卧房里面好像有光透出来。
能可超能耐:然后呢?
古代遗民夏周茉:然后我喊了一声“娘亲?我来了哦!”,可是没有人答应。
古代遗民夏周茉:我以为娘亲是故意不出声,好让我找不到。但我知道她肯定进了卧房,就踮着脚跑过去。
古代遗民夏周茉:跑到门口的时候,门里的光忽然暗下去了,我又喊了一声“娘亲”,里面还是静悄悄的。
古代遗民夏周茉:我推开了门,床帐后面,衣柜里面,桌子底下……我都找了,但娘亲不见了,她不在屋里。
能可超能耐:除了娘亲不在,屋子里有什么不一样吗?
古代遗民夏周茉:房间里都还是原来的样子,只是那个娘亲从来不许我碰的木头匣子,被打开了盖子,放在床榻上。
古代遗民夏周茉:我跑过去看,里面……是空的,什么也没有了。
能可超能耐:那个木匣子里面装了什么?你娘亲有没有跟你提过它是从哪里来的?
古代遗民夏周茉:我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娘亲不让我看,她只说那是她家乡带来的,最重要的东西。
古代遗民夏周茉:她有时候会一个人对着匣子,安安静静地坐一下午,什么都不做。
古代遗民夏周茉:有好几次,我还看见她对着匣子偷偷掉眼泪,我问她为什么哭,她把我搂进怀里,说想家了。
家乡。
最重要的东西。
想家。
能可几乎可以肯定,那个匣子里装的东西,就是关键。
不出意外的话,那个匣子里装的东西,应该就是连接古代和现代的锚点,是穿越的信物。
或者……是回去的“钥匙”。
而现在,箱子空了,她娘亲消失了。
她是主动启动了什么,是主动回去了?
还是触发了什么意外,被强制带离了?
为什么她离开后,关于她的存在痕迹会被逐渐抹除?
这是一种对穿越者消失后的自动修正?
还是世界维持某种平衡的“规则”?
能可正想着,滴滴声又响起。
古代遗民夏周茉:姐姐,我娘亲是不是……回家去了?
古代遗民夏周茉:她说的那个很远的地方,就是她常常想起的老家,对吗?
古代遗民夏周茉:姐姐……你知道我娘亲的老家在哪里吗?
古代遗民夏周茉:我……我能去找她吗?
能可的手指悬在键盘上,感到一阵沉重的无力。
她该怎么回答?
告诉一个八岁的孩子,她的娘亲可能去了一个她根本无法理解、更无法抵达的时空维度?
这太残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