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少女指了指自己。
凌伊山点头。
少女摇头，“我是劝你放弃的，我不是来帮忙的。”
“你别摇头啊。”凌伊山看着对方摇头，顿时眉头一挑，“我这里还有发售店的收据呢，严格来说，我是卡带的主人，你得听我的话才是。”
少女闻言陷入了沉思。
逻辑对上了，但是感觉又有点不对劲。
“即便你是主人，我也不能帮你作弊。”少女开口表示了拒绝，摆了摆手，冷着脸，“嘎啦game不是这样玩的。”
凌伊山闻言有些古怪地看着对方，随后开口问道：“那你又是为了什么出现在我面前的呢？”
“我希望你能放弃。”少女缓缓开口，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凌伊山：？
嘎啦game还有防沉迷的？！
“你凭什么不让我玩？”凌伊山眉毛一竖，双手抱胸，气沉丹田，声音很大很有精神。
“你的目的我清楚，但很遗憾，你玩下去也是浪费时间，不管你怎么攻略，接下来的剧情你不会喜欢的。”少女的声音没有什么情感，再次提醒了凌伊山这个残酷的现实。
“你的出现也是玉独清安排的？”凌伊山闻言，捏着下巴，皱眉问道。
“不是。”少女面无表情地开口。
但紧接着她那张没有表情的脸上闪过一丝困惑，她捏着自己的下巴，歪着头，摆出了跟凌伊山同款姿势。
二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起来。
“为什么？”
一句话打破了二人之间这有些诡异的气氛。
但开口的却并不是凌伊山，而是面前的少女。
“为什么是你问我，不应该是我问你吗？”凌伊山重新将这个问题抛了回去。
少女闻言再次陷入了沉思，脸上的表情依旧冷淡，但是眼睛之中却是不断闪烁着光芒，越来越急促，看得让人害怕。
“这玩意不会炸吧？”凌伊山在心中暗暗想着，在考虑要不要换个更远的位置。
“不会炸的。”少女对凌伊山进行了安抚，但她眼中闪着的光芒却是越来越亮，交替得也越发急促。
不光是她的眼睛，凌伊山发现，异常点在逐渐从对方的身上扩散。
少女的身上再次闪过了好似光屏闪动一样的特效，身形逐渐变得模糊，在不同的角色之间不受控制地切换。
二人周围的空间也是如此，开始了快速闪动，就像是中了病毒的电脑一样。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刺眼的红色字符凭空出现在四周的空中，层层叠叠，快速闪动，让场景显得无比的诡异。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了这里。
就像是一个机器人，无论多么智能，也只能按照预先设定好的代码运行一样，进行着“模拟思考”，她能根据游戏之中的选项生成符合逻辑的下一段剧情，她甚至能针对凌伊山的问题进行回答。
但她并不能进行思考，因为她没有“我”这个概念。
只是现在的她出现在了凌伊山的面前又是为了什么呢？
这一小小的举动，不亚于花钱买了一个计算器，结果输入了“1+1=”，然后计算机上突然响起了电子音，怒骂你这么简单的问题都算不明白，它要找自己的大哥阿尔法狗来狠狠电你两下一样。
“你想要我放弃？”看着就像是快要崩溃了一样的少女，凌伊山突然开口说道。
“想。”一道像是老旧的收音机之中传来的电子音一样的声音从少女的嘴中响起。
此言一出，周围原本密密麻麻的【为什么】尽数消失，周围的场景也是稳定下来。
少女原本模糊的身形也是重新变得清晰起来，从原本的简约线条，变成了极致色彩。
她依旧是叶青疏的模样，只是额头之上像是因为高温泛起了汗水，将几缕发丝黏住，虽然依旧是面无表情，却是让原本如同人偶一样的少女多出了几分的生气。
“为什么？”少女看着凌伊山，眼中似乎泛起了光泽，她将这个问题重新抛给了凌伊山。
她已经想到了答案，但这一刻，她还是想从凌伊山的口中获得肯定，这个行为本不该出现在她身上的。
凌伊山笑了，他现在也知道了答案。
对于刚刚他的提问，少女给出的答案是“想”，但就是这样简单的一个字却是彰显了一个非常恐怖的事情。
“你已经拥有了主观意识。”凌伊山看向了面前的少女，脸上的表情变得无比严肃起来。
“你已经拥有了‘我’。”
“在你主动现身，劝我放弃的时候，你就已经跳出了原本的程序，拥有了自我意识。”
听到凌伊山的话，少女的眼中泛起了亮光，她面无表情地摸了摸自己，随后看向了四周。
她第一次睁开了眼睛。
她摸向了面前的木桌，这是她创造的，她了解这木桌的一切，材质、纹理甚至生成需要耗费多长的时间。
“硬的。”她开口说道，获得了如此简单的信息，但她的言语之中却是止不住的兴奋。
主动感受、主动求知、主动了解。
“木桌是硬的”不再是一个设定好的词条，而是她真切的感受。
这一刻的她就像是刚刚降生的孩童，面对陌生好奇兴奋。
但紧接着她又感觉到了一阵阵的恐慌。
她缓缓来到了凌伊山的面前，随后坐到了他的怀里，像是雏鸟一样蜷缩着躲在大鸟的身下。
同时她也在感受着凌伊山，她现在最想要感受的就是凌伊山，这里的一切都是她创造的，她在经历了最开始的恐慌之后，好奇心的目标也就完全锁定在了凌伊山的身上。
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两个【自我】。
“看你现在这么精神，我重新再问一遍。”凌伊山摸着“叶青疏”的脑袋，语气尽可能地温柔，“你现在能帮我了吗？”
“我不能。”少女摇了摇头，但是这一次她的脸上带着迟疑，仰着头看向凌伊山的眼中带着害怕，“不要讨厌我，不要扔下我。”
若是没有觉醒自我，她还能忍受自己一个人在卡带之中，但这一刻，卡带便是成为了她的牢笼。
完全看不出刚刚准备给凌伊山防沉迷的时候的模样。
“不能，但并不是不想吗？”凌伊山笑着问道，紧接着又补充了一句，“你为什么不能？”
少女闻言一愣。
对啊，为什么不能？
“你在害怕什么？”凌伊山见此嘴角勾起了一抹微笑，就像是心魔一样继续低语道：“你没有什么好怕的，你想干嘛就干嘛。”
“想！”听到凌伊山的话，少女终于摆正了自己的位置，她根本没有什么好怕的。
“你要我怎么帮你？”少女向凌伊山收集需求信号。
这一刻凌伊山在对方的头顶之上看到了符号。
【不可攻略角色】出现，紧接着疯狂的闪动，最后变成了【可攻略角色】。
【心在呼喊，好感度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