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肢被洞穿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比之古代的车裂简直不要轻松太大。
但问题是，四肢被洞穿的人，身处于末世呢？
这里没有电、没有药品、没有医院、没有各种医学器材。
而洞穿四肢的凶器，是诡异的食孽怪物，甚至还可能携带某些未知的毒素或者感染。
剧痛暂且不论，光是如此长时间的复原过程，足够让一般人在末世饿死几百次遍了。
而我们的当事人，早在一开始就明白四肢被洞穿意味着什么。
计划的大纰漏、大失败。
放弃或许有过念头，但后悔是不可能后悔的。
但当抬起头，看到为自己浴血奋战的小身影后，就觉得自己还是太矫情了。
小沫几个月为自己出生入死、另外两个玩家也是四处奔波、老万更是将身家性命托付在自己身上。
甚至还有5000临时工，用命换，硬生生逆转了局势。
都这样了啊，你说，还纠结自己是不是废了、是不是可能饿死，有必要吗？
人就是这样一种奇怪的生物。
当你在直面终局之前，会随着预定节点的靠近，越发不安，直至恐惧甚至自我崩溃。
但当那一刻真正来临的时候，你会发现之前的自己是多么好笑，之前那排山倒海般的恐惧，在此时居然消失地烟消云散。
是啊，其实人类恐惧的永远不是某个事物，人类只是在恐惧自己，恐惧自己在接触到未知后的下场。
但这一切，都是水中月镜中花，犹如无根浮萍，一触即碎。
在镜子背后的，其实就只是那么回事，就好像走路不小心被石头绊倒了、晒干日光浴突然碰到一阵乌云等等。
如果提前自己吓自己，看见石头就害怕、裹足不前，看见乌云就害怕、直接不敢晒。
这样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只配原地地打转、啥都不敢去面对、去体验。
有人曾说，有心栽花花不成、无心栽柳柳成荫，这对景启来说，也未尝不是一种亲身经历。
重回故地，还是以四肢尽残的状态，所以景启第一天是在沙发上躺过的。
连食物都要等着第二天两个玩家上线的时候帮忙递一下，更别说上厕所了。
虽然小雨叽叽喳喳地表示自己可以一直照顾引领者大人，这是荣幸，但景启还是谢绝了这种好意，而是将心思放在研究系统上。
如果是刚来时候的系统，那就像是一个早就设定好的点歌手机、
而这之后的话，系统更像是一个万能管家，遇事不决问系统，总能得到一些惊喜。
面对末世中，四肢重伤额场景，系统不负众望，居然还真的给了几个解决办法。
尽管不怎么靠谱，但这些选项着实是给了景启一点慰藉。
人的潜力是无穷的，这是景启看向自己等级后，不断感慨的。
当初自己辛辛苦苦修炼，甚至还遭遇了某些辱骂，最终也只能是大半个月才能升级一次。
没想到经历了一场生死搏斗后，心境放平以后，等级却是莫名其妙升了。
【引领者：景启
等级：9........】
这种情况有好有坏，对景启而言，往常那些战斗刷经验的游戏却是很难借鉴了，这个世界或许并不存在经验决定升级的情况。
而对于系统拥有者来说，无法量化数据的后果就是，升级是一个迷，长此以往，可能带来巨大隐患。
当游戏无法量化数据，玩家的升级依仗无法摸清，很容易被判定成垃圾游戏。
事情的转机，出现在景启抵达黑城的第三天。
这天，按照常理，景启又只能躺在沙发上养伤，小沫还在状态恢复中，或许只有另外两个玩家跑来跑去。
但，这天却是出了意外。
无尽的暴雪、半人高的路面积雪......
明明上一秒还在沙发上动弹不得，下一秒却是突然出现在这个暴雪场景，甚至全身都是正常的。
忍不住活动了一下，虽然好像有点生疏，但总归是能操作。
接着，当环顾四周的时候，景启总感觉，似曾相识。
还在思索的时候，天空中突然飘过一朵乌云。
正当景启疑惑这乌云怎么怪怪的时候，这朵云却是突然解体，吓了景启一跳。
这居然是黑压压的一片无人机。
幸好，这片无人机的目标并不是自己。
只见远方的地平线上，白茫茫的一片中，突然冒出了一个、两个、无数个身影。
“居然是食孽，不，只是像而已，这些是孽种？！”
脑袋中好像灵光一闪，然后就是一些记忆碎片闪过，景启想起了这些东西的名字。
这群恶心的东西，纠缠了人类很久，直到现在依然存在。
在繁荣纪元的末期，人类曾经依靠科技的力量与之抗衡，甚至解封了AI的阉割属性，让其能够产生攻击行为。
但这一切，也仅仅只是拖延住了孽种扩张的脚步，并不能完全消灭。
无数无人机在空中开火，火舌一般的弹幕向着怪物们激射而去，看起来凶猛的一招却是泥牛入海。
这些孽种的疼痛属性被降至冰点，收到攻击后甚至激发了凶性，有一些直接在原地开始了二次异变。
有的直接化成了数不尽的触手，将一架架无人机定点摧毁。
也有的直接一力降十会，从地上挖出雪球，直接原地制作起了雪球炮弹，如加特林一样向着无人机群砸去。
最终，这场现代化VS孽种的战斗，以后者的胜利结尾，地上躺满了数不尽冒着电火花的尸体。
而这，仅仅只是开始。
全世界的孽种都在咆哮，都在向着仅存的人类进军。
这一瞬间，似乎有无数根尖刺扎进额头，熟悉感再次狂涌而至。
然后在达到某个临界点后，所有画面都如同玻璃一样，布满裂痕，然后猛然直接化作漫天碎片。
“这，，，到底是？”
那些记忆碎片展示的画面，直接颠覆了景启的三观。
自己究竟是。
蝴蝶梦到了庄周，还是庄周梦到了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