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妾身自己可以走。”
睿王妃想要摆脱落在肩上的手掌,可不等她抬起手,就听见睿王的冰冷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你若是想现在死,本王可以成全你。”
话音既落,睿王妃的身子颤抖地愈发厉害,甚至有些迈不动腿。
“若是让人看出来,你与我夫妻不睦,你知道我的手段……”
睿王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外面,“我会让你,你肚子里的孽种,还有你的父亲母亲,都死的明明白白……”
睿王妃猛地抬眼,眼底满是惊恐与难以置信,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睿王看着她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眼底没有丝毫怜悯,反而掠过一丝快意。他收紧揽在她腰间的手,几乎要将她揉进自己怀里,语气却依旧冰冷:“怎么?怕了?”
他低头,嘴唇几乎贴着她的耳垂,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怕就乖乖配合。在外人面前,你是我宠爱的孕中王妃,回到王府,你最好把你知道的都吐出来,否则,我不介意让你尝尝,什么叫家破人亡。”
睿王妃死死咬着下唇,尝到了淡淡的血腥味,才勉强稳住心神。
半晌,她垂着眼帘,浓密的睫毛掩去眼底翻涌的恐惧与绝望,脸上却不得不挤出几分温顺的笑意。
两人并肩走出禅房,院外的阳光斜斜洒下,将他们的身影拉得很长。
原本围在巨石旁祈福的百姓见状,纷纷停下动作,自发地站到两侧,目光里满是恭敬与毫不掩饰的羡慕,窃窃私语声再次响起,
“往后咱们可得常来这普陀寺拜拜送子观音石,沾沾王妃的好孕气!”
“可不是嘛!先前还听人说王府夫妻情分淡薄,如今瞧着,分明是恩爱得很!”
睿王目不斜视,脸上没有丝毫多余的表情,只是揽着睿王妃的手臂收得更紧了些,仿佛在向所有人宣告这份 “夫妻情深”。
两人穿过人群,百姓们纷纷躬身行礼,目送着他们一步步走出后院,穿过前殿,直至消失在普陀寺的山门之外。
他小心翼翼地扶着睿王妃上马车,自己随后也上了马车,落在百姓眼里,便是对王妃的体贴。
马车缓缓驶动,扬起的尘土慢慢落定。
见睿王急匆匆地来了,又急匆匆地走了,逐风撞了撞追云的胳膊,“人都安排好了吗?”
“稳妥着呢!”
追云挑了挑眉,“六殿下亲自给了地址,错不了的!”
直到马车拐进一条僻静的巷子,车内突然传出“碰”的一声,像是人重重摔下的声音。
“……”
睿王妃双手护住肚子,整个人趴在车厢底板上,还没等她挣扎着起身,一只穿着玄色云纹靴的脚便狠狠踩在她的后背上,力道之大,几乎要将她的脊椎踩断。
“你竟然给本王戴了顶帽子!”
顷刻间,睿王脸上的平静和隐忍褪个干净,反倒是浓浓怒火攀上了眼角眉梢。“本王念你是朝臣之女,对你虽无宠爱,却也未曾亏待,你竟敢这般算计本王!”
“王爷……妾身是有苦衷的,并非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我想的那样,那是什么样,我可曾碰过你?这喜脉是从何而来?”
睿王脚下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王爷……母妃生辰那日,是妾身替您喝了那杯加了东西的酒,这才……”
睿王妃痛得浑身痉挛,嘴唇哆嗦着,“母妃多番暗示,王府不能没有子嗣,可您将一切都推到了妾身的头上。”
睿王突然一愣,这才想起,上月初,齐妃娘娘生辰,他确实带着她进宫,只是用膳到了一半,他被父皇召见,等出宫时天色已晚了……
不对,那日他未曾回王府。
“那酒中里,下的是合欢烬!妾身让人寻了您两日,可您在哪里?生与死,妾身得选一个啊!”
睿王妃突然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出来,声音凄厉。
睿王瞳孔一震,竟然是合欢烬?此毒霸道异常,一旦沾染,便会催发情欲,若不能及时纾解,不出三日便会脏腑俱裂而死,且死状极为凄惨。
“所以,你随便找了个人,解毒?”
睿王俯身,居高临下地盯着她,嗓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
离得近了,睿王妃总算看清了那张面孔下,眸底里毫不掩饰的杀意。
“……妾身想要活着。”
睿王面无波澜,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只见好似燃着一簇火,“那你猜猜看,往后,你还有活路吗?”
睿王妃姜之,心中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刻,睿王捏着她下巴的手缓缓向下,最后落在她的脖颈处,缓缓收紧,睿王妃大惊,抬起手,想要掰开他的手……
“你放开我……如今,上京城都知道,我怀有身孕,想必宫中也会知晓……王爷杀了我……这些年,你的伪装就要暴露了!”
睿王妃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整张脸憋的通红。
睿王垂眼,无动于衷,手上力气不减,“本王最厌恶,被人威胁!”
然而,车身忽然一晃,猛地停了下来,睿王的身子也随之往前一栽,他蓦地蹙眉,“何事?”
“王爷,有人拦路。”
车帘外,一护卫沉声回禀。
睿王眼睛一眯,随即松开钳制睿王妃的手,将车帘掀开一道缝,就见马车前面,站着一个女子,张开双手,死死地盯着马车。
“……”
睿王眼睛一眯,脸色黑如锅底,起身从马车上下来,走到那女子跟前,“你来做什么?”
“你竟然真的是睿王殿下?”
那女子红着眼睛,一副震惊又难过的神情,盯着睿王,一字一句道。
“从哪里来的,回哪里去,此时不是说话的时候。”
睿王压低声音,看了眼身侧的护卫,护卫会意,上前要将女子拉开。
孰料那女子像是早就预判到了一样,身形灵巧地一侧,轻巧地躲过了侍卫的手。
她依旧一眨不眨地盯着睿王,眼神中充满了失望、委屈与愤怒,
“你与我说的那些甜言蜜语,都是骗人的,所以,从始至终,你都没打算迎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