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天机传人，墟市暗潮
林凡一语化解争端，并未停留，带着众人穿过那布满石柱的广场，继续向着古墟核心方向行去。然而，方才那一幕已然落入许多有心人眼中，关于他身份与实力的猜测，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涟漪迅速扩散。
行不过数里，前方景象豁然开朗。一片相对完整的古老建筑群出现在眼前，虽大多残破，却依稀能辨出昔日的规模与气象。这里似乎是古墟外围一处曾经的聚集点，如今被自发形成的临时坊市所占据。摊位林立，人头攒动，叫卖声、议论声不绝于耳，出售的多是在古墟中挖掘出的各种残破法器、不明用途的古物、以及一些此地特产的灵草矿石，鱼龙混杂，真假难辨。
林凡等人步入坊市，立刻感受到了更多审视的目光。他对此并不在意，神识如同无形的微风，扫过一个个摊位，更多是在感应此地龙气与能量的流动，试图捕捉那源自星图与金册的更深层次指引。
就在他经过一个售卖各种残破玉简、书卷的摊位时，脚步微微一顿。摊主是一个戴着斗笠、看不清面容的灰衣人，气息寻常。但林凡却从那一堆看似废品的杂物中，感应到了一丝极其微弱、却与他眉心的龙皇金光隐隐共鸣的波动。
他不动声色地蹲下身，随手翻捡着那些玉简。最终，拿起了一块边缘破损、表面布满裂纹的黑色龟甲。龟甲入手冰凉，上面的刻痕早已模糊不清，仿佛下一刻就要碎裂。但那丝微弱的共鸣，正是源自于此。
“此物何价？”林凡平静问道。
摊主抬起头，斗笠下露出一双浑浊却异常平静的眼睛，沙哑道：“三块中品灵石，不二价。”
这价格对于一块几乎快风化的龟甲而言，堪称天价。周围一些留意到这边动静的修士，不禁露出讥讽之色，认为这摊主是想灵石想疯了，居然宰客宰到了这位看起来不好惹的主头上。
然而，林凡却并未还价，直接取出三块灵气盎然的中品灵石放在摊位上，将龟甲收起。
就在他起身欲走之时，那摊主忽然低声开口，声音只有林凡一人能听见：“龙皇之道，始于镇源，显于征伐，合于造化。道友已得入门之钥，前路艰险，望慎之重之。”
林凡身形微顿，眼中闪过一丝锐芒，看向那摊主。对方却已重新低下头，仿佛刚才什么都没说过。
“阁下请留步。”
一个清越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林凡回头，只见一名身着月白道袍、手持拂尘、气质出尘的年轻道人正含笑看着他。道人身后，还跟着两名气息沉凝的随从。
“贫道天机阁，清虚。”道人打了个稽首，目光清澈，带着一丝好奇与探究，“方才见道友慧眼识珍，于万千凡物中独取那蕴有一丝先天八卦道韵的残甲，眼力非凡。又观道友气宇轩昂，龙章凤姿，绝非池中之物，故冒昧前来结识。”
天机阁？林凡心中微动。这是中原最为神秘超然的势力之一，据说精通推演天机、阵法禁制，极少插手世俗纷争，但其影响力却无人敢小觑。
“原来是天机阁的高士，失敬。”林凡拱手还礼，语气不卑不亢，“在下林凡，一介散修罢了。”
“林凡……”清虚道人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笑容更盛，“原来是近日声名鹊起的林道友，贫道失敬。道友于古塔之地，挫败‘幽螭’阴谋，得获机缘，实乃苍生之幸。”
他话语坦诚，直接点破了林凡的身份与经历，显示出天机阁灵通的消息来源。
“道长过誉，侥幸而已。”林凡淡然应对。
清虚道人目光扫过林凡周身，似在观察什么，随即微微颔首：“道友根基之雄厚，气运之昌隆，实属罕见。不过，贫观道友气机虽沉凝，却似与这河洛古墟的龙脉之气尚有隔阂，未能完全圆融。可是在寻找什么？”
林凡心中凛然，这天机阁的传人果然厉害，一眼便看出了他目前的状态。他并未否认，也未直言，只是道：“此地龙气交汇，奥秘无穷，在下确实心向往之，欲探寻一番。”
清虚道人微微一笑，拂尘轻摆：“龙脉有灵，择主而侍。核心区域近日龙气躁动异常，似有异物将出，亦有大凶隐伏。道友若欲前往，还需早作准备。我天机阁于此地设有临时观星台，道友若有暇，可前来一叙，或能对道友有所助益。”
他发出邀请后，也不等林凡回答，便再施一礼，飘然而去，身影很快消失在熙攘的人群中。
林凡看着清虚道人离去的方向，目光深邃。天机阁的主动接触，是善意，还是另有所图？那块蕴含先天八卦道韵的龟甲，以及清虚道人所言的“隔阂”与“助益”，都让他心生警惕，同时也升起一丝好奇。
他收起龟甲，能感觉到此物虽残，但其中那丝道韵对他理解“镇源篇”，沟通此地龙脉，或许真有奇效。
“看来，这河洛古墟的水，比我们想的还要深。”林凡对身边的若璃和青鹰低语道，“天机阁，暗影楼，各方宗门世家，还有隐藏的‘幽螭’……真正的风暴，恐怕就在这核心区域了。”
他抬头望向古墟更深处的方向，那里龙气隐现，仿佛有巨大的旋涡正在缓缓成型。坊市的喧嚣在身后，前路却是未知的迷雾与杀机。但林凡的脚步，没有丝毫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