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泡啊泡泡，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搞完啊！”
程依依不死心地再次尝试调用系统背包，但光幕却纹丝不动，只有一个红色感叹号安静地挂在那儿。
就在这时，一团阴影将她笼罩。
“我看姐姐好像没怎么吃东西，是烤肉不合胃口吗？”
墨璃声音低沉，再不复初见时的少年感，仿佛一夕之间，那个撒娇卖萌想骗烤肉吃的小豹子就长大了。
程依依嫌弃地将手上那团烤得漆黑的肉递给他，
“就这你们也敢叫烤肉？这玩意要放我们那儿，狗都不吃！”
“呵……是么？”
墨璃轻轻笑了下，琥珀色的眼睛里满是自嘲，
“可是，就算是这样的肉，我们裂爪部也只有在‘猎祭’之后，才能让所有族人敞开肚皮吃个够。若是平时，每只妖都只能分到巴掌大小的一小块，有些小妖舍不得吞下去，能含着舔一整天。”
程依依的手僵在半空。
墨璃淡淡地笑了笑，从程依依手中接过那块漆黑的烤肉，朝不远处在草地里打滚的豹子幼崽招了招手。
瘦得肋骨根根分明的幼崽抬起头，淡琥珀色的大眼睛眨了眨，像一道闪电般蹿了过来，亲昵地蹭着墨璃的腿。
但那双眼睛，却死死地盯着墨璃手中的肉块，发出细微而急切的“呜呜”声。
“吃吧！”
墨璃将肉块递到幼崽嘴边。
幼崽眼睛亮得吓人，舌头一伸便将墨璃手中的肉卷进了嘴里。
程依依眼睁睁地看着这头小豹子狼吞虎咽地将肉块囫囵着咽下去，仍不知足地舔舐着墨璃带着焦意的指尖……
墨璃拍了拍豹子的头，“去玩吧……”
小豹子恋恋不舍地走远，回到那片草地，和另外两只同样瘦骨嶙峋的幼豹滚作一团……
墨璃收回目光看向程依依，
“我们裂爪部是所有妖族部落里种族最杂乱的部族，你知道为什么吗？”
程依依摇了摇头。
墨璃抬头，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看天。
“其实我们最开始不叫这个名字……”
“因为我们一直在不停地征伐，每攻下一个部落，就会收拢俘虏，让他们变成我们的其中一员。”
“久而久之，幽影部就变成了臭名昭着的裂爪部，用其他部族的话说就是，我们裂爪部里全是豺狼虎豹之辈。”
墨璃声音很轻，里面似乎蕴藏着无限愁思……
程依依撇了撇嘴，“听起来，你们可不像什么受害者！难道不是那些被你们攻破的部落更可怜吗？”
“呵。”
墨璃轻笑了声，
“你说得没错，相比那些毁家灭族的部落，我们的确不值得同情。”
“可是，怎么办呢……我们幽影豹一族就像是得了一种诅咒……”
“三百年前，我们守护的月影泉枯竭了，自那以后，部族的子嗣越来越少，每年诞生的幼崽等不到第一次月圆就会夭折大半……”
“在十万大山里，部族成员才是一切的根基，没有新的血脉延续传承，没有足够的战士寻找食物，再强大的部族也将走向消亡！”
墨璃的声音低沉而平静，但程依依注意到他的手在微微发抖。
“父亲大人也是没办法，为了吸纳战士、为了寻找食物，他只能不停对外攻伐……”
程依依扯了扯嘴角，脸上满是不认同，语气里甚至带着一丝鄙夷，
“所以就要去侵占别人的家园，抢占别人的食物？你们这是什么强盗逻辑！”
“你……”
墨璃眼睛微微睁大，满脸的诧异和不解。
他刚刚明明听到……怎么现在却……
程依依看到墨璃的表情，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该死的，泡泡不在，她现在又变成了一个没有隐私的透明人。
“你又在偷听我的心声了是吗？”
“你刚跟我说这么多，无非是听到我刚刚在心里感叹说你们这个部族也挺不容易，个个瘦骨嶙峋，连基本的温饱都实现不了。”
“你故意跟我卖惨，就是想知道我到底是不是真的有办法为你们提供足够的肉食，对吧？”
墨璃张了张嘴，琥珀色的瞳孔猛缩，脸上带着一种被人戳穿的狼狈。
“我……”
程依依挥了挥手打断他的话。
“无所谓！”
“你不用跟我讲你们部族的苦情故事，虽然你这个故事一点都不苦情……”
程依依嘟囔了一句，这才正色道，
“但是……你没听错，我确实可以为你们提供足够的食物！只要你再答应我一件事。”
“真的吗？”墨璃浑身一震，眼底欣喜，语气却带着一丝犹豫，
“你知道的，我们裂爪部绝大部分成员都只食肉的……”
十万大山的特殊性导致这里的肉食成了稀缺资源！
整个裂爪部共两百余众，程依依真的能供给这么多的肉食吗？
程依依耸了耸肩，
“我知道啊！我给你提供的也是肉类！不过，这些肉里面并不蕴含灵气……”
墨璃微微皱眉，原本熠熠生辉的眸子瞬间有些黯淡，
“我们需要灵气来淬炼爪牙，滋养妖丹。没有灵气的肉食，偶尔食之可以果腹，但长此以往，我们会慢慢退化成普通野兽的！”
程依依奇怪地看他一眼，
“我记得妖族除了可以从食物中获取灵气，空气、月华、灵晶，还有一些天材地宝也都可以提供灵气支撑的吧？”
墨璃神色一动，为什么感觉程依依的语气有点奇怪……
她就像个旁观者，似乎并不需要这些东西一样，难道她不是妖么？
程依依不知道自己无意识的话让墨璃心生怀疑，她抬头看着不远处那些因为饥饿而腹肋凹陷的幼崽们，语气微微放柔，
“好歹让孩子们填饱肚子……”
墨璃心头的疑惑一闪而过，他顺着程依依的目光看向不远处的草坪。
“是啊！好歹先填饱肚子！”
至于灵气，可以再想其他办法。
墨璃精神一振，
“需要我帮你做什么，你才能为部族提供足够的肉食？”
程依依斜睨他一眼，
“从我们认识开始，我就一直在帮你！你之前答应我的事情都还没做到呢！咱们是不是先把之前的恩怨先了结了再提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