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
刀刃再次精准的磕碰在一起，发出一声清越的鸣响，火星在有些昏暗的训练室绽放。
熊依依手腕微旋，用刀脊巧妙的卸开秦小月直刺的力道，使其偏斜，贴着身侧划过。
“手腕要活，刺击不是硬推。”熊依依的声音平稳的融入交击的余韵中，她并未后退，反而顺势踏前半步，刀身反转，以刀柄尾部轻轻点向秦小月因前刺而暴露的肋骨下方。
“这里，就是空档。”
秦小月一惊，急忙收臂回防，略显狼狈的格开那轻巧却精准的一点，自己却因用力过猛，重心又有些不稳。
“呼吸别乱。”熊依依收势站定，没有追击，目光沉静的看着秦小月：“感觉我的刚刚的力道引导了吗？不是对抗，是顺势、借力。”
秦小月喘了口气，点点头，眼中若有所思。
她重新摆开架势，这次没有急于进攻，而是仔细观察着熊依依看似随意、实则无懈可击的站姿。
“依依姐，如果我这样……”秦小月试探性的虚晃一刀，速度不快，意图明显是诱敌。
熊依依眼中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赞许，故意如她所愿般抬刀格向虚招。
就在两刀即将接触的刹那，秦小月手腕猛的一沉，刀刃变劈为撩，自下而上划向熊依依的小腹，这是熊依依之前演示过的变招技巧。
“不错！”熊依依赞道，反应极快，原本格挡的刀势瞬间化为下压，精准的截住了秦小月上撩的轨迹。
“铛！”
这一次碰撞的声音稍显沉闷，秦小月感觉虎口一震，但咬牙撑住了，没有像之前那样被轻易弹开。
她甚至试图在角力中旋动手腕，想要滑开熊依依的压制。
“想法很好。”熊依依的声音带着鼓励，同时手上加了一分力，稳稳控住局面：“但变招后的发力要更果断，腰腹要跟上，否则只是虚有其表。”
说着，她突然撤力侧身，秦小月正全力对抗，冷不防力道落空，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前倾去。
熊依依的刀背此时却如影随形，轻柔却不容抗拒的贴上了秦小月的后颈皮肤，一片冰凉。
“看，老问题。”熊依依收回刀，摇了摇头：“你的力量用死了，没有留应变的后劲，实战中，对手任何一个虚招或变势都可能让你失去平衡。”
秦小月站稳，摸了摸后颈，那里似乎还残留着金属的凉意，她没有气馁，反而眼睛更亮了些。
“我明白了，依依姐！我们再来！”
“好。”熊依依再次举刀：“这次我只守不攻，你放手来攻，把刚才想到的、学到的都用出来，不用顾忌，注意感受每一次碰撞后身体的反应和力量的流动。”
“是！”
训练室内，金属交击声再次有节奏响起。
“铛！”
“铛！”
这一次，刀鸣声时而急促，时而稍有间隔，伴随着熊依依响起的简短提点声。
“步法跟上！”
“眼神别飘！”
“这一刀角度可以再刁钻些！”
“……”
秦小月全身心投入战斗中，额前的汗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地板上，但她的眼神却越来越亮，握刀的手也由最初的紧绷僵硬，渐渐多了几分沉着的韧性。
“铛！”
又一次劈砍被熊依依稳稳架住，但这一次，秦小月没有像之前那样急于抽刀或硬抗。
她借着碰撞的反震力，身体顺势半旋，刀锋贴着熊依依的刀刃滑开，划向对方的手腕，一个近乎本能、带点小狡猾的变招。
熊依依眉毛微挑，手腕一翻，刀柄下压，再次化解了秦小月的攻势，但她的嘴角，微不可察的向上弯了一瞬。
“很好。”她简短评价，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记住刚才的感觉。”
秦小月眼睛更亮，顾不上擦汗，调整呼吸，再次揉身而上，她的动作虽然依旧带着点生涩，力量也不及熊依依，但进攻的节奏开始有了微妙的变化。
不再是单纯的莽撞猛攻，而是尝试着将熊依依之前的指点融入其中，虚实结合，步法配合刀势，偶尔还能在激烈的对抗中，捕捉到一丝借力的苗头。
“铛！”
“注意左路！”
“铛！铛！”
“呼吸！控制呼吸！”
金属碰撞声和简洁的提点声交织在一起，秦小月像一块干燥的海绵，贪婪的吸收着一切。
她开始敢于尝试更冒险的衔接，哪怕十次里失败八次，但只要有一两次成功，感受到那稍纵即逝的流畅与精准，就足以让她兴奋不已。
训练室墙角一侧，司幽雪安静的站立着，深邃的目光随着场上两人的动作细微移动，像最精密的扫描仪，捕捉着每一个细节。
秦小月脚下步伐从凌乱到逐渐有了章法，出刀时肩膀的耸动在减少，眼神里最初的慌乱被一种尝试性的专注取代……以及熊依依那看似随意、实则将秦小月每一步成长都纳入控制的精妙引导。
司幽雪的视线偶尔会落在秦小月因脱力而微微颤抖的小臂，或是她咬牙坚持时抿紧的唇线上。
没有赞许，也没有批评，只是平静的观察着这一切。
时间在汗水与刀光中悄然流逝，大约十多分钟后，秦小月又一次前冲劈砍后，脚下忽然一个趔趄，不是被格挡，而是纯粹因为体力透支，身体跟不上意识的指令。
熊依依瞬间收刀，上前一步，稳稳扶住了她的胳膊。
“可以了。”熊依依的声音温和的说道：“今天到此为止。”
秦小月大口喘着气，几乎直不起腰，汗水糊住了眼睛，但脸上却带着一种畅快又疲惫的笑容。
她能感觉到，身体虽然累得快散架，但脑子里却异常清明，许多之前模糊的要诀，在刚才那一轮忘我的进攻中变得清晰了不少。
“谢谢……依依姐……”秦小月喘息着说道。
司幽雪从墙边走了过来，她看了一眼几乎虚脱但眼神兴奋的秦小月，轻灵的声音响起：“你的进步很不错，不过实战经验还是有些不够，接下来的几天你可以和依依多对战几次。
另外，我看你对战时使用的基本是基础刀法和基础步法，有时间可以去学校的功法阁看看，挑选一门步法武学和刀法武学修炼。”
司幽雪清冷的声音在空旷的训练室里回响，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在秦小月疲惫却兴奋的心湖中漾开新的涟漪。
秦小月撑着膝盖，努力站直些，抹了把脸上的汗水，看向司幽雪，眼神里充满了认真：“谢谢幽雪姐指点！我……我确实觉得自己的招式太死板了，全靠依依姐喂招。”
熊依依在一旁微微颔首：“你幽雪姐说得对，基础固然重要，但一门合适的武学能让你的力量和速度发挥出更好的效果。”
她顿了顿，有些疑惑的看着秦小月说道：“你哥之前难道没有教你其他武学？”
“我之前的修为比较低，我哥只教了我基础武学，他让我先打好基础。”听到熊依依的话，秦小月摇了摇头说道。
“这样啊……”熊依依闻言，点了点头，却也没有再说什么。
虽然她也能指点一下现在的秦小月，但她并不觉得自己能比秦浩教的更好。
毕竟相比秦浩那个妖孽而言，她的修为也仅仅只比现在的秦小月高一个大境界而已，最多在实力和实战经验方面比秦小月要强一些。
反倒是一旁的司幽雪再次开口：“以小月你现在修为和身体条件，已经可以开始修炼一些武学了。
不过你挑选武学的时候，不要只看品阶高低，有时候武学的契合度比品阶更重要。
在我看来，你的身形偏灵巧，力量并非优势，步法亦然……需与你挑选的刀法武学相配合。”
司幽雪顿了顿，继续说道：“当然，你也可以回去问问你哥，或许他已经给你安排好了。”
“我明白了，幽雪姐。”秦小月点了点头：“等我哥出关后，我问问我哥。”
“嗯。”司幽雪点了点头。
秦小月又在熊依依的别墅里待了一会儿，就告辞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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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别墅后，秦小月并没有急着进入时空神殿修炼，而是回想着刚刚和熊依依之间的对战，以及司幽雪对她说的那番话。
经过这两天在潜龙班的上课和相处，秦小月也清晰的认识到了自己和班上那些同学的差距。
她的修为境界在班上不算最低的那一个，但是她现在的实力却是潜龙班最低的那一个。
虽然她觉醒了星辰体，星辰体也赋予了她更强大的肉身和力量，但她的实战经验不足，对上班上那些能够越级战斗的天才同学，还是差了不少。
所以在今天下课后，她就请求熊依依指点一下她的实战。
“我要不要现在去功法阁挑选两门武学修炼？还是说先问一下哥哥的意见？”
秦小月眼中露出沉思之色，她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有些空荡的客厅：“哥哥还在闭关中，没有紧要的事，还是不要打扰的好……而且哥哥已经为我打下了最坚实的基础，那么接下来的进步成长，就由我自己来努力吧！”
秦小月眼中的迟疑渐渐被坚定所取代，她想到了班上的那些天才同学。
虽然这两天她和班上的那些同学相处的很好，但她心中很清楚，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哥的原因，甚至包括依依姐和幽雪姐愿意指点她，也是因为她哥的缘故。
“我不可能永远依靠哥哥，在他的庇护下成长……”
秦小月深吸一口气，回到房间换下被汗水浸湿的训练服，而后就走出了别墅，朝着学校的功法阁走去。
十分钟后，秦小月的身影就出现在座古朴的塔楼前，塔楼共有七层，门前并无守卫，只有一层肉眼几乎看不见的能量光膜笼罩。
秦小月在光膜前停下脚步，取出自己的学员身份令牌，她将令牌贴近光膜，光膜如水波般荡漾开一个入口，她一步跨入，周身环境瞬间转换。
外面看是塔楼，内部却极为宽广，仿佛自成空间，一排排高大的木质书架井然有序的排列，上面并非书籍，而是一枚枚颜色、材质各异的玉简，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寥寥数个学生分散在一楼各处，或闭目感应玉简，或低声交流，都自觉保持着安静。
秦小月没有漫无目的的闲逛，而是径直朝着三楼走去。
功法阁前两层都只是黄阶和玄阶中品的功法武学，而从第三层开始，就是玄阶上品及以上的功法武学。
秦小月作为潜龙班的学生，可以免费挑选一门地阶功法，和两门地阶中品及以下的武学修炼。
来到三楼后，秦小月走向标识着身法步法的区域。
她牢记司幽雪之前的提点：灵巧、短距腾挪、虚实变换……她的目光快速扫过玉简下方简短的介绍。
“《流云步》，玄阶上品，步法轻灵，擅长直线加速与长距离奔袭……”
“《磐石步》，玄阶上品，注重下盘稳固，气沉力凝，擅防御与反震……”
……
“《灵蝶穿花步》，玄阶极品，侧重小范围闪转腾挪，步法精巧繁复，需较高身体协调性与悟性……”
秦小月目光停住，她想起自己与熊依依对战时那有些笨拙的身法。
或许……这正是她需要弥补的短板？协调性和悟性，她自认不算差。
她伸手取下那枚散发着淡青色微光的玉简，贴在额前，一股信息流涌入她的脑海，并非完整的功法，而是一段关于此步法的核心要义演示和简要说明。
如蝶舞花间，轨迹难测；步幅不大，胜在转折如意；练至精深处，可于方寸之地幻化多重虚影，惑敌耳目……
“就是它了！”
秦小月心中一定，这门《灵蝶穿花步》正符合司幽雪之前对她的指点。
选好身法武学后，秦小月又朝着刀法武学区域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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