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我买的十二生肖的绣品,有苏绣的吗?”赵石榴直接开门见山道。
店员引导赵石榴去苏绣区域,“之前我记得买的是湘绣的对吧?苏绣也有的,不过图样上会有些不一样,我带您去瞧瞧。”
“您看,就是这些了,底下这些是普通绣娘绣的,但也都是披丝技艺达到四分之一往上的,普遍都是八分之一,上面这些最低都是八分之一,基本在十六分之一,店里也有三十二分之一往上的,不过那种绣品就相当昂贵了,我们县城也没多少呢,得去府城购买。”
“多少银钱?”
“您要整个系列还是?”
“整个系列,价格合适的话我需要十套,如果你做不了主的话可以去问问掌柜,价格我满意的话可能每个月都要来上十套。”顿了顿赵石榴又补充道,“都找你买。”
“啊~”店员眼眸里闪烁出惊喜,“那小姐您先跟我来茶室喝杯茶休息片刻,我去询问掌柜。”引着赵石榴去了喝茶休息,店员飞快的去找掌柜了。
赵石榴一边喝茶一边观察着这间茶室,不一会儿店员带着掌柜进来了,赵石榴放下茶杯,对着掌柜点头,“宋掌柜。”
宋掌柜并没有认出来赵石榴就是当初那个被孙府家大小姐羞辱过的乡村姑娘,但是她认出来了赵石榴身上穿的衣服是出自自家的,毫无痕迹的打量了一下赵石榴后,笑盈盈地坐在了赵石榴对面,“冒昧进来还希望没有打扰到贵人。”
“无妨,本来我也是想和你聊聊的。”赵石榴亲自拿起茶壶给宋掌柜倒茶。
宋掌柜赶紧起身接过茶壶,“哎哟可使不得,哪有让贵人给我倒茶的。”
赵石榴顺势把茶壶让了出去,宋掌柜拿着茶壶给赵石榴满上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才又重新坐了下来,“贵人是想售卖苏绣的手帕吗?之前已经购入那么多,这才隔了月余又来,我想着贵人也是想做出海生意的吧。”
宋掌柜的发言给了赵石榴完美的借口,“是,家里给买了条渔船,就想出海玩玩,既然上头给了这么好的政策,那不借助于这股东风,实在是太可惜了,但确实也是由于没有做过这方面生意,一下不敢太过于投入太大,影响我本来的生意,倒是要是影响给你们东家的供货,那就不好了。”
“我们东家?”宋掌柜有些摸不清头脑。
“噢,可能你们布庄和酒楼消息不互通吧,你们东家酒楼的剑鱼都是我提供的,还有最近流行起来的鱼丸,也是我卖给东旺阁的,这样说掌柜你可理解了?”
“啊?原来如此。”宋掌柜站起来给赵石榴行了个礼,“恕我眼拙,没看出来您就是赵记鱼丸的东家,您这鱼丸一出世整个县城谁不知晓?”
“掌柜谬赞了,我们话说正题,我想要一批绣品,可我手里没有像宋记布庄这样好的绣娘,所以如果可能的话我们合作如何?当然刚开始可能量不会太大,我也需要先去海外国家试试水,还希望宋掌柜您这种见过大场面大世面的不要嫌弃才好。”
“哎哟哟您客气了,哪里就是见到什么大世面,赵东家您谬赞了。”宋掌柜笑道,“合作自然是可以的,我也会拿出我最大的诚意来。”
“那不如请宋掌柜报价吧,一旦坦诚,起码一年内我都会从你们这拿,不出意外应该是越拿越多,到后面大型的缂丝价我也想收一批,让我看看和斜对面的绿衣阁的价格谁更让我心动一些。”赵石榴对着宋掌柜举杯示意她可以开始了。
宋掌柜也是多少年多生意人了,那还能不明白赵石榴什么意思,不就是看两家比价吗?看两家店铺斗来斗去,最后她坐收渔翁之利。
但,宋掌柜又不可能不放下部分利益,那绿衣阁常年和自己打擂台,丢了这个单子不要紧,输给绿衣阁才是大事。
赵石榴没有生活在县城,自然不知道宋记布庄和绿衣阁的明争暗斗,还是之前请李奇办事儿的时候偶然间听李奇说的,没想到今儿就用上了。
想明白利害关系后,宋掌柜拿起手帕掩嘴笑了一下,“这个价格自然还是由赵东家您提了,合适的话我直接做主就按您说的价格。”
“我报价是吧?”赵石榴一侧的唇角勾起,她想到等会要说什么就想要。
“请。”
“一整套生肖系列我出三十五两。”
宋掌柜听到这个价格张嘴不知道说什么了,最后说了句,“您,您开玩笑的吧?”
“不是你让我报价吗?我吧,毕竟也对绣品方面不了解,常年跟各种海鲜打交道是在不懂这么小小的一块儿手帕怎么比我的二头鲍还值钱,你是不知道,你这一方手帕可抵得上我几十斤剑鱼了。”赵石榴摇头表示很不理解。
若是寻常店铺可能此刻就嘲笑赵石榴竟然把苏绣的绣品和那腥臭的海鲜做对比,笑话她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土包子,但宋掌柜却没有这么做,她也附和道,“可不吗,哎不瞒您说赵东家我也是这么认为的,认为这只是日常用的一方手帕怎么比的上吃进肚里的美味佳肴呢。”
先是认同赵石榴,接着宋掌柜又输出了自己的观点,“但是其他人不这么想呀,认为一个高级绣娘绣出来的的独特的花样能让她们获得其他人的关注,也正因为这样那些绣娘才能生活下去,才能过上好日子,而我们这些培养一个绣娘不仅投入大量的金钱,还要花费巨量的时间,都不容易呢。”
赵石榴可不吃她套,这些她在异世都学了,也都经历过了,刘新梅都跟她说过,不着痕迹的撇了一下嘴角,“那还真是各行有各行的难处呢,所以不如就请宋掌柜给价吧,你看我这也不懂。”
“多谢赵东家体谅,我能保证的是无论绿衣阁出什么价格,我都比他们低五两。”
“他们报价四十两,你少五两那不还是三十五两吗?”
“什么?”宋掌柜惊讶出声,“这不可能,您要的那种手帕这种价格根本不可能拿到,除非他们亏本做买卖。”
赵石榴双眉一挑,“对啊,亏本做的,因为听说我还要来宋记布庄,直接给的我这个价格。”
宋掌柜此刻才算是反应过来,他们两家不合很多年,所以不少人都知道,看来赵石榴也是想借着这个空子压低价格,“赵东家,不瞒您说,我们两家确实存在一些竞争,但对面掌柜也是做了几十年生意了,不可能这样恶意压价扰乱市场的。”
“是吗?”赵石榴见演不下去了也不再磨蹭,“既如此,那宋掌柜直接报个实价吧,我也好好判断一下两方价格,毕竟要做长久生意的,一次省个几两,几十次累计下来也不少钱呢。”
“一整套一百一十两,您拿走。”
“八十。”
“赵东家这个价格确实不行。”
“八十八两我的底价,不行我就去对面了。”
“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