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沉舟看出了沈月的冷淡，也知道白知薇的道歉没什么诚意，连忙打圆场。
“月月，对不起，都是我没管教好她。那天看了监控，我们才知道，是你下意识地救了知薇，不然她就被烫伤了。知薇这几天也很后悔，一直念叨着要来给你道歉，只是不好意思开口。”
他顿了顿，眼神诚恳地看着沈月：“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以后我会看好她，不会再让她给你添麻烦了。你们之间的恩怨，就一笔勾销，好不好？”
沈月听到这话，心里忍不住觉得有些讽刺。
一笔勾销？
白知薇对她做的那些事情，可不是一句轻飘飘的 “对不起” 就能一笔勾销的。
当初处处针对她，在季霆生日让她受伤，后来又散布她的谣言，这些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她救白知薇，不过是出于善良的本能，换做任何一个人，她看到有人要被滚烫的汤泼到，都会伸手拉一把，和白知薇是谁没有关系。
她从来没指望过白知薇会感激她，更没指望过她会来道歉。
“霍总，” 沈月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我救她，是我的选择，和她无关。但要说原谅，我做不到。我不是圣母，她对我做的那些事情，我没法当作没发生过。”
白知薇本来就一肚子火气，听到沈月这话，再也忍不住了，脸上的伪装瞬间裂开。
语气尖锐地说道：“沈月，你别给脸不要脸！我能亲自来给你道歉，已经是给你面子了！要不是霍沉舟逼我，我死也不会来！别以为你救了我，就是我的大恩人了，我根本不需要你多管闲事！”
她的声音又尖又利，在安静的病房里格外刺耳。
霍沉舟皱紧了眉头，低声呵斥道：“知薇！你少说两句！”
“我说错了吗？”
白知薇转过头，对着霍沉舟吼道。
“她本来就是多管闲事！她受伤是她自己活该！”
沈月看着她歇斯底里的样子，心里毫无波澜，甚至觉得有些可笑。
果然，这才是白知薇的本性，装不了多久就暴露了。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猛地推开，顾承泽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他本来是想亲自过来看看沈月，刚走到走廊就听到了病房里的争吵声，尤其是白知薇那刺耳的声音，让他瞬间脸色阴沉下来。
“白知薇，你闹够了没有？”
顾承泽的声音低沉冰冷，带着明显的不耐，眼神像淬了冰一样盯着白知薇。
“我是不是说过，不许你们来打扰她休息？”
白知薇看到顾承泽，像是老鼠见了猫，刚才的嚣张气焰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眼眶瞬间红了，声音也带上了哭腔，委屈巴巴地说道：“承泽哥，我不是来闹的，我是来给沈总道歉的。我那天太冲动了，误会她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她一边说，一边偷偷抹眼泪，试图博取顾承泽的同情。
可顾承泽根本不吃她这一套，眼神里的厌恶毫不掩饰。
“不需要。”
顾承泽走到病床边，自然地揽住沈月的肩膀，眼神冰冷地看着白知薇。
“你的道歉，我们不稀罕。你好好和霍沉舟过日子，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们面前，也不要再来打扰月月休息。”
被顾承泽当众拒绝，还被如此嫌弃，白知薇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既羞愧又愤怒。
她狠狠地瞪了沈月一眼，那眼神像是要吃人一样，然后转身就往外走，高跟鞋在地面敲出急促又愤怒的鼓点，消失在病房门口。
霍沉舟看着白知薇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转过头，目光又落在了沈月身上，眼神复杂，有心疼，有愧疚，还有一丝难以掩饰的不舍。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顾承泽感受到了他的目光，眉头皱得更紧了，语气带着明显的逐客意味：“月月刚做完治疗，需要休息，我就不送你了。”
霍沉舟知道自己在这里不受欢迎，也知道再留下来只会让沈月为难。
他深深地看了沈月一眼，眼神里带着浓浓的不舍和遗憾，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好，那你好好照顾她。月月，你好好养伤，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给我打电话。”
沈月没有回应，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霍沉舟转身离开了病房，病房门被轻轻关上，房间里终于恢复了安静。
顾承泽立刻低下头，看向怀里的沈月，眼神瞬间变得温柔无比，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没事吧？有没有被她吓到？”
沈月摇了摇头，靠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身上熟悉的雪松气息，心里的那点不适瞬间消散了不少。
“我没事，就是觉得有点烦。”
“都怪我，” 顾承泽懊恼地皱了皱眉。
“我应该早点过来的，不该让他们来打扰你。”
他早就料到霍沉舟可能会来，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还带着白知薇这个麻烦。
“不关你的事。”
沈月抬头看他，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容。
“他们要来，你也拦不住。不过，你刚才护着我的样子，还挺帅的。”
顾承泽被她逗笑了，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语气宠溺：“那当然，我不护着你护着谁？我的宝贝，只能我欺负，别人谁也不能动一根手指头。”
他的话音刚落，病房门又被轻轻敲响了，这次是送燕窝粥的佣人。
顾承泽起身去开门，接过温热的食盒，放在床头柜上。
“快趁热喝点燕窝粥，补补身体。”
顾承泽盛了一碗，小心地吹了吹，递到沈月嘴边。
“张阿姨特意加了你喜欢的红枣和枸杞，味道应该不错。”
沈月张嘴喝下，燕窝的软糯混合着红枣的香甜，在舌尖弥漫开来，温暖的感觉顺着喉咙滑下，熨帖了五脏六腑。
她靠在顾承泽的怀里，一边喝着粥，一边听着他絮絮叨叨地叮嘱她要好好休息，要按时涂药，不要胡思乱想。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病房里，给白色的床单和墙壁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边。
喝完粥，顾承泽收拾好食盒，又拿起旁边的祛疤凝胶，温柔地说道：“护士说要轻轻按摩，我帮你涂吧。”
沈月点点头，乖乖地趴在床上。
顾承泽的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轻轻落在她的后背，动作轻柔得仿佛怕碰疼她。
他一边涂抹，一边小心翼翼地按摩，嘴里还轻声说道：“委屈你了。等你好了，我带你去玩，好好放松一下。”
沈月闭上眼睛，感受着他指尖的温度和温柔的力道，后背的刺痛似乎都减轻了不少。
她轻声应道：“好。”
而此刻，病房外的走廊里，霍沉舟站在窗边，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脸色阴沉。
他看着病房的方向，心里满是遗憾和苦涩。
如果当初他没有放手，现在陪在沈月身边的，是不是就是他了？
可世界上没有如果。
霍沉舟深深地看了一眼病房门，然后转身，落寞地离开了住院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