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寒持剑闯入时劈碎了佛龛。木屑纷飞中他剑尖直指厉容殇：“妖僧放人！”
烨翎琳裹着撕裂的袈裟后退，腕间金镯撞出清脆声响。
厉容殇徒手握住剑锋。血顺着剑刃流淌，他漫不经心折断精钢长剑。
“看清楚...”碎片扎进沈墨寒膝盖，“她男人是尊堕佛。”沈墨寒跪地闷哼，眼中映出她颈间红痕。
“翎琳！”沈墨寒拖着伤腿爬向她，“跟我走...”话音未落就被铁链缠住脖颈。
厉容殇踩碎他指尖：“沈世子记性差...”铁链收紧骨裂声，“她早不是你的未婚妻。”
烨翎琳去扶沈墨寒却被厉容殇拽回。僧袍下摆缠住她脚踝，他俯身咬她耳垂：“心疼？”
指尖划过沈墨寒惨白面容，“要不要看他心碎模样？”
沈墨寒突然暴起。半截断剑刺向厉容殇心口，却在触及皮肤时熔成铁水。
“蠢货...”厉容殇掸去心口灰烬，“凡铁也配伤佛身？”抬脚碾碎沈墨寒另一侧膝盖。
惨叫声中烨翎琳挣脱束缚。她扑到沈墨寒身前张开双臂：“够了！”
厉容殇瞳孔骤缩，背后浮起黑色梵文。“护他？”魔纹爬满梁柱，“那我偏要...”
禅房突然涌入沈家暗卫。无数弓弩对准厉容殇，箭尖淬着驱魔银粉。
“放开世子！”首领刚喊完就捂住喉咙。银箭在他手中调转方向，箭尾刻着沈家族徽。
“你们伤她...”厉容殇捏碎箭矢，“我便屠尽沈家。”
银粉灼烧他掌心，黑血滴落腐蚀地砖。暗卫们接连倒地，每人心口插着自家弩箭。
沈墨寒趁机拉过烨翎琳：“我知道破解佛母印的方法...”塞给她半块玉佩，“去北疆找...”
话未说完就被铁链贯穿肩胛。厉容殇拽回链条冷笑：“北疆巫医早成我蛊奴。”
玉佩在烨翎琳掌心发烫。那本是定亲信物，此刻浮现血色咒文。厉容殇掰开她手指，玉佩化作蜈蚣钻入他腕脉。
“情蛊？”他嗤笑捏碎虫尸，“我十岁就种满全身。”
沈墨寒突然扯开衣襟。心口纹着莲花咒印，与厉容殇背后梵文一模一样。
“你看...”他咳着血笑，“为破你魔功，我早把自己炼成容器...”
厉容殇首次变色。他掐住沈墨寒咽喉：“你修了《葬佛经》？”
黑色梵文如蛇游向对方身体。两股相同力量碰撞，梁柱裂开缝隙。
“是...”沈墨寒皮肤浮出更多咒印，“用你当年留下的血...”
他突然抱住厉容殇，咒印如锁链缠绕两人。“翎琳快走！”话音未落就被魔纹吞噬右臂。
烨翎琳拾起断剑刺向厉容殇后心。剑尖在触及僧袍时骤停，佛珠迸发金光震飞武器。
“为什么...”她望着手上金镯，“总要逼我...”腹中突然剧痛，胎儿啼哭震碎窗棂。
厉容殇在缠斗中转头。魔纹暂时褪去，金瞳凝视她腹部：“孩儿...”
沈墨寒趁机将匕首扎进他肋间。刀柄镶嵌的佛骨发出脆响。
“呃...”厉容殇跪地呕出黑血。沈墨寒扯开僧袍，他心口莲印正在萎缩。
“看...”沈墨寒颤抖指着那处，“佛骨刀能破...”突然被掐着脖子提起。
“可惜...”厉容殇挖出肋间匕首，“我早换魔骨。”
佛骨刀在他掌心化成齑粉。沈墨寒四肢扭曲变形，皮肤下钻出黑色根须。
“墨寒！”烨翎琳想去救人，却被厉容殇用袈裟裹住。
他舔去她眼角泪珠：“为他哭？”魔气灌入沈墨寒七窍，“那我让他...变成怪物。”
沈墨寒发出非人嚎叫。他身体膨胀裂衣，后背伸出白骨翅膀。额心长出犄角，瞳孔分裂成复眼。
“杀...了我...”残存意识在哀求，利爪却撕向烨翎琳。
厉容殇挡在她身前，徒手拧断变异脖颈。沈墨寒倒地时恢复人形，心口莲花咒印渗出金血。
“真是...”厉容殇踢开尸体，“脆弱的容器。”
烨翎琳瘫坐在地。沈墨寒临终前塞给她符纸在袖中发烫，上面用血画着阵法。厉容殇拽起她检查，目光扫过空荡袖口。
“藏什么？”他咬破她指尖吮吸，“都是我的...”
禅房外传来马蹄声。北疆巫医的轿辇停在院中，帘幕掀开露出与厉容殇相似的面容。
“哥哥...”巫医轻笑，“你动我傀儡？”指尖铃铛响动，沈墨寒尸体突然站起。
厉容殇将烨翎琳推到身后：“厉容雪...”魔纹与金咒同时暴涨，“谁准你出北疆？”
巫医掀开斗篷，全身刻满封印咒文。“来送礼...”他掷出陶罐，罐里爬出双头婴儿。
那婴儿落地即长。左头念诵佛经，右头嘶吼魔咒。烨翎琳腹中胎儿剧烈胎动，与双头婴产生共鸣。
“明白吗？”厉容雪微笑，“你怀的是我备的容器...”
厉容殇撕裂空间裂缝。北疆巫医连人带轿被吸入虚空，最后刹那掷出骨笛。
笛声催动双头婴扑向烨翎琳，却在触及她时化作青烟。
“傻弟弟...”虚空传来厉容雪叹息，“佛魔同体胎只能由佛母孕育...”
裂缝闭合刹那，烨翎琳腕间金镯浮现雪花纹路。
厉容殇掐着她下巴审视：“你早见过他？”她袖中符纸突然自燃，灰烬组成“弑兄”二字。
“原来如此...”他低笑，“沈墨寒让你...杀我？”
院外传来军队号角。皇城司兵马包围禅院，箭矢如雨射入窗棂。
“护驾！”首领高喊，“圣旨诛杀堕佛！”火箭点燃梁柱，热浪掀翻经书堆。
厉容殇扯过燃烧经卷按在胸口。火舌舔舐魔纹发出焦臭，他却在烈焰中狂笑：“来吧...”黑金翅膀破体而出，“看谁先烧成灰...”
烨翎琳在火光中拾起沈墨寒的断剑。剑柄残留体温，她想起少年时他教她挽剑花。
“别怕...”那时他说，“我永远护着你...”剑尖转向厉容殇后心时，胎儿突然踢她手掌。
厉容殇转身握住剑刃。血顺着剑锋流淌，金瞳映出她挣扎面容。
“动手...”他引剑刺向自己心口，“让我看看...”火焰吞没最后声音，“...你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