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万大军的咆哮汇聚成撕裂苍穹的声浪,浓烈的煞气、血气、仙元如百川归海,疯狂涌向阵眼。
天地骤然变得昏暗。
嗡嗡嗡——!!
令人灵魂颤栗的共鸣声中,一尊高达万丈、面目模糊恐怖巨兽虚影,在军阵上空凝聚!
巨兽虚影仰天咆哮,威势骇人!
这汇聚了百万精锐一切力量与意志的凶兽,已然触及金仙领域的边缘,足以让寻常金仙退避三舍!
山枭身处阵眼,周身被漆黑的血煞能量包裹,伤势似乎被暂时压制。
他望着空中那渺小的青衫身影,眼中闪烁着残忍与快意,仿佛已经看到对方被战争凶兽撕成碎片的下场。
但面对这足以令天地变色的骇人阵仗,苏墨只是微微偏了偏头,脸上露出一丝无奈:
“啧,一个月才赚几个钱啊……”
“……玩什么命呢?”
话音落下的瞬间,苏墨动了。
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爆发,没有复杂玄奥的法诀手印。他只是简单地向前迈出一步。
周身缠绕着混沌之气,在触碰军阵的瞬间便将其化为虚无。
随后他径直穿过军阵的阻隔,来到内部。
百万大军屏息,山枭狞笑凝固。
下一刻,更让他头皮发麻的事情发生了。
苏墨的身影,毫无征兆地,如同瞬移般,直接出现在了山枭面前!
近到几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山枭脸上的狞笑彻底僵住,瞳孔紧缩,眼中只剩下无边的惊骇。
他甚至没看清对方是怎么过来的!
“你……!”
他只来得及吐出一个字。
苏墨已经抬起了手,食指尖端,一点混沌微光凝聚,仿佛蕴含着化尽万物的本源力量,轻轻点在了他的眉心正中。
冰凉。
没有剧痛,没有冲击。
山枭只觉得一股无法形容的冰冷意志,瞬间冲垮了他所有的意识防线,蛮横地侵入。
过程快得如同错觉。
苏墨收回了手指。
山枭眼中的神采已然褪尽,变得空洞而平静,只在深处映着苏墨的影子。
他身上的伤势依旧,气息依旧萎靡,但那股属于统帅的暴戾气质已荡然无存。
他对着苏墨,用一种毫无波澜的语调,清晰地说:“主人。”
苏墨微微点头,目光掠过他,投向下方尚在茫然中、因军阵被轻易突破而有些混乱的玄夜大军,淡淡吐出两个字:
“去吧。”
山枭没有任何迟疑,他猛地转身,调动起残存的所有力量,如同一颗血色陨石,径直朝着下方自家军队最密集的核心区域,一头扎了下去!
副将厉血一直紧张地盯着空中的变化,此刻看到山枭这反常的举动,心中警铃大作,一股寒气直冲天灵盖!
“不对!!”厉血脸色煞白,声嘶力竭地大吼,“快散开!所有人!散——!”
然而,他的吼声还是慢了一瞬。
下方许多普通兵士,看到自家“元帅”从空中落下,还有些反应不过来,甚至有人下意识地想上前接应或询问。
“元帅?您……”
山枭精准地落入了人群最密集的中心点。
他站稳身形,抬起头,那张平静得诡异的脸,恰好迎上了厉血惊恐万状的目光。
紧接着,他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猛地膨胀起来!
皮肤下仿佛有无数狂暴的能量光流在疯狂窜动,一股令人灵魂战栗的恐怖气息,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
“是自爆!!!”
“元帅要自爆!!!”
“跑啊!!!”
这一刻,周围的兵士终于彻底反应过来了,亡魂大冒,发出了绝望的尖叫,拼命想要向四周逃窜!
但,太迟了。
山枭膨胀到极限的身体,骤然向内一缩,随即——
轰!!!
仿佛千百个雷霆在耳边同时炸响!
又像是天穹塌陷,大地陆沉!
一道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混合着混沌色与毁灭黑的刺目光柱,以山枭所在点为中心,冲天而起!
紧接着,毁灭性的能量冲击波呈完美的球形,向四面八方疯狂扩散、横扫!
首当其冲的,是方圆百丈内的所有玄夜兵士。
连惨叫都未能发出,便在接触到那毁灭光波的瞬间,直接蒸发,连一丝残渣都没有留下!
稍远一些的,被冲击波撕成漫天血雾与碎片,或被混乱暴走的空间裂缝吞噬绞杀。
恐怖的爆炸核心,地面被硬生生炸开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坑,坑壁光滑如镜,边缘呈放射状向外延伸出无数蛛网般的恐怖裂痕。
狂暴的能量乱流和尘埃形成一朵巨大的、缓缓上升的灰黑色蘑菇云,遮天蔽日。
仅仅一击。
玄夜仙朝百万大军的核心战阵,被直接抹去了接近四分之一!
剩下的军队,侥幸未死的,也大多带伤,更致命的是,士气与组织度,在这一声震耳欲聋的毁灭轰鸣中,彻底崩溃了!
“逃!快逃啊!!”
“魔鬼!他是魔鬼!!”
“完了!全完了!!”
幸存的玄夜兵将哭爹喊娘,丢盔弃甲,完全失去了战意,如同无头苍蝇般向着四面八方溃逃场面混乱到了极点。
苏墨依旧悬浮在原来的高度,周身纤尘不染,平静地俯瞰着下方的炼狱景象。
“看来效果还不错嘛……”
他在山枭体内注入了一丝混沌之气,否则仅凭一个玄仙巅峰境界的自爆是远远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的。
自爆的山枭再次复活,眼神空洞,面无表情,一出现,便没有丝毫停顿,目光锁定了远方那些正在亡命奔逃的溃兵洪流,身形化作一道血色惊鸿,再次俯冲而下!
“又……又来了?!!!”
“元帅……不!那怪物又活了!!”
“快跑!!!”
逃窜中的玄夜兵士回头瞥见这一幕,吓得魂飞魄散,哭喊声更加凄厉,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山枭精准地落入了溃逃人群的又一个密集点。
轰隆——!!!
第二朵规模稍小、但依旧恐怖的毁灭蘑菇云,在溃逃大军的中后段悍然升起!
更加绝望的惨嚎被爆炸的轰鸣彻底淹没,又有上万溃兵在这一击中化为飞灰,彻底打散了他们最后一点抱团逃窜的可能。
接连两次主帅的诡异复活与自爆,尤其是第二次针对溃逃人群的打击,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玄夜大军残存的最后一丝抵抗意志,被彻底碾碎,化为了纯粹的、歇斯底里的恐惧。
就在这时,苏墨那平静淡漠清晰地传遍了整个战场,压过了爆炸的余响与哭喊:
“降者,跪地不杀。”
“逃者,死。”
话音落下。
如同被按下了某个开关。
哗啦啦——
战场上,还活着的近六十万玄夜兵士,超过八成,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如同被割倒的麦子般,齐刷刷地跪倒在地,丢掉了手中一切兵器,将头颅深深埋下,身体因恐惧而剧烈颤抖,却不敢发出丝毫异议。
只有少数约莫数万被吓破了胆的兵将,还在亡命般向着更远处飞遁。
苏墨心念微动。
又一次复活的山枭,瞬间出现在那些小兵的前方。
没有多余动作,只是简简单单地抬手,点指,或者干脆直接撞入人群,再次引发小范围但足够致命的能量殉爆。
每一次出现,都伴随着一小片逃兵的彻底消失。
效率高得令人发指,冷酷得让人心寒。
不过盏茶功夫,所有敢于继续逃窜的玄夜兵士,便被清理一空。
战场上,只剩下黑压压一片跪伏在地、噤若寒蝉的降卒,以及空气中弥漫的浓重血腥、焦糊与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