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娘柳玉然，是我过命的姐妹啊！当年她含泪将襁褓中的楚馨馨托付于我后，便杳无音讯。这么多年来，我把馨馨视如己出，可谁曾想……”
蒋怡嗓音颤抖，眼眶泛红，指尖攥紧衣角，似在压抑翻涌的情绪。
“楚馨馨的爹是谁？”
陈安安以前听楚银洲提了那么一嘴，因为不喜欢楚馨馨的做派，没想和她深交，就没打听过。
蒋怡摇了摇头：“柳玉然没说。”
她的目光仍旧死死的盯着水镜中的楚馨馨，楚馨馨已经到了阵前，正摆放灵石。
“咱们快过去拦住她！”蒋怡急切，拉着陈安安的手就要往外走。
“不用，她逃不出咱们的手心，况且，义母，你难道不想知道柳玉然的消息吗？”
蒋怡猛地转头看向陈安安：“什么意思？”
“当初柳玉然仅仅是因为姐姐被魔族害了，就要把自己的亲生骨肉送人吗？还有楚馨馨的父亲是谁，他为什么会同意柳玉然把他的女儿送人？！”
这可是灵渊界，修为越高，越难诞下子嗣的啊！
柳玉然送孩子这事本就十分可疑。
陈安安和宋回的目光紧紧地盯着蒋怡，细心的发现了她面上闪过了一丝不自然。
蒋怡在两人的目光之下，终是深吸一口气，决定把尘封的往事给二人说说。
“咳，其实，楚馨馨的爹是驭兽宗的四长老，不过，当时他们两个是在秘境中中了七叶迷情花的毒。”
“不过四长老早有道侣，事后，他自觉无颜再见道侣，欲要自爆身亡，被柳玉然阻止了，他们两个商定这件事就当成个秘密。”
“只是没想到，一夜春风，柳玉然有了，她没找四长老，可四长老知道这事后，觉得既对不住自己的道侣，又对不住柳玉然，生了心魔，走火入魔死了。”
这不对呀，之前韩明可是左拥右抱的。
修真界奉行强者为尊，别说男修身边有几个道侣很正常，就连女修养几个男人都是见怪不怪的常态。
当初平乐城的罗家那个大小姐，不就是圈养了一院的男宠吗。
“他娶了柳玉然不就行了？给她个名份不就好了？再不济柳玉然把孩子打掉不也行？”
蒋怡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安安，你和宋回这也成亲多年了吧，你们可有孩子了？”
陈安安面上闪过一丝红晕，摇了摇头。
蒋怡接着说道：“这就是修为高的弊端，柳玉然和四长老都是大乘期，就连四长老的道侣，哦，也就是我们驭兽宗的九长老，她也是大乘期。”
“四长老他们成婚两千多年，都没有孕育出一个孩子，所以，柳玉然这个孩子……”
“那他可以娶了柳玉然啊，就算不娶，柳玉然跟着他也没人笑话啊！”
这可是修真界，只要有实力就行。
“可是十长老和四长老早立下了天道誓言，两人从青梅竹马到后来，成了灵渊界有名的神仙眷侣。所以……”
“所以，不能伤害十长老，还不能毁掉四长老的名声。而四长老又放心不下柳玉然肚子里的孩子。”
呵呵
怪不得驭兽宗的长老们都很宠楚馨馨呢，之前楚澈想给自己要一块进焚天秘境的玉牌，楚馨馨一说，长老们连他这个少宗主的面子都不卖了。
还有上次，楚馨馨暗自引导驭兽宗的弟子们搅乱了自己的认亲仪式，到最后，也只是简单的关到了驭兽宗思过的地方。
怪不得这次她能轻松在暗自吸光三个长老的修为呢。
十长老其人，陈安安见过不止一次，那是个不苟言笑的女子。
她到死都想不到，自己最爱的道侣的孩子，竟然亲手杀了她！
呵呵。
真够讽刺的。
陈安安摇了摇头，接着问蒋怡：“那柳玉然把孩子送给你后，一次都没有回来过？她走之前有说什么吗？”
“一次都没回来过，她走时说与这孩子亲缘浅薄，让我把她当做亲生女儿。”
陈安安抽了抽嘴角，“那您手里有柳玉然的东西吗？最好是贴身的或者经常用的。”
“有，在我住的院子里，有她之前送给我的东西，我都保存在一个箱子里。”
“那我们这就去。”
蒋怡点了点头，又指了指水镜中已经祭出精血，激活阵法的楚馨馨：“那她呢？”
“先不管，看她能逃到哪里去！”
陈安安拉着蒋怡下山，却悄悄的召唤出极灵，让她跟着楚馨馨去看看。
陈安安揽着蒋怡的腰，跟着她指的方向，再度到了她曾经居住的那座小院。
院中荒芜如涤心峰顶，杂草丛生，残垣斑驳，丝毫不见往昔烟火气。
蒋怡指尖微颤，脸上浮起一抹刺痛之色。
这里承载了她所有的幸福。
宋回没有给她伤感的时间，掌风推开朽门，袖袍轻挥，漫天尘埃霎时湮灭无踪。
他朝陈安安颔首示意，陈安安迈步跟进。
却见蒋怡已直奔卧室，在床榻角落翻出一个蒙尘的木箱。
那木箱约莫两尺见方，类似红木质地，这么多年过去，依旧新亮。
锁上雕刻着半朵桃花纹，随着蒋怡的触摸，那桃花纹上现出一层淡粉色的光晕。
蒋怡深吸一口气，指尖祭出一滴精血，桃花锁顿时粉光大盛。
咔嚓。
锁开。
蒋怡深吸一口气，掀开箱盖，箱内霎时溢出缕缕清香，混着尘封的记忆扑面而来。
陈安安和宋回上前看去，箱中静静躺着几件旧物。
一袭袖口绣着银丝云纹的月白襦裙，一枚雕着粉红桃花，刻着符文的玉簪，一个雕着桃花的玉佩。
“这些都是柳玉然的，不过之前你义父也通过这些东西寻过，可并未找到柳玉然的踪迹。”
“嗯，我们再试试。”
陈安安没有解释太多，指尖轻点虚空，一缕星辰之力如银河垂落，缓缓注入箱中旧物。
月白襦裙上的银丝云纹骤然泛起微光，玉簪上的粉红桃花仿佛活了过来，花瓣舒展间溢出淡金色符文，与玉佩上的桃花雕纹遥相呼应。
宋回与蒋怡屏息凝视。
只见三件旧物悬浮而起，在星辉交织中投射出一幅幻星图。
无数光点闪烁如星辰，其中一颗湛蓝星体散发着柔和紫光，与柳玉然的气息若合符节。
“找到了！”
陈安安目光如炬，星图在她掌心凝成实体。
“她确实不在灵渊了，想必是当初飞升通道打开的时候，她跟着一起飞升了。”
这话，让蒋怡怔愣如木鸡，半晌才喃喃道：“她为何不与我们相认，就连亲生女儿也不相认？！”
这个结果让陈安安也十分意外。
她寻柳玉然的旧物，本是阴谋论，以为柳玉然躲在暗处使坏。
没想到柳玉然确实是躲在暗处，却并没有使坏。
“她或许修了断情绝爱的无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