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望咨询”在极度保密的状态下悄然启动。沐晚晴和温冉像两只悄悄筑巢的雨燕，利用一切可利用的碎片时间，小心翼翼地搭建着她们的梦想。
沐晚晴的公寓成了临时办公室。
那架显眼的施坦威钢琴依旧占据客厅c位，但在它旁边，多了一个不那么起眼的定制文件柜，里面分门别类地存放着艺术市场分析报告、画廊资料、品牌联络人清单。
她的macbook里装满了各种数据分析软件和加密的客户需求文档。
温冉则充分发挥了她的社交天赋。
她不再漫无目的地逛街喝下午茶，而是有意识地组织小型聚会，或在各类品牌活动中“偶遇”目标客户，巧妙地引导话题，倾听那些富太太、名媛们关于收藏珠宝、购买艺术品时的困惑与烦恼，以及她们对某些限量款、特殊定制渠道的渴望。
她将这些信息仔细记录下来，加密后发给沐晚晴。
“王太太最近想送丈夫一块百达翡丽复杂功能表作为生日礼，但苦恼于排队时间长，又怕买到溢价太高的二手。”
“李小姐对日本当代摄影很感兴趣，想入手杉本博司的作品，但完全不懂行情，怕被画廊忽悠。”
“张总的夫人想重新规划她的珠宝收藏，觉得以前的购买太零散，想要更体系化，兼具保值和审美……”
一条条需求汇聚到沐晚晴这里。
她则利用自己深厚的知识储备和惊人的学习能力，快速研究市场行情，分析艺术家潜力，评估品牌价值，并通过过去积累的极其有限但关键的人脉，那位在沪申画廊工作的朋友，或某位曾在苏富比实习过的同学，小心翼翼地核实信息，寻找可靠的购藏渠道。
她们接的第一个正式委托，来自温冉的一位远房表姨。
这位表姨家境殷实，但审美停留在“越大越闪越好”的阶段，想买一件镇宅的“大气”艺术品，预算在百万左右，但完全不懂行。
沐晚晴没有直接推荐那些价格透明的一线艺术家，而是将目光投向了一位才华横溢但市场价值尚未被完全炒高的国内70后雕塑家。
他的作品融合了东方哲学和现代材料语言，体量感足，具有视觉冲击力，但内涵深刻，绝非肤浅的“大气”。
沐晚晴亲自去艺术家工作室看了实物，研究了其学术背景和市场走势，出具了一份详尽的分析报告，并通过画廊朋友牵线，以一个相对合理的价格为表姨敲定了一件代表作。
作品送达表姨别墅那天，效果出奇的好。
前来做客的朋友们纷纷称赞其品味独特、格调高，表姨高兴得合不拢嘴，爽快地支付了不菲的咨询费，并成了“霁望咨询”的义务宣传员。
初战告捷，虽然金额不大，但极大地增强了沐晚晴和温冉的信心。
她们更加谨慎地筛选客户，专注于提供真正有价值的服务，口碑在极小的圈子里慢慢积累。
沐晚晴甚至开始自学基础的财务和法律知识，确保咨询业务的规范运作。
这一切都在暗中进行。在陆承渊和沈泽面前，沐晚晴依旧是那个温婉可人、主要精力放在“提升自我”和“陪伴陆董”上的沐晚晴。
她会在陆承渊偶尔造访时，为他弹奏钢琴，陪他下棋，或者只是安静地待在一边看书，仿佛生活中最大的波澜就是等待他的到来。
陆承渊似乎很享受这种状态。
他来公寓的次数逐渐增多，有时是带一些罕见的古籍善本，有时只是下班后过来喝杯酒，听她弹首曲子，偶尔会问及她对某个商业案例的看法，她总能给出角度清奇却切中要害的见解。
他们的关系陷入一种微妙的平衡。
比情人疏远，比朋友亲密，一种建立在智力欣赏、审美共鸣和微弱情欲之上的、不确定的联结。
他没有更进一步，她也不急不躁。
她深知，对于陆承渊，过程的拉扯和不确定本身，就是一种乐趣和投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