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全场死寂!
所有天罗门人,包括罗天雄在内,全都用一种看疯子般的眼神看向王天腾。
他怎么敢?
他怎么敢如此对一尊仙王说话?
这已经不是挑衅,这是赤裸裸的、最极致的侮辱!
果然,天罗王听到“老狗”、“送人头”这几个字眼。
枯槁的面皮猛地抽搐了一下,那双星辰眼眸中的怒火瞬间暴涨到了极致!
“黄口小儿!今日就让你知道,
仙王——不可辱!”
最后一个辱字出口的瞬间,天罗王已然出手!
他抬起那枯瘦如柴的右手,对着王天腾所在的方向,遥遥一按!
霎时间,风云倒卷,天地失色!
一只覆盖了小半个天空、由恐怖仙王伟力凝聚而成的灰蒙蒙巨掌,凭空浮现。
掌心纹路清晰可见,仿佛承载着一片古老的星空,带着镇压万古、磨灭一切的可怕气息。
朝着王天腾及其王家修士大军,轰然拍落!
掌未至,那无形的压力已经让空间凝固,让下方大地崩裂出无数深渊般的裂缝!
王天腾身旁那位真仙巅峰的老祖脸色剧变,怒吼一声,祭出数件护身仙器,爆发出全部力量试图抵挡。
但他知道,在这一掌之下,自己恐怕连一息都撑不住!
就在这千钧一发、所有人都以为王天腾等人必死无疑之际——
“呵。”
一声轻描淡写的轻笑,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清晰地在这片凝固的天地间响起。
紧接着,一股丝毫不弱于天罗王,甚至更加沉稳、更加浩瀚、更加深不可测的仙王威压。
毫无征兆地自虚空中弥漫开来,轻易地抵消了那只灰蒙蒙巨掌的大部分威势!
“好一个仙王不可辱……”
一个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悠然响起,带着一丝淡淡的嘲讽,“但这句话,也不是你一个区区仙王二重,有资格说的。”
话音落下,天罗王拍出的那只巨掌,在距离王天腾头顶尚有千丈时,轰然崩散,化作漫天光点消散。
与此同时,在王家大军上方的虚空,一道身影从中迈步而出。
来人同样是一位老者,身形高大,鹤发童颜,面色红润,一双眸子开阖间精光闪烁,
周身流转着一种仿佛与天地大道合一的玄妙气韵。
他一出现,就自然而然地成为了这片天地的中心,连天罗王那恐怖的威压都被隐隐压过了一头!
仙王!
而且从其散发的气息判断,修为赫然达到了仙王五重天!
比刚刚苏醒的天罗王,足足高出了三重小境界!
天罗王看到这位老者的瞬间,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
心中的怒火如同被浇了一盆冰水,瞬间冷静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凝重与一丝……忌惮!
仙王之境,一重一天堑!
电光火石之间,天罗王心中念头急转。
硬拼,天罗门今日恐怕真要在劫难逃,连自己都可能搭进去。
退让?固然屈辱,但或许能为宗门保留最后一丝元气……
他强行压下翻腾的怒火与杀意,干涩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妥协:
“原来是王家的道友……方才是我唐突了。
既然王家道友亲自降临,想必此事或有误会。
若王家肯就此退去,今日之事,我天罗门……可以既往不咎,权当未曾发生过。
如何?”
这已经是天罗王在极端不利形势下,所能做出的最大让步。
放弃复仇,忍下灭门之恨,只求对方退兵,保住残存的宗门血脉。
然而,那王家仙王闻言,却是仰天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嘲讽与霸道的意味:
“哈哈哈!既往不咎?权当未曾发生?
天罗道友,你莫非是沉睡太久,把脑子睡糊涂了不成?”
他笑声一收,目光陡然变得锐利如刀,睥睨着天罗王:
“在我天原界王家面前,辱你,是看得起你!灭你天罗门,是势在必行!
岂是你一句轻飘飘的既往不咎就能揭过的?”
“无需多言!”
王家仙王大手一挥,打断了天罗王想要再说的话,眼中战意升腾,“老夫王玄,沉寂多年,正好筋骨有些发痒。
今日,就拿你这个仙王二重,好好活动活动!
顺便,用你这天罗仙王之血,也向这新生的三千大界宣告——”
他声音陡然拔高,震荡寰宇:
“我天原界王家,不可招惹!凡挡我王家路者,仙王……亦斩!”
话音未落,王玄身形一晃,已然化作一道流光,主动撕裂空间,朝着更高、更远处的无尽星空疾驰而去,只留下一道充满挑衅的声音回荡:
“天罗老儿,可敢与老夫去那星空深处,一战?”
这既是邀战,也是阳谋。
若天罗王不应战,在此地开打,余波足以将残破的天罗门彻底从地图上抹去。
若应战,离开主场,失去对宗门残余的庇护,结果恐怕也难以预料。
天罗王脸色变幻,最终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与决绝。
他知道,这一战,已无法避免。
为了给宗门争取最后一丝渺茫的生机,也为了仙王的尊严,他别无选择。
“有何不敢!”
天罗王深深看了一眼下方满脸绝望的罗天雄与天罗门弟子,随即身形化作一道灰色虹光,紧追王玄而去,没入了那深邃未知的星空深处。
两位仙王的离去,带走了那令人窒息的威压,却也留下了更加深重的不安与绝望。
天罗门众人望着始祖消失的方向,心如死灰。
而王家大军,在王玄出现后,士气再次高涨,王天腾脸上的惊惧早已被更深的狂傲所取代。
“仙王古祖出手,大局已定!”
王天腾狞笑着,再次举起手臂,指向那已然失去最后依仗、光芒彻底熄灭的护宗大阵,
“儿郎们!给我杀进去!鸡犬不留!从此,天罗界,归我王家所有!”
“杀——!!!”
更加狂暴的喊杀声,再次响彻天罗门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