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哪呢？”
芳芳一时没反应过来，“哪个谁？”
“啊，你看，那是不是那个谁？”
大妞抬抬下巴示意了一下，“你看那边，电影院那。”
芳芳这才转头看过去，隔着大路有一段距离，不过还好，她这会儿的视力五点二，一点都不近视眼。
看的还算清楚。
李卫东啊。
“是吧，好像，看着像。”再仔细一看，确定了：“是他。”
不过这会儿，他怎么在这地方呢？他来看电影？
我去，他不是一个人，边上还有个女的，穿着件鹅黄色的连衣裙，梳着辫子，笑脸对着他。
大妞拐了拐胳膊肘子，“他是跟那个女的站一起吧？他这是去看电影啊？”
芳芳跟大妞并排站着：“妈呀 还真是。那是他对象吗？”
芳芳说完这话，俩人面对面看了看，同时出口：“他啥时候有对象的？”
说完俩人都愣了：“你也不知道？”
大妞摇摇头，“我咋能知道，他除了每个月给我送钱来，一般也没啥事儿找我。”
芳芳点点头，“确实是，他看着平时还挺忙的，我也不咋见着他。”
大妞想了想，“哎呀，他看着岁数得有二十多了吧，有个对象也正常，不过没听说他结婚了啊？”
芳芳拍了一下她的胳膊，“你傻啊，你见着谁家结了婚的男人带着媳妇出来看电影的？这一看就是刚谈上好吗？”
不是她开地图炮 实在是这个时代的男人，那结了婚和没结婚确实不一样，结婚前那是哄着媳妇，带着吃喝玩乐样样行，结婚后你再看，谁还带着媳妇出来浪？
反正芳芳来这里，就没看见过。
电影院这地方，来的最多的，都是小年轻！
这一点她拿着自己的头保证，不带含糊的。
“这是他刚谈上的？”
“肯定的啊！”芳芳抱着胳膊肘子给她分析。
“咱俩认识李卫东那会儿，从没听旁人说起过他家里头咋样咋样的，而且狗蛋你也见过，你听狗蛋提起过他小叔，你听狗蛋说起小婶婶吗？”
大妞想了想：“还真没有。”
“是吧？那就说明以前没有，但是今儿个看，俩人去看电影，要是你，你能跟李卫东单独去看电影吗？”
大妞的脸一变，“这话说的，我咋能跟他去看电影去，那我成什么了。”
芳芳一挑眉：“你看。”
大妞点点头，“那还真是最近刚谈上的。”
她俩八卦这会儿，李卫东带着那个姑娘进了电影院，看不着了，俩人就往澡堂子里面走。
“刚才那女的，你看清楚了吗？”
“你没看清楚啊？”
芳芳交了票，管浴室的大妈递出来两把带着钥匙的锁头。
锁头上用油漆写着号码。
一进去先是换衣室，找到对应的格子，俩人一边聊天一边脱衣裳。
“我刚才光顾着看是不是李卫东了，没注意呢。”
芳芳笑了笑，“我看清楚了，这姑娘长得还挺俊的。”
跟李卫东站一起，显得还挺白。
“你说这姑娘能是干什么的？不会是在镇上上班吧？”
“那谁知道了？这玩意儿从面相上看，也看不出来啊。”
脱得光溜溜的，芳芳拿着毛巾被把自己围起来，大妞这才知道芳芳为什么让她带上毛巾被，她学着样儿，也给自己围了起来。
今儿个不是星期天，也不是下班的点，来洗澡的人确实少，整个澡堂子里也就七八个人，基本上都是老太太带着孩子来的。
芳芳看了看泡澡池子里的水，里面有俩老太太正坐在里头泡澡，边搓边泡。
大妞也想进去泡泡，芳芳拉住了，“咱俩上那边洗吧。”
不是芳芳不想泡澡，而是她不敢。
她怕的妇科病。
要知道这个年代的妇科病，是个女人就有。
泡澡这玩意儿，实在是说不好。
不流动的水里头都是病菌，妥妥的。
俩人站在淋浴头下，开了水。把干净干燥的毛巾被叠起来放进旁边专门放东西的台子上，俩人拿着小毛巾给自己搓灰。
“你得使劲儿的帮着我搓搓背，我这身上的灰 搓下来估计能种二亩麦子。”
芳芳把自己的小毛巾递给大妞，背对着她。
大妞这人看着不大，手上力气可不小。
搓的芳芳一晃晃的，但是还能扛得住。
搓完打上肥皂，也不冲洗，就这么带着肥皂沫沫，泡一会儿更容易下灰。
俩人互相搓了背，就开始搓自己能够着的地方。
“你要的书找到了吗？”
芳芳跟大妞说过自己想找找高中的书看看。大妞一直跟着芳芳学习，也比较关心这个事儿。
“还没呢，前段时间我上咱这新华书店去看了，这方面的书不全。”
搓了胳膊搓大腿。
“我又去了回收站那，那地方有旧书，还便宜些。倒是有些旧课本，但是那些书破破烂烂的，没找到两本能用的。”
换条腿继续搓。
“不过回收站里头还是有希望的，就是堆积的太多了，要找起来比较麻烦的，得一本一本的找。”
芳芳不知道，其实从去年开始国家就开始重视教育了，好些学校已经恢复正常了，尤其是高中部分，都已经完全复课了。
他们所在的矿区，原来是配备了小学初中和高中，
但是高中学生太少了，就跟其他镇上的高中合并了，所以这里的高中课本并不多。
这也是她找的很多书，但没几本高中书的原因。
大妞想了想，“还有好些书没找吗？”
芳芳开始搓脚背。
“何止啊，我跟你说，不知道之前那些人回收的时候是怎么弄得，那书就是直接扔进那个屋里头，根本没收拾，估计就是车拉过去往里面一到就完事儿了。”
说实话，那些书就那么扔地上，再加上那屋漏水，她严重怀疑，底下的书估计都能烂一层。
“那地方就一个大爷管着，大爷岁数大了干不动，估计也不爱动弹。
一天的就坐那喝茶看大门，也不收拾。那些书就那么扔在那，都不知道几年了。”
她就怕里面有用的书不是做了老鼠窝，就是被水泡烂了，白忙活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