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界，按理说不该存在于下界。若下界出现鬼界之人，寻常修士根本应付不来。”他顿了顿，目光意味深长，“不过，你们这些和尚倒是可以。”
——试探
他在试探她
毕竟“净狱”是假和尚，那只想看她的反应，便是验证真假的契机
纪轻轻转过身，面具下的唇角微微勾起：“施主，不必试探贫僧，你打不过我！”
我可是有小金条的人，打你轻轻松松的好伐！！！
“你果然不是净狱！”
沐归的声音冷了下来，指尖已经按在了长笛上，灵气悄然流转，随时准备出手。
纪轻轻歪了歪头，面具下的眼睛眨了眨，语气无辜：“对啊。”
“那你为什么不早说？！”
沐归气急，差点跳起来。
“施主没问啊。”
她理直气壮，既然被发现了，那就放飞自我吧！
“你你你——”
沐归指着她，手指都在抖，“我就说嘛！净狱那老秃驴可没这么厉害！你既然顶替净狱，是不是他死了？”
纪轻轻点点头，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今天的天气：“嗯，死的不能再死。”
“你杀的？”
沐归眯起眼，警惕地打量着她。
“不是。”
她摇头，无辜的看着他“贫僧捡尸。”
“捡……尸？”沐归嘴角抽搐，“那你为什么接五行殿的任务？”
“贫僧没接。”
沐归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猛地拍了下桌子：“怪不得让你去杀闫硕，你一点都不急！”
纪轻轻耸耸肩，不置可否。
沐归盯着她看了半晌，忽然问道：“你这么厉害，为什么要顶替净狱？”
纪轻轻思索了一下，似乎在认真回忆，然后点点头：“他死的刚刚好，你们来的刚刚好。”
沐归：“……”
——这算什么理由？！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所以，你混进五行殿，到底想干什么？”
纪轻轻抬眸，面具下的眼睛弯了弯，语气轻快：“被抓进去的！”
“抓？为什么？”
“他们以为贫僧是净狱，就二话不说带贫僧进了五行殿”
沐归：“……”
他忽然觉得，自己可能摊上了一个比鬼界还麻烦的家伙
“准备好哦，它们来了。”
纪轻轻的声音轻飘飘的，像是提醒沐归今天天气不错。
“谁？”沐归话还没说完——
“咚！”“咚！”“咚！”
剧烈的撞门声骤然炸响，木门震颤，门框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与此同时，一道凄婉幽怨的戏腔穿透雨幕，幽幽飘进屋内：
“郎~君~啊~”
沐归寒毛倒竖，猛地转头看向纪轻轻。
纪轻轻已经盘腿坐回了长桌上，黑袍垂落，面具在烛光下泛着冷光。她抬了抬下巴，示意门口：
“施主去吧。”
“去哪？！”沐归彻底懵了。
“砰——！”
门板突然被一股阴风掀开，冷雨裹着纸灰灌进屋内。
——纸人迎亲。
八个惨白的纸人抬着一顶艳红的花轿，轿帘上绣着并蒂莲，却像是被血浸透般暗红刺目。
其余纸人手持唢呐、铜锣，僵硬地扭动着身躯，在雨中起舞。它们的脸颊涂着两团猩红，嘴角咧到耳根，黑洞洞的眼眶直勾勾地盯着屋内。
两个纸人飘了进来，脖子“咔咔”转动，先看了看纪轻轻，又看了看沐归，最终一左一右站到沐归身旁，冰凉的手搭上他的肩膀
“等等！你们要干——”沐归掌心已经聚起灵力，却听纪轻轻悠悠开口：
“跟着他们。”
沐归猛地回头，对上她面具下那双平静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