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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9章 星火燎原 暗影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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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空山主峰,晨曦穿透云海,将净魔台映照得一片金黄。“翠影号”侦察舰划破晨雾,悄无声息地降落在平台上。舱门滑开,林默当先走出,身后跟着略显疲惫但眼神明亮的星瑶仙子,以及五名虽然脚步虚浮、脸上却洋溢着激动红晕的少年弟子。

早已等候在平台上的云胤真人、铁冠长老快步迎上。铁冠上下打量林默,见他气息沉稳,眼神清亮,甚至比出发前更多了一份难以言喻的温润厚重感,这才松了口气,咧嘴笑道:“宗主,您可算回来了!老子在这山头转悠得都快冒烟了!怎么样,那什么沉默方舟的鬼地方,没把您怎么样吧?”

“有惊无险。”林默简单应道,目光随即落在云胤真人凝重的脸上,“云胤师叔,首都星情况如何?”

云胤真人叹了口气,侧身抬手:“宗主,请移步主殿。宇文戟将军、沃尔夫元帅,以及联盟议会特使、洛珈文明代表,还有几位重要盟友的使者,都已等候多时了。情况……不容乐观。”

主殿内,气氛比林默离开时更加压抑。长条会议桌两侧坐满了人。左侧以宇文戟将军和一位肩章缀满将星、面容冷峻的沃尔夫元帅为首,是联盟军方和议会的代表;右侧则是卡兰多尔元首、天工联盟首席工程师、灵植星邦大长老等盟友使者。每个人脸上都笼罩着一层阴云。

见林默入内,众人纷纷起身致意。宇文戟率先开口,声音沙哑:“林宗主,您平安归来就好。断刃崖、沉默方舟两处节点成功拔除,低语网络部分区域受到影响,这是难得的捷报。但……”他顿了顿,语气沉重,“首都星的情况,急转直下。”

沃尔夫元帅冷硬的声音接上:“六个标准时前,我们确认了暗影对‘文明火种库’的渗透。不是简单的访问痕迹,而是已经进行了至少三轮深层次的数据篡改和法则污染。火种库内部三百七十九个主要文明传承烙印中,已有四十三个出现明显异变,十七个陷入‘静默’或‘扭曲’状态,其余也检测到不同程度的污染信号。负责守卫火种库的‘守夜人’部队,超过三成成员出现精神异常,报告称在值守时‘听到不该有的宁静’或‘看到传承记忆在眼前崩解’。”

一位身着议会制服的中年女议员补充道,她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更糟糕的是,这种污染似乎在通过灵能网络扩散。首都星及周边三个殖民星的教育系统、文化数据库中,已经开始零星出现被篡改的历史记录、扭曲的哲学经典片段。虽然我们立刻启动了信息隔离和净化程序,但污染源在火种库深处,不解决源头,这只是扬汤止沸。”

卡兰多尔元首抚着胸口,翡翠色的眼眸中满是忧色:“林宗主,翡翠星的经历让我们深知这种精神侵蚀的可怕。如果让暗影成功篡改联盟的文明火种,那等于从根源上毒化了人类文明的记忆和传承。届时,即便我们在战场上赢得胜利,我们的后代也可能在不知不觉中继承被扭曲的历史和价值观,文明将走向歧途,甚至自我否定。”

天工联盟的首席工程师,一位头发花白但眼神锐利的老者,敲了敲桌子:“技术层面,我们尝试了所有已知的深层数据净化协议和法则稳定锚,收效甚微。暗影的污染手段触及了信息与精神的底层结合点,常规科技手段难以根除。现在火种库核心区已经被彻底隔离,任何未经最高权限验证的访问都会被阻断,但这也意味着我们无法进行有效的内部修复。”

灵植星邦的大长老,一位面容慈祥的老妪,缓缓道:“我们尝试以生命共鸣之力抚慰那些被污染的烙印,但收效有限。暗影的污染如同最顽固的毒苔,不仅覆盖表面,更在侵蚀烙印的‘根’。除非有能从根本上净化‘存在’层面污染的力量,否则……”

所有人的目光,最终都聚焦在了林默身上。殿内一片寂静,只有轻微的呼吸声和灵灯燃烧的噼啪声。

林默走到主位,并未立刻坐下。他环视众人,缓缓开口:“所以,诸位齐聚悬空山,是希望我前往首都星,净化火种库?”

宇文戟深吸一口气,站起身,向林默郑重行了一礼:“林宗主,我知道这个请求极为冒昧,且风险巨大。首都星现在如同一个正在缓慢病变的核心,暗影的渗透程度未知,火种库内部情况不明,您若前往,很可能陷入比沉默方舟更危险的境地。但……我们确实已别无他法。联盟的文明根基正在被蛀空,我们无法坐视。薪火之力,是唯一被证实能有效净化此类深层污染的力量。我,代表联盟最高议会和军方,恳请您施以援手!”

沃尔夫元帅也站起身,他的姿态依旧刚硬,但语气带着罕见的沉重:“林宗主,过往联盟内部对悬空山、对您个人,或有不同声音。但今日之势,已非一城一池之得失,而是文明存续之根本。若火种库被毁,联盟精神将亡,纵有亿万舰队,也不过是无根浮萍。我沃尔夫以毕生军誉担保,只要您同意前往,联盟所有力量,将不惜一切代价,确保您的安全,配合您的行动!”

卡兰多尔元首和其他盟友使者也纷纷起身,目光恳切。

林默沉默着。他当然清楚火种库的重要性,也明白此行的凶险。暗影对火种库下手,这是釜底抽薪的毒计。净化火种库,不仅是在对抗暗影的当下侵蚀,更是在守护人类文明过去与未来的连接。

“宗主,”云胤真人低声道,“薪火共鸣大阵已初步启动,与悬空山地脉及部分弟子心神产生联系,运行稳定。或可在您远征时,为您提供一定程度的远程支持。但首都星距离遥远,大阵效力恐有衰减。”

星瑶仙子也上前一步:“宗主,五位新弟子在沉默方舟的表现证明,薪火传承者的信念共鸣,能对您的力量产生增幅。或许……可以选拔更多符合条件的弟子,进行集中共鸣演练,作为您此行的‘后援薪柴’。”

铁冠长老急道:“宗主,去是要去,但不能就这么去!得让联盟那帮家伙把丑话说前头!火种库里里外外到底什么情况,暗影到底埋伏了多少后手,他们得拿出详细的探查报告!还有,必须安排绝对可靠的接应和撤退路线!老子带巡天卫最精锐的一批人跟您一起去!”

林默抬手,止住了众人的话语。他看向宇文戟和沃尔夫:“两位将军,联盟能提供关于火种库内部结构、当前污染分布、以及暗影可能潜伏力量的详细情报吗?尤其是,暗影是通过何种方式绕过重重防护,对火种库进行如此深层次渗透的?这个问题不搞清楚,我们就算净化了现有污染,也可能重蹈覆辙。”

宇文戟和沃尔夫对视一眼,沃尔夫沉声道:“这正是最让我们困惑和警惕的一点。火种库的防护是联盟最高等级,结合了最先进的科技加密、多重灵能锁以及由历代‘守夜人’意志共鸣形成的‘文明护壁’。理论上,外部攻击几乎不可能无声无息渗透到核心。目前调查指向一个令人不安的可能性:暗影并非从外部强攻,而是利用了火种库自身运行机制中,某个极难察觉的‘逻辑后门’或‘概念漏洞’,甚至可能……利用了某些‘守夜人’或高级访问者内心的阴暗面或认知盲区,进行了一种‘意识层面’的寄生和转化。”

议会女议员接口,语气苦涩:“我们怀疑,暗影的低语网络,不仅是在散播‘终焉’氛围,更是在长时间、大范围地对特定人群进行潜意识层面的筛选和标记。某些心灵存在弱点,或对文明现状、自身命运怀有深切绝望、怀疑情绪的人,可能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了暗影侵蚀的‘内应’或‘跳板’。火种库的访问权限管理极其严格,但如果持有权限的人本身……出了问题。”

殿内温度仿佛骤降。内部侵蚀,意识寄生,这比任何外部强敌都更可怕。

林默的眼神变得更加深邃:“所以,净化火种库,可能不仅仅是驱逐暗影能量,还需要面对……被侵蚀或转化的‘自己人’?”

“恐怕是的。”沃尔夫元帅硬邦邦地承认,“这也是最大的风险所在。我们无法确定火种库内部还有多少保持清醒的守夜人,也无法确定哪些访问记录是真实的,哪些是暗影伪造的。您进入后,可能面临真假难辨的盟友,以及隐藏在文明烙印之下的致命陷阱。”

宇文戟补充道:“我们已经命令首都星卫戍部队进入最高战备,并对所有有权限接触火种库的人员进行新一轮的、最严格的隔离审查和心智检测。但短时间内,我们无法给出百分之百安全的情报。林宗主,如果您觉得风险过高,我们可以再想办法……”

林默摇了摇头:“再想办法?时间不在我们这边。每拖延一刻,污染就加深一分,更多的文明烙印可能被扭曲,暗影对火种库的控制也可能更加牢固。等到审判官正式降临,一个被暗影掌控或污染的火种库,将成为它摧毁联盟精神最可怕的武器。”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殿中每一张或焦虑、或期待、或担忧的脸:“此行,我去。但不是现在。”

众人一愣。

林默继续道:“我需要两天时间。第一,联盟情报部门必须在这两天内,尽可能提供火种库最新的结构扫描、能量分布图,以及所有已知异常点的详细资料。第二,我需要联盟开放首都星部分深层灵能网络的临时高阶权限,以便我在必要时,能以薪火之力共鸣调动星球灵脉,对抗可能存在的暗影领域。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他看向星瑶和云胤:“我要在这两天内,完成对首批薪火研修堂正式弟子的‘启灵’仪式,并初步构建‘薪火传承网络’。此行凶险莫测,我需要确保薪火之道,即使我遭遇不测,也能在悬空山,在更多心中怀有守护之念的人身上,继续传承下去。”

宇文戟立刻道:“前两点,联盟将全力配合!情报和权限,我以个人和军方信誉担保,两个时辰内送到您面前!”沃尔夫元帅也缓缓点头。

云胤真人却急了:“宗主!‘启灵’仪式和构建传承网络,需要您耗费大量本源心力和时间,此刻进行,会不会影响您接下来的行动?”

“不会。”林默语气平静,“薪火之力,越传越旺。为弟子启灵,构建网络,本身就是在梳理和壮大我自身的薪火本源。况且,有了这个网络,即便我身在首都星,也能与悬空山保持更紧密的薪火共鸣,或许能在关键时刻,调动更强大的集体信念之力。”

他看向那五名跟着进来的少年弟子,他们一直安静地站在角落,此刻接触到林默的目光,立刻挺直了腰板。林默对他们微微一笑:“你们五人,在沉默方舟已证明了心志与资质。可愿正式拜入我门下,承我薪火之道,为守护这方天地,点燃属于自己的那簇火焰?”

五名少年浑身一震,随即巨大的喜悦和激动涌上心头,他们毫不犹豫地齐刷刷跪下,声音因激动而发颤:“弟子愿意!愿承师尊薪火,守护苍生,百死不悔!”

“好。”林默颔首,“星瑶,准备启灵仪式所需。云胤师叔,协调宗门资源,协助构建传承网络基础框架。铁冠师叔,巡天卫做好随时出发的准备,并与联盟军方对接具体的潜入、接应、撤离方案。”

“是!”三人领命。

林默最后看向联盟和盟友的代表:“诸位,请先回驿馆休息。两日后,晨曦之时,我们出发。”

众人散去,主殿内只剩下悬空山核心几人。铁冠忍不住问道:“宗主,您真觉得那五个娃娃搞的那个什么网络,能帮上大忙?他们才多点大,刚入门啊!”

林默望向殿外,晨曦正盛,映照着翻涌的云海:“铁冠师叔,莫要小看信念汇聚的力量。薪火之妙,在于‘传’。一人之火,可照一室;众人之心火共鸣,可成燎原之势,可映照千古。暗影欲以虚无终结一切,我们便要以这生生不息、代代相传的文明之火,告诉它——”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坚定:

“此火不灭,此心长存。”

接下来的两日,悬空山进入了前所未有的忙碌。

后山静思谷,被选为薪火研修堂驻地及启灵仪式场所。星瑶仙子带领阵法堂弟子,以林默提供的核心阵图,结合静思谷天然的地火灵脉与纯净灵气,构筑了一座古朴而玄奥的“薪火传道台”。台分三层,中央是一朵巨大的、含苞待放的玉石火莲,莲心位置空置,等待着火种。

林默大多数时间都留在净魔台,一边吸收消化着联盟源源不断送来的、关于火种库的最新情报,一边以心神雕琢着即将用于启灵和构建网络的核心“薪火道种”。这不是简单的力量分割,而是将他自身对“混沌”、“存续”、“守护”、“传承”的道悟,凝聚成一颗可以扎根于他人心田、又能彼此共鸣的种子。

云胤真人统筹全局,与联盟使者反复敲定行动方案的每一个细节,从潜入路径、身份伪装、接应时间窗口,到意外发生时的备用方案和紧急撤离路线。铁冠长老则亲自挑选了五十名巡天卫最精锐的死士,进行高强度、针对性的封闭训练,训练内容不仅包括战斗,更包括在极端精神污染环境下的意志坚守技巧。

那五名少年弟子——炎雨、石浩、风铃、木尘、金锐,则被星瑶仙子带在身边,进行最后的净心和感悟。他们被告知了即将进行的启灵仪式的意义,以及自己未来在薪火传承中可能肩负的责任,一个个既紧张又无比庄重。

第二日傍晚,夕阳西沉,将静思谷染成一片温暖的金红。

薪火传道台周围,聚集了悬空山所有内门弟子、执事、长老,以及联盟和盟友的部分代表。所有人都屏息凝神,注视着中央那朵玉石火莲。

林默一身素白长袍,立于火莲之前。星瑶仙子、云胤真人、铁冠长老立于三层台基的不同方位,神情肃穆。

炎雨等五名少年,身着崭新的薪火研修堂弟子服,依次跪于火莲前方。他们脸色因激动而泛红,眼神却清澈坚定。

“吉时已到。”云胤真人朗声道。

林默抬起右手,掌心向上,一缕凝练如实质、温暖而厚重的灰金色薪火缓缓升起。这缕火焰与以往不同,内部仿佛有无数细密的符文流转,蕴含着生生不息的意蕴。

“薪火之道,起于微末,盛于传承。”林默的声音回荡在静思谷中,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今日,吾以混沌为基,纳存续之念,聚守护之志,凝此‘薪火道种’。传于尔等,望尔等以心为田,以志为柴,燃此火,守此道,传此志。”

话音落下,他掌心那缕薪火轻轻一颤,分出五颗米粒大小、光华内敛的灰金色光点,缓缓飘向跪地的五名少年,分别没入他们的眉心。

五名少年浑身一震,脸上同时露出或痛苦、或明悟、或激动的神色。他们感到一股温暖而浩瀚的力量融入心神,与心田中那早已存在的微弱火种瞬间融合、壮大。同时,大量关于薪火之力的基础运用、心法要诀、以及那份守护与传承的沉重责任,也涌入他们的意识。

片刻后,五人身上先后亮起了温润的灰金色光芒,虽然强弱有别,但都稳定而纯净。他们睁开眼,眼中仿佛有火焰跃动,气质多了一份沉静与坚定。

“礼成!”星瑶仙子高声宣布。

与此同时,林默双手结印,那缕剩余的薪火本源猛地投入中央火莲的莲心。

轰!

玉石火莲骤然绽放出璀璨却不刺眼的灰金色光华!光华冲天而起,在静思谷上空形成一个巨大的、缓缓旋转的火焰符文虚影。与此同时,炎雨等五名新晋薪火传承者,以及远处净魔台上已经启动的“薪火共鸣大阵”,还有在场所有心中怀有对悬空山、对这片星域守护之念的弟子门人,都隐隐感到自身的心神与那空中的火焰符文产生了一丝微弱的联系。

一种温暖、坚定、彼此守望的感觉,悄然在众人心间流淌。

“薪火传承网络,初步链接完成。”林默收回手,脸色略显苍白,但眼神明亮更胜往昔。他能感觉到,通过这个刚刚成型的网络,他的薪火本源虽然分出了一部分,但根基更加稳固,并且能隐隐调动网络节点中汇聚的那些纯粹信念之力。

宇文戟将军站在观礼人群中,感受着那弥漫谷中的、令人心神安宁的温暖波动,不禁喃喃道:“这就是……文明之火的力量吗?”

沃尔夫元帅冷硬的面容上也露出一丝动容,他低声道:“或许,我们真的有机会。”

启灵仪式结束,众人散去,为明日的远征做最后准备。

深夜,林默独自立于净魔台,仰望星空。怀中苏婉儿的真灵之光微微闪烁,传递着无声的陪伴与支持。

星瑶悄然来到他身后,轻声道:“宗主,一切准备就绪。五位新弟子已安顿好,他们会与其他通过初步筛选的预备弟子一起,在您离开期间,于星瑶和云胤师叔指导下,继续感悟修行,稳固网络节点。”

林默点头:“辛苦你了。我走之后,悬空山就交给你们了。薪火网络初成,需小心维护,不可急于求成。若……若我有不测,网络核心会自动转移至你处,由你继续主持传承。”

星瑶眼眶微红,但她强忍着,坚定道:“宗主定会平安归来!悬空山上下,等您凯旋!”

林默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他看向首都星的方向,那里是人类文明的核心,如今却被阴影笼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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