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元素巨灵崩溃了。
它的身体瓦解成亿万个闪烁着蓝色光芒的冰晶。
这些光点像盛大而无声的雪，缓慢地在风眼空间内飘落。
之前的压迫感消失了。
但没有人感到轻松。
莱恩握着战斧，护在薇薇安和凌霜身前，他警惕地看着那些光点。
布洛克举着盾牌，背靠着莱恩，防备着另一个方向。
薇薇安呆呆地站在原地，嘴巴微张，大脑一片空白。
她只是想赢下这场辩论。
她没想到自己用来对付甲方的专业理论，真的能让一个活了不知道多少万年的古代生物，当场死机了。
这算赢了吗？
还是说，她不小心触发了某种自毁机制？
直播间里过了很久，才有弹幕小心翼翼地飘了出来。
【那个……我们是不是把考官，给说死了？】
【完了完了，这下门打不开了。】
【我为女王搬过砖】：没关系的女王陛下！大不了我们再把外面那堵墙给炸开！您千万别往心里去！
那些飘落的光点并没有消失在地面。
它们在落到距离地面大约半米的高度时，停住了。
风眼空间里，悬浮着无数静止的蓝色星辰。
低沉的嗡鸣声从这些光点中心响起。
那声音很纯粹，像某种大型机器重启时的启动音。
所有悬浮的光点向着声音的源头汇聚。
它们不再是杂乱无章的飘落，而是像受到了某种指令，沿着看不见的轨道，飞向中心。
光点汇聚的速度越来越快。
几秒后，所有光点重新聚合在一起，形成比之前更加耀眼的纯蓝色光球。
光球的亮度达到顶点后，开始收缩变形。
头颅，肩膀，躯干，手臂，双腿。
一个与之前一样的冰元素巨灵，重新出现在众人面前。
不，不完全一样。
薇薇安注意到了区别。
这一次的巨灵，身体形态更加精确，每一条边角都像是用尺子量过一样标准。
它体内流动的能量，也不再是之前那种混乱如风暴的形态，而是变成了无数条平直的蓝色线条。
它的两个眼眶里不再是空洞，而是各出现了稳定发光的蓝色光点。
如果说之前的守护灵是充满神秘感的古老元素生物。
那现在这个，就像刚刚出厂的机器人。
“重启完成了？”薇薇安忍不住低声自语。
重新构筑的冰巨灵，在原地站立了一会儿。
它的头转动，用那两个新的光点眼眸，重新扫描了一下眼前的四个生物。
莱恩能感觉到，对方身上的气息变了。
不再有那种属于古老存在的威严，只剩下一种纯粹的冰冷。
冰巨灵的扫描，最终停在了薇薇安身上。
那个声音再一次在所有人脑海中响起。
这一次，它的声音里不再有任何的起伏。
“回答……已接收。”
“核心逻辑……验证通过。”
“冲突判定：无法归类。”
“处理方式：系统范式更新。”
“新逻辑已载入。”
一连串的词语在众人脑中闪过。
莱恩他们三个完全听不懂这些话的意思。
但薇薇安听懂了。
她的心跳开始加速。
那是作为乙方，发现甲方被自己的方案洗脑时的，那种难以置信的狂喜。
在播报完它的系统日志后，冰巨灵沉默了片刻。
仿佛在对这次更新进行最后的总结。
最后，最终的判决，在所有人脑海中响起。
“答案……具备高阶逻辑自洽性。”
“该逻辑框架，能跳出现有规则模型，定义全新交互范式。”
“此为，更高层次的智慧。”
“综上判定：考验……通过。”
当通过两字在脑海中落下时，莱恩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
【通过了？！！！】
【就这么通过了？？？把考官干死机了就算通过？这是什么神仙判定规则？】
【学到了，明天就去把我们老板的cpU干烧了！】
冰巨灵在宣判之后，抬起了它的手臂。
它身后的冰壁，再次亮了起来。
那些属于星辰法师的古老符文，一个接一个地亮起，发出明亮的银色光芒。
光点勾勒出华丽的大门。
这一次，大门中心的冰壁没有形成不稳定的漩涡。
而是像一扇真正的门一样，平滑稳定地向两侧打开。
门后是柔和而稳定的如同星云的白色光芒，看不到里面的具体景象。
真正的入口，被打开了。
做完这一切后，冰巨灵的身影变得透明。
它正缓缓地退入到身后的冰壁之中。
在它身形即将消失之前，它的声音最后一次在众人脑中响起。
那不再是考验，而是忠告。
“图书馆内的知识，是有生命的。”
“请，保持敬畏。”
话音落下，冰巨灵的身影消失在了冰壁之中。
风眼空间只剩下莱恩、布洛克、薇薇安和凌霜，以及他们面前那扇散发着柔和光芒，通往未知的传送门。
“我们……真的做到了。”薇薇安看着那扇门，声音里带着不真实。
布洛克看着薇薇安，他的独眼里浮现出了发自内心的敬畏。
莱恩也看着她，他什么也没说，但他紧握着战斧的手，松开了。
薇薇安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
“莱恩，扶着凌霜。布洛克，检查装备。”
她恢复了自己作为领袖的角色，下达了简洁的指令。
“我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