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冷箭从路旁的树林中射出，正中马车夫脖颈，鲜血喷溅，车夫一头从马车上栽了下去。
清风一个闪身跳到车架前，双手拽住缰绳，拉停马车。
还没等他回头跟主子回禀，眼眸一缩，只见铺天盖地的箭矢从远处兜头而至。
“清风明月，那边树林里！”
萧言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带着裴琴出了马车，躲在马车背对来箭的方向。
“金丝软甲，接着！”
萧言将两团巴掌大的物件抛向正在挥剑抵挡箭矢的两人。
清风明月听到喊声，顺手一捞，各自手里多了一件轻飘飘的披风。
他们把金丝软甲往头身一披，飞身穿梭在箭雨间，冲向敌人埋伏处。
擒贼先擒王。
萧言转头看向裴琴，她正朝他伸出掌心。
？
“那个金丝软甲，对吧。世子不给我来一件？我可不会武功。”
裴琴看萧言不明所以地看着她，没好气地说。
“怎么萧世子对侍卫这么大方，对臣女就这么小气了？要是我受伤了，怕毒瘴解不开大家就只能干着急不是。”
“裴医官误会了。确实是金丝软甲只有这两件。”
萧言说的实话。
这两件一件是他入京的时候皇上赐下；另一件则是这次白云山之行，皇祖母特意把她压箱底的宝贝拿了出来。
据说这全天下金丝软甲拢共也就只有三件。
两件都在萧言手中。
另一件下落不明。
“这样啊，那就算了吧。还好有这马车抵挡一会儿。反正萧家军一会儿就要赶来救我们了是吧？”
裴琴一脸狡黠。
她怎么知道萧家军就在附近等候接应？
萧言脸上笑意收敛。
萧家军是独立于镇北军的一支精干队伍，直接听命萧言，用来执行一些面上战事解决不了的事儿。
比如绑架个敌军首领之类的。
这次萧家军被他从城郊军营秘密调过来支援白云山之行，其他人都不知道。
这裴琴不过是皇祖母宫中女官，竟有这手眼通天的本事？
而且连他也没查到更多关于裴琴的信息。
出发前暗卫报给他的便是裴琴五岁后便一直跟随在云香嬷嬷身边，日夜勤习医术。
但五岁之前的情况是一张白纸。
先前还是她自己提起五岁前是跟随爷爷长大，爷爷被山火烧死，萧言才算对她又多了几分了解。
直觉告诉萧言，这位裴医官不简单。
“世子怎么一副要杀人的表情？啊，是因为我刚才顺口提到萧家军？嗨，我就是乱猜的。毕竟大顺谁人不知萧家军的前任掌舵人就是世子？
哈哈，世子不必多说，看你表情那就是真的有萧家军接应？那真是太好了，我们有救了！”
裴琴前一刻还一手揪着自己领口衣襟，一手拽着萧言袖子，一副怕死求保护的神情。
现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竟是言语轻松，还带上了一丝开玩笑的口吻。
她是真不把从头顶咻咻飞过的箭雨当回事。
萧言疑惑地看着身旁这个女人。
刚才他拽她下马车的时候，就察觉这个女医官身姿轻盈。
但因形势紧急，他并未多想，毕竟能在皇祖母身边伺候的人会点功夫也不算什么稀奇事。
只是让他不解的是，裴琴为什么要隐藏身手，一会儿装得贪生怕死，一会儿又直言不讳“猜到”最关键的事。
试探他吗？
无妨，演戏谁不会。
萧言默默将手里的信号弹收回腰间。
如此便不能惊动萧家军。
这个裴琴背后应该不是皇祖母，那就只能是皇上了。
这萧家军自从萧言入住上京，为了彰显他绝无二心，早将号令萧家军的虎符交给了静王。
静王是眼下最得皇上信任的亲王。
如果让皇上知道静王其实一直暗地里支持维护萧言，还把虎符也交还给他……
怕又会掀起一场皇室的腥风血雨。
“裴……”
“铮！”
萧言还想探探裴琴的口风，突然一支箭划破风声，狠狠扎入他左耳旁的车身。
萧言瞬间瞳孔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