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先生，多日不见，风采依旧。”
大营之外，顾冒拱手向谢玉书打着招呼。
“顾冒，不知你现在是黄巾军的大头领，还是大齐的奉朝侯兼破虏将军？”谢玉书笑问道。
“都是，谢先生说的都是我。”顾冒回道。
“破虏将军，既然你承认是大齐的臣子，为何没有听命去攻打京都？”谢玉书质问道。
“唉！”
顾冒叹了口气缓缓道：“此事怪不得我，当时杜监军身死，王先生刺杀我麾下仟将文渊后南逃，就柳佰将都走了。”
“我身旁无一个大齐使者，兄弟们害怕就算立下大功大齐皇帝也不知晓，得不到升迁和赏赐，所以都不肯动。”
“而且虽然是事出有因，但文渊仟将将大齐派来的监军杀了是不可争辩的事实。在没得到皇帝陛下的准信之前，谁肯用命？”
谢玉书闻言冷哼一声：“那你对柳无病柳佰将说的黄巾军底线是怎么一回事？”
顾冒继续狡辩：“谢先生，我投大齐，是为了功名利禄，是为了让手底下的兄弟们能在这乱世活下去。”
“这就是我们黄巾军的底线，谁让我们活不下去，我们就要和谁拼命。”
“这么说你其实也没有那么忠诚于皇帝陛下？”谢玉书皱眉道。
顾冒大笑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我连皇帝陛下的面都没有见过，实打实的好处也没有收到，谢先生就跟我谈忠诚，未免有些想当然了！”
谢玉书语塞，想了想继续道：“那我问你，你是否还愿意做大齐的臣子？”
“我刚才说了我是黄巾军大头领，也是大齐的奉朝侯和破虏将军。”顾冒回道。
“那就好。”谢玉书颔首，将身旁一人引见给顾冒：
“这是六皇子萧衍，也是皇帝陛下派给你的新监军。”
顾冒当即抱拳道：“属下见过萧监军。”
“破虏将军好，今后还请多多指教。”萧衍声音温柔，一点皇子该有的霸气都没有。
谢玉书道：“眼下时局动荡，正是建功立业的好时机。破虏将军，你当前的任务就是阻止韦家南下。”
“属下领命。”顾冒回道。
“王先生上次从你这走了之后，一直没有回到大齐，我还得去找他的下落，就先走一步。”
谢玉书说着，不动声色地观看着顾冒的表情。
王允常失踪，最大的怀疑对象就是顾冒，他这是在出言试探。
顾冒面不改色，抱拳道：“如此，我就不留谢先生了。”
“破虏将军似乎对王先生的失踪并不意外？”谢玉书质疑道。
顾冒不解道：“谢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
谢玉书依旧看不透顾冒的想法，闻言打了个哈哈，提起另外一件事：
“那位杀害杜通明的文渊仟将可是徐州文家的人？”
“有这回事？”顾冒装傻充愣，“等他回来时，我帮谢先生问问。”
“我就随口一说，破虏将军不必细究。”谢玉书回道。
然后他又先后朝萧衍、顾冒拱手道：“六皇子、破虏将军，告辞。”
谢玉书一走，萧衍便开始自曝：“破虏将军，想来你也看得出来，我在大齐不受宠，派到这来就是当炮灰的。”
顾冒闻言一愣，刚想开口夸一下黄巾军安保能力，旁边六皇子的随行人员中就有一老学究怒声道：“六皇子，慎言！”
萧衍却毫不顾忌，大笑道：“父皇他早就猜到杜通明与王允常是死在顾大头领的手上，也知道文家压根没控制黄巾军。”
“之所以还派我们来，不过是舍不得黄巾军投靠他的虚名。”
“不然为何你们这些人，别说凝丹，就连奇经都没有。”
顾冒讶然，他这好处还没有捞到，奸臣的身份就暴露了。
萧衍继续道：“顾大头领，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找来假扮文家人的文渊，他真的是徐州文家的人。”
“除了他，还有你倚重的第二文臣程杰，他也是文家的。”
顾冒无语，看破不说破。萧衍如此赤裸裸地点明文渊和程杰的身份，那这两人今后还怎么在黄巾军中混。
他连忙拉住萧衍的手笑道：“萧监军喝多了，都开始说胡话，来人送萧监军下去休息。”
说罢，他在萧衍耳边小声道：“你放心，只要你不乱说乱来，我绝不会要你性命。”
萧衍闻言立刻装出一副醉态，道：“我没醉，我还能喝。偷偷告诉你们一个秘密，我亲眼见过一群母猪排队掉水里。”
顾冒摇头感叹，这人的应变能力太强了。要不是没闻到他身上酒味，顾冒都要怀疑他是真醉了。
夜晚，顾冒邀请萧衍共进晚餐。萧衍每吃一道菜，都要用银针试一下毒。
顾冒无语，提醒道：“萧监军，不是所有的毒都能用银针试出来的。”
萧衍闻言一惊，讪讪道：“顾大头领不会在我的菜里下了那种银针试不出来的毒吧？”
“当然不会，我若想杀你，何需用毒。直接在帐内埋伏三百刀斧手，摔杯为号，便可轻易取你性命。”顾冒笑道。
萧衍扫视一下四周，回道：“顾大头领说笑了，你这里哪埋伏得了三百刀斧手。”
“所以你就安心地用餐。”顾冒无奈道。
“是。”萧衍低声应道，开始安安静静干饭。
用过晚宴后，顾冒开始询问：“萧监军，你此行有没有秘密任务？”
“有。”萧衍重重点头，“我的任务就是用高官厚禄策反你的文臣武将，让他们只遵大齐的命令，不听你的话。”
这也是能告诉我的吗？顾冒的脑袋接连冒出来三个问号。
萧衍见状解释道：“这种事说得轻巧，但实施起来很难，基本没有做成的可能，所以不数也没用。”
“相反我坦诚一点，还能赢得大头领你的好感。”
顾冒了然，显然大齐皇帝没有给自家儿子足够的金银珠宝，只是想让他通过画大饼来拉拢人。
而这种看得见摸不着的许诺，做到高位的一般不会上当。
两日后，祖冲霄到来，打着韩家的旗号要与顾冒商议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