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总监？
吕奉先这话一出。
刘副总彻底愣住了。
他那颗因为愤怒和屈辱而高速运转的大脑，像是被人猛地拔掉了电源，瞬间宕机。
他想过会是饱了吗的高管打错了电话。
也想过是哪个神经病在搞恶作剧。
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
电话那头这个把他骂得狗血淋头，含妈量高达百分之九十九的男人，竟然就是松鼠众包的负责人！
是他现在名义上的顶头上司！
不！这不可能！
一定是幻觉！
哪个公司的领导会用这种泼妇骂街的方式跟下属沟通？
这不符合逻辑！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他强忍着那足以逼疯强迫症的卡顿，颤抖着手指，在那部二手手机上操作起来。
他要找到松鼠公司的组织架构图。
他要亲眼确认！
手机屏幕上那个加载的圆圈，转得比他此刻的心跳还慢。
每一秒，都是煎熬。
终于，一张模糊的图片加载了出来。
他用两根肥硕的手指，小心翼翼地将图片放大。
在众包事业部那一栏下面，一个名字清晰地映入他的眼帘。
负责人：吕奉先。
真的是他！
刘副总只觉得眼前一黑。
吕奉先……
这个名字，让他不可避免地联想到了那个历史上着名的三姓家奴。
怪不得！
怪不得这家伙脾气这么暴躁
原来根儿上就有问题！
“那……那个吕总监，我……我真的不知道是您啊！”
想通了这一点，刘副主哪还敢有半分顶撞，声音瞬间软了下来。
“如果我知道是您，打死我……打死我也不敢挂您电话，顶撞您啊！”
此时的他，哪里还有半分在万园集团时的意气风发，卑微得像条摇尾乞怜的狗。
电话那头的吕奉先，听到他这秒怂的语气，只是发出了一声冰冷的哼笑。
“跟我道歉有什么用？”
“现在的情况是，你他妈的严重超时，还敢在林总面前自称刘总，你装你妈的逼呢？”
“人家林总是什么身份？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现在，林总一怒之下，直接把投诉电话打到我这里来了！”
“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这个傻逼，老子被扣了多少奖金？老子这个月的房贷都他妈悬了！”
“最重要的是，林总他现在还饿着肚子！你耽误了最尊贵的用户吃饭，这罪过你担得起吗？！”
吕奉先越说越气，声音一声比一声高。
刘副总听得心惊肉跳，手里的手机都快握不住了。
“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吕奉先的声音陡然转冷。
“第一，你现在，立刻，重新去给林总买一份饭！你那份送了这么久，早他妈凉透了，你想让林总吃冷的拉肚子吗？”
“买完饭，你给我恭恭敬敬地送到林总手里，然后跪下给他磕头道歉！直到他原谅你为止！”
“第二，你要是做不到……”
吕奉先顿了顿，语气里充满了不加掩饰的威胁。
“那我就立刻报警！把你这个饱了吗派来的商业间谍抓起来！”
“到时候，你就等着在局子里过年吧！我会亲自告诉警察，我们松鼠外卖最近声誉受损，就是被你这种间谍在背后搞的鬼！”
间谍？
刘副总指着自己的鼻子，满脸的不可思议。
他什么时候成间谍了？
他就是个被董事长发配过来体验生活的倒霉蛋啊！
他还想解释什么。
“嘟嘟嘟……”
电话那头，吕奉先已经毫不留情地挂断了。
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忙音，刘副总傻傻地愣在原地。
完了。
这下是真完了。
他看了一眼手里那份已经彻底凉透的黄焖鸡，又看了一眼面前那两个闪着金属冷光的机器人。
再买一份？
他拿什么买？
他现在全身上下，比他的脸还干净！
他甚至想过，干脆破罐子破摔，把这外卖往地上一扔，扭头就走。
可一想到吕奉先那句“报警抓间谍”，他就感觉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这要是真被当成商业间谍抓进去，那可就不是体验生活了，那是体验铁窗泪了！
王董要是知道了，会怎么看他？还会把集团那么重要的业务交给他？
怎么办？
到底该怎么办？
刘副总急得在原地团团转，额头上的冷汗跟下雨似的往下淌。
他猛地一拍大腿！
有了！
他不是一个人！他还有十四个同生共死的兄弟啊！
他赶紧翻出那部卡的连小学生都嫌弃的手机，找到了那个刚刚建立的基层奋斗群。
【刘副总：@全体成员 紧急情况！紧急情况！都别送了！立刻到我发的位置集合！十万火急！】
【刘副总：[位置：梦想收容所]】
发完消息，他还不放心，又一个个地拨通了电话。
“老张！别他妈送了！赶紧来救我！”
“老赵！出大事了！我可能要被当成间谍抓起来了！”
“老李！快！带上你身上所有的钱！有多少带多少！”
半个小时后。
十四个同样衣衫褴褛、灰头土脸的集团高管，骑着七辆破破烂烂的电动车，终于摇摇晃晃地赶到了梦想收容所门口。
他们看着眼前这栋气派非凡的大楼，一个个都惊得合不拢嘴。
“老刘，这……这是什么地方？”张总监指着楼顶那块巨大的LEd屏，结结巴巴地问道。
“你把我们叫来这儿干嘛？这地方看起来……不像我们能进得去的啊。”赵部长也一脸困惑。
刘副总没时间跟他们解释，一把拉住张总监，急声道：“别问了！快！你们身上还有多少钱？全都掏出来！”
众人面面相觑。
“钱？我们哪还有钱啊？”
“你不是拿着我们那一千块的风险储备金吗？”一个董事突然想起了什么。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刘副总身上。
刘副总一张老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支支吾吾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丢……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