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得逞，月满楼“嘿嘿”笑了，往右挪了挪，拍拍自己左侧，示意云锦书坐在自己旁边。
云锦书的确从她左侧下了水，但是隔了足足两人的距离。
“考虑到殿下现在是失忆状态，我都穿着衣服下水了，殿下怎么还躲那么远。”
“什么意思，要是本宫没有失忆，你就不穿了？”
“对啊。”月满楼一秒都没犹豫，“反正穿着也会被殿下脱掉，何必多此一举。”
“放肆，本宫怎么可能是你说的，这种···这种···”
“色欲熏心之人？”见云锦书憋到卡壳，月满楼好心接了一句，却被瞪了一眼，看样子不是很接受她的好意。
“不管你如何编造，本宫是不会信的。”
云锦书坐直身子，她过去一百多年都洁身自好，从未跟人有过逾矩行为，不可能像月满楼说的那样，夜夜笙歌，色令智昏。
月满楼想了想，“殿下可以不相信我的话，也可以不相信佩戴的信物，但是如果殿下身上也有证明，就不能说我胡编乱造了吧。”
“什么证明？”云锦书脑中瞬间警铃大作，该不会这家伙连自己身上哪里有胎记都打听出来了？
“殿下把右边袖子撸起来。”
“干嘛？”
语气带着埋怨，但余光瞥见月满楼撸起左边衣袖，下意识依言照做。
月满楼靠了过来，不等云锦书反应，两人的手臂已经贴在一起。
“纹身，能够组合在一起，这幅云间月是我亲手刺的，绝对无法复刻。”
看着组合完整的图案，感受到手臂上传来的温度，云锦书久久没有开口。
她不是不知道自己手臂上有个纹身，就是怎么都想不起什么时候刺的，她曾在沐浴时问过灵雯，得到的回答是她很久没有让她们几个近身伺候，所以她们也不知道。
奇怪的是，她当时只觉得图案并不完整，并没有生起抹除的心思。
原来，另一半在另一个人身上。
【云间月，心上人。】
得出这种联想，云锦书就像是被烫到一样，迅速抽回手臂，拉开了跟月满楼之间的距离。
“殿下。”看到她的反应，月满楼眸中的光都黯淡了些。
证明到这个份上了，还没有任何想起来的迹象，是不记得，还是不想记得。
【不会，殿下不是那种人，不会故意不认我的。】
重新打起精神，月满楼先一步站起身，“殿下好好泡吧，我先来的，泡好就不打扰了。”
“就这？”
“嗯？”
云锦书支支吾吾半天，憋出一句，“你不是说，我们之前经常洗，鸳鸯浴，这···”
后半句云锦书没说，但月满楼哪里听不懂，【这哪算鸳鸯浴。】
扑哧一笑，月满楼上前两步，双手撑住石壁，将人半圈在自己怀中。
“做，做什么？”云锦书侧过头，避开月满楼灼灼的视线，脸颊却触碰到一抹温热，一触即分。
“失忆的殿下，这样就可以了吧，太刺激，殿下该骂我登徒子了。”
“你，放肆。”云锦书捂着脸，一副受了奇耻大辱的模样。
心脏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泛着酸涩，凭什么失忆前的自己可以为所欲为，现在的自己只能得到这种蜻蜓点水般的“安慰”。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云锦书有些慌乱的推了一把，夺路而逃。
月满楼被推的一个踉跄，在水里扑腾了两下，重新浮上来，打眼一看，人影都跑没了。
“得亏我会水啊。”不对，有深海之心在，自己咋都不会被淹死的。
为了不跟“青涩”的殿下在更衣时大眼瞪小眼，月满楼又在水里待了一会儿，顺便理清思路。
失忆的殿下固然可爱，但是找不回记忆的话，半个月后，自己可能真的会被赶走。
被赶走还好说，要是让那位知道了，判定自己赌约失败，她就真的回不来了。
爱人变心就得回去努力工作，准备继承魔尊之位，她当初到底是怎么信心满满的跟魔尊打赌的。
不对，谁能想到，云锦书心口中剑却坏了脑子。
失忆就算了，偏偏就忘记她一个人。
【韩剧都不带这么演的。】
磨磨蹭蹭回到房间，云锦书已经换了身月白寝衣，但没有上床的意思，倚靠在贵妃椅上，手里拿着本书，有一搭没一搭的翻着。
月满楼走近，双手搭上椅背，调笑道：“殿下是在等我吗？”
云锦书头都没抬，“你自己说的，暖床。”
“是哦，这天越来越冷了，要是半个月后我走了，殿下自己能睡好嘛。”
翻书的动作明显顿了下，开口却是这半个月以来一贯的冷淡口吻。
“本宫只会觉得耳根终于清净了。”
“切~殿下就嘴硬吧。”
“你怎么确定本宫说的就不是真心话，按照你的说法，在你消失的十年，本宫不是依然过得好好的。”
这次换成月满楼身体微僵，沉默片刻，声音也有些沙哑，“所以，我回来，打扰到了殿下。”
“本宫···”不是那个意思。
简单的一句话，云锦书怎么都说不出口。
明明都在心里打定主意，让人失望离开，听到她难过哽咽，为什么还会喉头发紧。
月满楼善解人意的笑了一下，“说着玩的，反正我回来的时候就说过了，就算是殿下，也只有三次伤我的机会，我对殿下的包容，不是无底线的。”
“对失忆前的本宫也是？”
云锦书突然很想知道，尽管她想不通这种攀比心理从何而来。
“失忆前的殿下，不会伤我。”
留下这句，月满楼就脱掉外衣上了床，只是没像那样平躺，而且面朝里，贴墙贴的很近。
【什么意思，生气了？】
【不是说三次以内，本宫杀了她都没关系，这个态度是什么意思？】
【还有她的三次，到底是怎么算的？】
云锦书脑子有些乱，开始时，她确实只当这是月满楼想让自己对她好一点的提醒。
什么三次机会，换成她，被捅一剑的时候就不会手软了。
可月满楼没有，受伤后还笑嘻嘻的自己找上门。
【为什么？为什么可以做到这个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