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昊盯着肩上那片落叶，纹丝不动。头顶的脚步声终于走远，泥土的震感也慢慢消失。他缓缓吐出一口气，声音压得极低：“上面是阵眼核心区，不能再往前了。”
唐果靠在土壁上，手指轻轻摩挲着麦克风外壳。她眨了眨眼，忽然开口：“哥哥，我能试试用言灵术找人吗？就像上次召唤山雀那样……但这次，我想叫的是——齐天大圣。”
赵昊猛地转头看她。
洛璃直接皱眉：“你疯了？那是斗战胜佛，不是你直播间打赏送的礼物。”
“可他是正义之神啊。”唐果语气认真，“而且赵昊能穿越世界，孙悟空也能大闹天宫，打破规则的人总该有点共鸣吧？万一他能感应到我们呢？”
赵昊沉默两秒，摸了摸下巴：“死马当活马医。但只能试一次，失败就立刻撤，别硬撑。”
“明白！”唐果深吸一口气，双手交叠放在胸前，闭上眼睛。
地底夹层安静下来，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她嘴唇微启，声音清亮却不带杂音：“以唐果之名，命齐天大圣现身！”
话音落下的瞬间，她手中的麦克风屏幕猛地一黑，紧接着整个直播画面卡住。弹幕疯狂刷新：
【动了！！】
【刚才那一闪是不是毛脸雷公嘴？】
【我截图了！那个轮廓绝对是猴哥！】
【信号炸了，我家wiFi都没事它偏出问题，绝对有东西来了！】
赵昊死死盯着系统角落的直播窗口，瞳孔骤缩。他低声说：“糖糖……你这次玩大了。”
洛璃尾巴绷直，耳朵微微抖动。她贴紧土壁，声音压得极低：“别说话，有东西在动。”
地面没有震动，空气也没有流动，可三人同时感觉到一股压力从上方传来，像是有人在看不见的地方睁开了眼睛。
唐果睁开眼，脸色有点发白：“没反应……但我感觉……好像碰到了什么。”
“不是没反应。”赵昊盯着头顶，“是你把信号给冲爆了。现在全网都在刷‘大圣现世’，热搜前十占了六个词条。”
洛璃冷笑：“你还关心热搜？刚才那一下，不只是网络问题。这地方的气场变了。”
她说得没错。
原本沉闷的地底空间，多了一种说不清的压迫感。不是魔气，也不是灵气，更像是一种……被注视的感觉。
赵昊抬手摸了摸额头，冷汗已经渗出来。他心里清楚，唐果这一嗓子，看似没结果，实际上可能已经触碰到某个不该碰的东西。
“系统有没有提示？”他意念一动。
【警告：跨位面因果扰动，检测到高阶意识波动，来源未知】
赵昊心头一跳。
未知？连系统都识别不了？
他刚想说什么，突然发现唐果的手在抖。
“怎么了？”他一把抓住她手腕。
“刚才念完那句话……耳朵里一直响。”唐果咬着唇，“像有人在笑，又像风吹过山洞。”
洛璃突然抬手：“都别动。”
她狐尾缓缓抬起，指向正上方。
“上面……有人走过去了。”
赵昊抬头，土层厚实，什么都看不见。但他相信洛璃的感知。
“不是守卫。”洛璃声音很轻，“脚步太轻，不像实体……更像是影子在走。”
唐果咽了口唾沫：“该不会真是……”
“别乱猜。”赵昊打断她，“现在最关键是稳住局面。糖糖你别再念了，灵力不够硬来会出事。”
“可我们卡在这儿也不是办法。”唐果急了，“总不能原路返回吧？外面还有暗哨！”
“那就等。”赵昊靠回土壁，“等信号恢复，看看网上什么反应。说不定能捞点情报。”
他说完，低头看系统界面。直播平台已经炸了。
#修仙主播召唤孙悟空# 冲上榜首，视频片段被疯狂转发。有人剪辑出“卡顿前0.5秒”的画面放大，声称看到一只金色的眼睛一闪而过。
评论区彻底疯了：
【这不是特效，特效做不到让全国观众同时卡顿！】
【我老家供的齐天大圣像刚才自己晃了一下！】
【建议立即封号，这已经不是直播了，这是通灵！】
赵昊看得嘴角直抽：“完了，这下真成宗教事件了。”
洛璃冷冷道：“你现在才意识到严重性？”
“我不是在装傻。”赵昊揉了揉眉心，“问题是，我们三个现在困在地底下，上不去下不来。外面要是乱起来，三魔肯定察觉。”
唐果忽然抬头：“要不……我再喊一句？换个方式？”
“不行！”赵昊和洛璃同时开口。
“听我说完！”唐果急道，“我不叫他‘现身’，改成‘回应’，降低强度。万一他真能听见，点个头、眨个眼都行，至少证明他在听。”
赵昊犹豫。
系统提示还在闪烁：【因果扰动持续上升，风险等级提升】
他看了眼唐果的脸。那双眼睛亮得吓人，不是逞强，是真的想拼一把。
“最多一次。”赵昊咬牙，“喊完不管有没有动静，立刻收手。我们马上换路线。”
“成交。”唐果重新闭眼，双手合十。
这一次，她的声音更轻，却更清晰：“以唐果之名，齐天大圣若在，请予回应。”
没有闪光，没有震动。
但就在她说完的刹那，赵昊口袋里的手机自动开机，屏幕亮起。
是一张截图——来自他们半小时前的直播回放。
画面中，唐果正举起麦克风，而在她身后远处的树林阴影里，隐约站着一个扛金箍棒的身影。
截图下方还带着一条网友评论：【你们回头看一眼，他一直跟着你们。】
赵昊猛地抬头。
洛璃已经转身面对后方土壁，狐尾如刀般横在身前。
“后面……有温度。”她低声说。
赵昊伸手摸向土层，指尖传来一丝温热，像是阳光晒过的石头。
可这里是地下十米，不可能有阳光。
唐果睁开眼，声音发颤：“我……我没看见他，但我刚才……听见了一声笑。”
“谁的笑？”赵昊问。
“不知道。”唐果摇头，“但不像是人。”
三人陷入沉默。
头顶没有脚步声，四周没有动静，可那种“被看着”的感觉越来越强。
赵昊盯着系统界面，忽然发现信用点在缓慢增长。
【隐藏成就进度+1%：撼动天机】
他愣了下：“系统，你倒是给句痛快话，这算成功还是失败？”
系统无回应。
洛璃突然低喝：“准备战斗。”
她尾巴猛然扫向右侧土壁。
“轰”一声闷响，泥土炸开一个小坑，几缕黑烟迅速缩回深处。
“什么东西？”赵昊拔出符纸。
“不是魔物。”洛璃眯眼，“是……气息残留。有人用它探路。”
“孙悟空？”唐果脱口而出。
“不可能。”赵昊摇头，“如果是他，没必要躲。能让我们三个同时感到压迫的，要么是敌，要么……还没决定立场。”
他话音未落，头顶的土层突然传来一声极轻的敲击。
咚。
像是有人用指节，在屋顶上轻轻叩了一下。
三人全部僵住。
又是一声。
咚、咚。
节奏缓慢，却清晰无比。
赵昊缓缓抬头，盯着上方。
他知道，那不是守卫，不是暗哨，也不是幻觉。
有人在上面。
正等着他们露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