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不是中毒，今天就不会有人掉脑袋。
不管是惹怒陛下，还是惹怒丽妃，他们都没有好果子吃。
最好能打个马虎眼，把眼前的危机化解才是。
至于陛下的奇异脉象……不是中毒，就必然是体质异于常人，所以脉象不甚普通。
他们回去后一定好生研读医书古籍，必定能找出这到底是什么病症。这也算不得欺君之罪。
不是中毒？
面色灰白的宫女碧池一下挺直了背，主君预料得果然不错，这帮太医都是庸碌之才，诊不出具体脉象，便只能搪塞过去。
得了太医们的论断，她来了劲儿，伸臂直指姜云清：“这位姑娘信口雌黄，污蔑丽妃娘娘，乃是欺君大罪！”
丽妃震惊地瞪大眼，碧池这话怎么说得好像这事真与自己有关？！
她震惊之余，这才注意到陛下身旁还有一个垂手站立的少女。
这个女孩，她为什么要污蔑自己？难道目标是自己腹中的龙种？
“陛下！陛下，不可受奸人蒙蔽……”
“爱妃这是说朕昏庸？”萧宇涵正色，制止了丽妃接下来的胡说八道。
丽妃立刻闭了嘴。
萧宇涵侧头看向姜云清，这下他倒要看看这小姑娘如何自证清白了。
说他中毒，但他一时半会儿没觉得身体有异常。
刚才也是因为一时对姜云清看顺了眼，再加上那浓烈的酒香，让他一时间深信了姜云清的中毒之说。
现在想想，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还能比得过几位老太医？
就是他一时没想清楚，如果真是姜云清信口开河，诬赖丽妃，那她的目的是什么？
难道她跟英国公府也有仇怨？
“姜姑娘，你有什么要说的吗？”萧宇涵的声音透出彻骨的寒意。
姜云清缩了缩脖子，这还真是要拿她开刀了。
证据就是那燕窝羹和墨条，可几位太医偏不松口，咬死了没有发现毒物，那她还真是没辙。
怎么办呢。
她干脆蹲下身，双手托腮，一副苦思冥想的模样。
“带下去……”那就只能让大理寺的人来审审了。
“慢着。”御前侍卫正要把姜云清架出去，大顺朝最尊贵的女人来了。
“太后安康！”众人齐刷刷跪下请安。
“母后怎么来了？”萧宇涵恭敬上前，将太后让到主位上。
“乌烟瘴气的闹腾什么？云香，你去瞧瞧。”
只见太后身后走出一位上了年纪的嬷嬷，径直走到皇帝面前，“陛下，伸手。”
这是跟随太后多年的女医官，是大月国国医圣手的女儿，后随大月使团来到大顺，与太后一见如故，自此留在太后身边侍奉左右。
把完脉，云香嬷嬷脸色阴沉，回禀太后，“太后，陛下是中了大月奇毒，寻常医者是看不出异常的。所用毒物单独使用都是无毒，只是在混合后才产生毒性。”
一众太医：寻常医者，这是在点咱们呢。
为首的王太医，脑门上已是密密麻麻一圈冷汗。
他之前怎么没想到云香嬷嬷这个人，要是她下场，他们的小把戏立马就会露馅。
这下全完了。
看着几位簌簌发抖的太医，再听了云香嬷嬷的诊断，萧宇涵知道自己差点误会了姜云清。
难得这位姜家姑娘小小年纪，竟知晓大月奇毒，不过她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若不是太后身边正好是这位来自大月的女医，今日她姜云清就得去大理寺的牢里住上一住了。
先不说用刑与否，就说一位千金小姐受了刑狱之灾，清白名声也是保不住了。
听说是奇毒，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陛下身上。
只有姜云清死死盯着那个宫女。
碧池不知什么时候偷偷藏到了离圣上最近的一根宫柱之后。
“陛下，小心！”碧池的衣袖内闪出一道白光，姜云清想都没想飞身扑了过去，正好挡住横里刺过来的一把匕首。
“砰”匕首刚戳进姜云清的右上臂，一道暗器飞来打掉了碧池手里的凶器。
姜云清很痛，但她下意识一瞧，暗器飞来那个方向一个身影坐在轮椅上。
萧言，你终于来了。
“把这个弑君之人抓起来，留活口。”回过神的皇帝下令，然后转头来看姜云清的伤势，还好都是皮肉伤，没有伤到骨头。
“傻丫头，你就那么扑上来，要丢了命朕怎么跟人交代。”姜云清诧异地看了皇帝一眼，听听，皇上都迷糊了，臣子救驾，受伤也好，身亡也罢，多赏点金银珠宝，或者升官赐爵，总之好生抚慰就行。
太后颔首，这姜家丫头是个好的，聪明勇敢，配她的宝贝孙子也勉勉强强。
她想着，慈爱地拍拍身旁的萧言。
“臣女没有大碍，倒是陛下，要快些解毒才好。”不然可能再过几个月，萧宇涵就要变痴傻了。
太后对着云香点点头，云香快步上前，掏出一个小盒子，打开里面躺着一颗雪白晶莹的药丸。
“请陛下服下解药，身体便无大碍了。”
解了毒，接下来就要解决下毒之人了。
碧池先才被擒的时候已经被侍卫顺手卸了下巴，以防她服毒或咬舌自尽。现在人躺在地板上，口水流了一地。
审问成了个麻烦。
“陛下，此事可交给侄儿来办。”萧言示意把人带到偏殿中，拔掉她满口牙，再行审问。
一时间，女子惨叫声不绝于耳，除了丽妃娘娘吓得昏死过去，其余人心理素质都很强悍，静静等待着问讯的结果。
很快，侍卫来回话。
“陛下，宫女碧池交代一切都是丽妃娘娘主使。”
刚醒来的丽妃，听到这惊天噩耗，再次晕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