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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
秦淮茹伸手捏住他的鼻子,“韩春明你就是头猪,笨猪,讨厌的猪。”
“哼。”
闹了一会儿,秦淮茹也觉得没意思了,她把韩春明从椅子上扶起来,撑着他往里屋走。
“这么重,韩春明你就是头大肥猪。”
“我不重……”
嗬,秦淮茹吓了一跳,赶紧看向韩春明,“喂?韩春明?”
“呼……呼……”
她又拍了拍他的脸,见韩春明没动静,这才放下心。
走到床边,秦淮茹将他放到床上。
“呼。”韩春明沉得要命,秦淮茹帮他脱了鞋,又把他的腿搬上床。
看着睡得死死的韩春明,秦淮茹还是有些来气,这家伙,真是讨厌。
她把风扇搬过来,对着韩春明打开,风扇嗡嗡地转了起来。
“韩春明,你看我对你多好,哼,你这个大坏蛋。”
“喵呜,喵呜。”听到风扇声,黑炭从外屋走进来,看到韩春明有点陌生。
“对,黑炭,咬他,咬他……”
黑炭疑惑地看了看秦淮茹,然后朝韩春明走去。
“哎,你可别真咬啊。”
秦淮茹赶紧把黑炭拦下来,哭笑不得,这小黑炭真是她的开心果。
她把黑炭抱到垫子上,摸了摸它的大脑袋,“他以后就是咱们家的男主人啦,黑炭不能咬他哦。”
“喵呜,喵呜。”
秦淮茹抹去额角的汗珠,朝里屋望了一眼,随手脱下衬衫。都怪韩春明,害得她到现在还没沐浴。
她走到外间合上门,开始清洗身子。正洗着,突然传来砰砰砰的敲门声。
谁啊?秦淮茹慌忙从红盆里跨出来,抓过毛巾正要擦拭。
妈,是我,快开门,槐花都快被雨淋透啦......
就你一个人?秦淮茹语气带着不耐。
门扉一声开了条缝,槐花灵巧地钻了进来。
妈你怎么光着身子呀?槐花捂住眼睛,脸颊泛红。
正洗澡呢,怎么这时候回来了?
秦淮茹说着又踏进红盆里。
今晚电视节目不好看,槐花就提前回来了。
秦淮茹没太在意,这年头电视里尽是新闻纪录片,孩子不爱看也正常。
来给妈搓搓背。
沐浴完毕,秦淮茹擦干身子走进里屋。看到躺在床铺上的韩春明,她有些难为情,特意找了件小背心穿上。
妈,春明叔这是怎么了?槐花趴在床沿,好奇地端详着韩春明。
喝多了。秦淮茹蹙着眉头。
现在想想真后悔,就不该让韩春明沾酒,不然哪来这些麻烦。这人也是,不能喝偏要逞强,虽说不要酒疯,可那股别扭劲儿也够烦人。
喝醉啦?槐花伸出指尖,轻轻戳了戳韩春明的面颊。
韩春明打着鼾,毫无反应。
嘻嘻。槐花觉得有趣,又碰了碰他。
别闹你春明叔了,快上床歇着。秦淮茹穿着短裤背心走过来。
妈,槐花还不困呢。
不困?
秦淮茹环顾四周,正好,来帮妈收拾书桌。
桌面上散落着方才复印的A4纸,本打算明日整理,既然槐花精神着,现在收拾正好。
秦淮茹盖好油墨罐,整理着油印机,槐花在一旁拾取纸张。
槐花注意别放反了,有字那面朝上,字的方向要一致。
印书真是费事,印完还得装订,想想就头疼。
知道啦。
收拾完油印机,秦淮茹也来帮着捡纸。百余张A4纸很快摞成厚厚一叠。
忙活完,秦淮茹打了个哈欠:睡吧。
床铺上槐花睡最里边,秦淮茹居中,韩春明靠着外边。
瞥了眼韩春明,秦淮茹熄了灯。突然多了个男人在身旁,她还有些不习惯,悄悄伸手在他胸膛上轻触一下。
“唔……嗯……”
半梦半醒间,秦淮茹听见耳畔传来沉沉的喘息声。
她费力睁开眼,韩春明那张脸近在眼前。窗外天色还暗着。
“你做什么呢?”
韩春明双眼发红,狠狠盯着她,越看心头越燥,却移不开眼。
秦淮茹困得厉害,眯着眼等了一会儿,见他没应声,便翻过身去。
朦胧中,感觉有人从背后贴了上来,温热的呼吸再次喷在耳畔。
更过分的是,一只手从背后绕了过来……
她猛地用手肘向后一撞,“烦不烦,还让不让人睡了?”
“嘶——”韩春明顿时不动了。
秦淮茹把胸前那只手掰开,心里嘀咕:人前装得正经,这会儿倒偷偷摸摸……
刚合眼要睡,那只手又不老实地摸了上来。
她迷糊中抓起来就咬了一口。
“嘶——”
“你再动一下试试?”她眯着眼凶道。
刚把他的手甩开,没一会儿又搭了上来。秦淮茹烦得不行,但这次他没乱动,她也懒得再管。就是胸口发烫,后背也被他紧贴着,黏糊糊的。
过了一会儿,她狠狠拍开胸前那只不老实的手——这人根本把她的话当耳旁风。
耳边的喘息越来越重,她索性捂住耳朵。
迷迷糊糊中,身后的人终于安静下来,只是紧紧搂着她,手也老实了。
她松了口气,总算能睡了。
似睡非睡间,秦淮茹猛地惊醒。
不对劲。
她伸手往背后一摸——韩春明不见了。
打了个哈欠,她起身下床。屋里昏暗暗的,才四点多。
趿着鞋,她轻手轻脚走到外屋。
韩春明正蹲在地上不知忙活什么。
凑近一看,她皱起眉:“韩春明,你发什么神经?大早上洗裤子?”
“等等……”她突然明白过来,一脸嫌恶,“你真恶心!”
“扑通”一声,韩春明慌忙站起来。
“别、别瞎想……我就是帮你洗洗裤子……”他支支吾吾地解释。
秦淮茹搓了搓胳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别洗了,这裤子我不要了。”
她真没想到韩春明会这样。打了个寒颤,赶紧摇头——不能细想。
两辈子加起来,她连恋爱都没谈过,头一回遇上这种事……
“我就这么脏?”韩春明气得跳脚。
秦淮茹示意韩春明放低声音,朝里屋瞥了一眼。
韩春明压低嗓音问:“我就那么脏吗?”
“不是脏不脏的事,可你也不能这样……唉,我原先还以为你是个正经人呢。”秦淮茹嗔怪道。
韩春明看着秦淮茹,她穿着短裤和背心,露出一双白皙的腿,他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这能怪我吗?你穿成这样,我哪控制得住……”韩春明说着,自己也觉得难为情。
回想刚才那一幕,他心里又尴尬又后悔,可转念一想,自己年轻气盛,一时冲动也情有可原——都怪秦淮茹。
“怪我?”秦淮茹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没错,就怪你,你故意穿成那样。”韩春明语气坚定。
“你……”
“嘘,小声点。”
秦淮茹气得踢了他一脚。
韩春明“扑通”一声坐在地上,委屈地看向她。那眼神让秦淮茹浑身不自在。
他爬起来,不再说话,自顾自地蹲到一边洗裤子。
“行了别洗了……算了你洗吧,洗完做早饭,我还得睡会儿。”秦淮茹打了个哈欠,又踢了他一脚,转身进了里屋。
她脱了鞋躺下,刚合眼没多久,就听见韩春明在耳边叫她。
“韩春明,你烦不烦?又叫我做什么?”她恼火地睁开眼。
韩春明摸了摸鼻子:“饭好了,你吃不吃?”
往外一看,天已大亮。她揉揉脑袋又躺回去,好好的休息日全被他搅和了。
“看什么看?出去等着,我这就起来。”秦淮茹没好气地说。
“噢……”韩春明脸一红,赶紧退出去,临走前还不忘偷偷回头瞄一眼。
秦淮茹看了眼钟,才五点半。她闭眼想再睡会儿,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槐花,吃饭不?”她轻轻推了推女儿。
槐花迷迷糊糊转过身:“妈,别闹,我还困呢……”
秦淮茹无奈地抹了把脸,默默起身穿上裙子走出去。
外屋里,韩春明正吃着饭。她没搭理他,拿起洗漱用品去了院子。
洗漱完,秦淮茹感觉清醒了些,在桌边坐下,韩春明忽然开口:“对不起。”
秦淮茹端着碗喝大米粥,桌上摆着昨晚的剩菜。刚吃一口,听见韩春明道歉,顿时没了胃口。
“吃饭呢,别提恶心事。”
韩春明一愣,“不是早上的事,是昨天晚上……早上的事可不全赖我……”
“停,别说了,还让不让人吃饭?”秦淮茹白他一眼,把碗放下。大清早的,胃口本来就不好,他还尽说些倒胃口的。
“昨晚是我不对,我喝多了,对不起。”韩春明也放下碗,认真道歉。
想起昨晚,秦淮茹就来气,咬牙瞪着他。
“你以后能不能不喝酒了?”
“这……我真保证不了。”韩春明一脸为难。
秦淮茹一听,更气了,端起碗猛扒几口饭。
韩春明头疼,犹豫半天才开口:“淮茹姐,我真知道错了,以后在家绝对不喝酒,我保证。”
“哼。”秦淮茹瞥他一眼。
“还有……昨天喝醉说的那事,能不能算了?别去找苏萌了,全是我的错……”
秦淮茹拿筷子的手顿了顿,继续吃饭。
韩春明恳求道:“淮茹姐,都是我的问题,咱俩之间的事,别牵扯别人。”
秦淮茹抬头瞪他:“你存心不让我吃饭是吧?能不能闭嘴?”
死韩春明,说话不算话,就这么在乎苏萌?她气得连扒几口饭。
韩春明欲言又止,见她脸色不好,只得闭嘴。
吃完饭,韩春明犹犹豫豫地看她,不敢再提那事,磨蹭着朝外走。
“你去哪?”秦淮茹坐在椅子上瞪他。
“淮茹姐,我上班。”
“周六还上班?”
“收破烂哪有休息日啊。”韩春明一脸苦相。
秦淮茹想了想,也是,收破烂确实没固定休息。
“我送送你。”她起身跟过去。
一路上,韩春明几次想开口,可每次刚张嘴,就被秦淮茹瞪了回去,只好把话咽下。
难受,太难受了。韩春明心里也矛盾,倒不全是因为苏萌……
一路上秦淮茹都板着脸,想到韩春明那副样子就来气,她打定主意,那个木帖盒非要弄到手不可。
刚进里院,她忽然瞧见一个人影,对方一看见她和韩春明,立刻快步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