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狼王’的脾气还是那么火爆。”
“行。”
“既然你这么想知道。”
“那我就给你个提示。”
“三年前，西南边境得演习。”
“想起来了吗？”
短短的一句话。
让谭建林全身的血液，都在瞬间凝固了。
一个荒谬但又极度可能的念头，在谭建林脑海里疯狂滋长。
“看来，你想起来了。”
对面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笑意。
“那次让你跑了，我可是遗憾了很久。”
“没想到，今天在这儿遇上了。”
“你说，这是不是缘分？”
谭建林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别废话了！”
谭建林压下心头的震动，强迫自己恢复镇定。
他知道，今天这一战，避无可避。
不只是为了演习的胜负。
更是为了三年前的恩怨，为了“狼王”的尊严！
“既然遇上了，那就真刀真枪地干一场！”
“让我看看，你比三年前长进了多少！”
谭建林的声音，充满了决绝和战意。
他已经不再是被动的猎物。
他要变回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狼王”！
“呵呵。”
“有意思。”
“这才像话嘛。”
对面的声音里，透出一股欣赏。
“那就来吧。”
“让我看看你的本事。”
厂区，再次陷入了安静。
但这一次，空气中的火药味，浓烈到了极点。
谭建林深呼吸。
再深呼吸。
他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到巅峰。
他知道，自己只有一次机会。
一次出手的机会。
他必须抓住。
他慢慢地，将身体的重心压低。
眼睛死死地盯着对面三楼那个黑洞洞的窗口。
他在计算。
计算风速，计算距离，计算对方可能的反应时间。
然后。
他动了。
没有丝毫预兆。
他的头猛地从铁桶的侧面探了出去！
不是一个完整的脑袋。
只是露出了戴着头盔的一小半。
一个快到极致的闪现！
就在他探出头的那一瞬间！
“咻！”
一颗空包弹，带着尖锐的破空声，擦着他的头盔飞了过去！
子弹精准地打在他身后的墙壁上。
溅起一片水泥碎屑。
快！
太快了！
谭建林以更快的速度，闪电般缩回了头。
他甚至能感觉到子弹带起的劲风，刮得他脸颊生疼。
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后背。
操！
谭建林靠在铁桶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心脏狂跳不止。
刚才那一瞬间，他几乎可以肯定。
对方根本不是看到他露头才开的枪。
而是预判！
纯粹的意识预判！
在他探头之前，对方的子弹，就已经出膛了！
这是何等恐怖的计算能力和射击直觉！
这家伙……
是个彻头彻尾的变态！
棘手。
前所未有的棘手！
谭建林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今天，真的能赢吗？
这叫什么事儿！
自己，堂堂的“狼王”，顶尖的侦察兵王。
竟然被一个人，用一把狙击枪，压制得连头都不敢露。
刚才那一下，太险了！
只要自己再快零点一秒，或者对方再慢零点一秒。
现在自己头盔上冒着的，就不是冷汗，而是代表“阵亡”的蓝烟了。
那颗子弹，根本不是冲着他的人来的。
而是冲着他即将要探出头的位置去的！
预判！
纯粹到极点的预判！
这个混蛋，把他探头的时机、角度、速度，全都算计进去了！
这已经不是战术了。
这是妖术！
谭建林狠狠一拳砸在身前的铁桶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铁桶表面凹下去一小块。
手背上传来火辣辣的痛感，但他毫不在意。
这点痛，跟心里的憋屈比起来，屁都算不上。
原本他还想着，靠着自己“狼王”的实力，怎么也能跟对方拼个五五开，甚至找机会反杀。
现在看来，自己真是想多了。
冲出去？
拿什么冲？
拿头去接子弹吗？
那家伙的枪法，已经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境界。
谭建林甚至怀疑，自己只要敢露出一根头发丝，对方的子弹就能精准地把那根头发丝给打断。
这些人，是上面派来的！
是专门来给他们这些参加演习的“天之骄子”上强度的！
是一块磨刀石！
一块硬到能把刀给崩断的磨刀石！
“狗娘养的……”
谭建林低声骂了一句，嘴角却不受控制地向上咧开。
行啊。
有意思。
真他妈的有意思！
拿老子当磨刀石的试刀工具了是吧？
想看看老子这把“狼王”之刃，到底有多锋利？
好！
那老子就让你们好好看看！
他压下心头所有的杂念，眼神重新变得锐利如鹰。
他一把抓起挂在胸前的对讲机，按下了通话键。
“奔雷！奔雷！”
他的嗓音因为刚才的激动而有些沙哑，但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
“收到，狼王！你那边什么情况？”
对讲机里传来奔雷急切的回应。
“都他妈给老子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谭建林几乎是吼出来的。
“听清楚了，我们这次的对手，很可能不是演习的红军！”
“他们是第三方！是上面派来检验我们的‘蓝军’部队！”
“一个个都别给老子掉以轻心！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对讲机那头沉默了两秒。
显然，这个消息让奔雷他们也感到了巨大的震撼。
“明白！”
奔雷的回应，简短而有力。
“老大，下命令吧！”
“好！”
谭建林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眼神死死锁定着对面三楼那个黑漆漆的窗口。
“听我命令！”
“所有火力小组，注意！”
“放弃其他目标，集中所有火力，给老子对准三楼左边第三个窗口！”
“就是那个狙击手在的位置！”
“我要你们用子弹，把那个窗口给我彻底封死！”
“让他连抬头呼吸的机会都没有！”
“明白没有？”
“明白！”
对讲机里传来整齐划一的回应，充满了肃杀之气。
“火力压制开始后，我准备强行突击！”
谭建林继续下令。
“奔雷，你带突击组，跟在我后面！”
“其他人，保持火力压制，掩护我们！”
“这次，不成功，便成仁！”
“是！”
命令下达完毕。
谭建林关掉对讲机，再次深呼吸。
他将步枪的保险打开，手指轻轻搭在扳机上。
肌肉，一寸寸绷紧。
血液，开始加速奔流。
那股属于“狼王”的悍勇和疯狂，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上。
来吧！
怪物！
让老子看看，你到底有多硬！
……
另一边。
藏身于一处断墙后的奔雷，在听到谭建林的命令后，心头也是一震。
第三方？
上面派来的“磨刀石”？
怪不得！
怪不得刚才那几枪那么邪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