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钰还没来得及惊讶，王竑倒跟要娶新媳妇似地。
“殿下~此为真？”
“假的...”毫不犹豫地否决，朱祁钰让张乘风见识到什么才叫真正不要脸。
扬了扬手中的浮尘，张乘风笑道，“贫道跟随殿下，保您会赚...”
“吹牛，本王自打来过江南后，还不知道哪门生意有不亏本的时候。”
“有啊~您贵为皇族宗嗣，何人敢让您做亏本地买卖~”恬不知耻地张乘风不慌不忙回道。
见状，王竑赶紧出来替宣王解围，“张疯子，你不会想在殿下手里讨个官来做吧？”
闻此言，张乘风笑着摆手，“非也~非也~道家讲究尊崇本心。若让贫道做官，定得给殿下惹上滔天大祸。”
这让朱祁钰感觉摸不着头脑，你来宣王府不徒官，难道徒我美色？
“即是如此，那道长为何又要投靠本王呢？”
瞬间笑了起来的张乘风，还笑得是那么洒脱，“贫道随师父念过两年经，想呆在殿下身边看看，这两年可算白费？”
弄半天是拿我当小白鼠呢？
“本王不需要...”
“殿下您需要...虽说贫道学艺不精，但还是能看出当下您浮躁不安。若有贫道在身边替您念经，让您的心归于平静...”
“本王还不如不如找一和尚去，都说外来和尚...”
“和尚们会的贫道也会，和尚们不会的贫道也会。”
朱祁钰瞬间就来了兴趣，随即便问，“那道长可会哪些？”问完后稍作停顿几息，又接着补充一句，“本王说的是抛开念经。”
朝面前俊朗亲王行了一个道家礼，便指着锦衣卫说道，“贫道自幼习武，拳脚功夫还说得过去。就您身边这些人，没三五个可将我拿捏不下。”
对此，朱祁钰不以为意。能带出京师跟随自己一起来江南，这些锦衣卫也不止是亲信那么简单，手脚、头脑、反应在锦衣卫中那也是上上乘。
“照你刚才的话，本王怕道长尊崇本心将人给打坏。到时候我宣王府还得赔银子，去请大夫医治。”
将手中浮尘再次一甩，张乘风接着道，“打坏了也无碍，贫道粗通医理，大不了救病治人罢了。”
打着找茬的本意，朱祁钰又问，“倘若你一不小心给治死了，责任还不是归于本王头上？”
张乘风哈哈大笑两声，“无妨~无妨~，贫道也曾学过堪舆之术，给他寻处风水宝穴便是。”
不只是朱祁玉，就连在场一众人等也一脸黑线地看着那疯子道人。
王竑和周伯楷怎么说也是宣王府的人，见自家主子吃亏，赶紧出来继续询问。
只听王竑不怀好意地问一句，“倘若那人死后化作厉鬼，张疯子，你能保证宣王殿下不受其害？”
张乘风顿时陷入沉思之中，众人见状以为是胜了~
哪知...
“化作厉鬼也无所谓，书房内还有本驱邪伏魔录，贫道最近正在研习，到时候亦可为殿下超度了它。”
这......
照张乘风所言，贫道跟你讲理，你得听着。如果不愿听，没关系，贫道会拳脚，要是打坏了，也没关系，贫道还会医理。倘若医不好，那更没关系，贫道还粗通堪舆。埋了还不老实，也无妨，贫道还略懂驱邪。
总之就一句话，你死活都得栽我手里边儿。
......
马车内，张乘风双目紧闭像是在养神，朱祁钰见此情形不由得叹息一声。
发什么神经呢~居然带一疯道士上路，老子是不是有病？
“殿下是不是觉得自个儿有病，没病的话又怎能带一个疯子一同上路？”
朱祁钰并未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了一个问题，“既然道长本事如此之大，为何要屈居在柏云观呢？”
“柏云观能将贫道装下，那也算不上小”，
这...算不算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说话间，马车就到了运河。
刚一上船，张乘风就跟没见过世面的小孩子一样，“这艘船好大，贫道还未见过，更别说乘坐...”
朱祁钰上船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吩咐下面人做饭，“给本王拿壶好酒上来，顺便让厨子们备两份斋菜...”
话还未说完，就听张乘风接过话茬，“贫道吃了两年斋饭，既然跟了殿下您，当然要改吃荤腥儿。”
王竑听闻这话后，立马站出来指责，“你一道士吃什么...”
“方才贫道说了，道家人尊崇本心。贫道本心就是不愿吃素...”
朱祁钰好不容易才逮住机会，立马嘲笑起来，“为何又在柏运观吃了两年的素啊？”
微微摇头叹息，这副模样跟朱祁钰倒有几分相似，就连语气也差不多，“柏云观香油钱少，荤腥儿自然要先满足师傅，贫道这两年里也就喝过几口肉汤。”
周伯楷听闻此话后，随即笑问，“听过花和尚，那敢问道长，可否愿接受在下唤你一声花道士？”
“一个称谓无妨，贫道愿跟施主讲理...”
周伯楷心道：还是算了吧，别到时候你找地儿把我给埋咯~。
饭菜很快就呈上来，见自己面前并无好酒。张乘风将浮尘扔去一边儿，起身朝朱祁钰这方走来，直接将酒壶拿走的他还不忘朝后者笑笑。
“诶~酒都被你拿走了，本王喝什么呀？”见此情形，朱祁钰赶紧起身询问。
都已经喝上酒的张乘风细细品尝一口，怀念多时的滋味再次袭来。喝完一杯酒之后，这才不慌不忙地回答，“贫道观殿下心思浮躁，可是打算借酒消愁？”
“不是，本王喝酒只是消遣。”连忙摇头否决的朱祁钰可不想让在场之人知道，自己最近很烦。
“消遣？殿下可尊崇过本意...”
“本王不是出家人，用不着尊崇本意。”
“这么说殿下您喝酒确实只为借酒消愁？”
不知不觉间，朱祁钰就上了当。等反应过来时，晚了。这一刻，他才意识到这位灰袍道士好像有点意思。
“那道长不妨猜猜，本王因何而烦？”
“世人烦恼皆为因果，为权、财、色、功名利禄而已。殿下身为皇族宗嗣，自然不缺钱财使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