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输了，我们整个合成营，从我到你们每一个人，都会被记上一次军区通报批评！”
“到时候，文件发到各个单位，你们觉得脸上有光吗？”
“一个都跑不了！”
一听到“军区通报批评”这六个字，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这可比扣奖金、关禁闭严重多了，这玩意儿是要记入档案，跟着自己一辈子的！
奔雷的笑容彻底消失了，他咽了口唾沫，感觉喉咙有点干。
“营长……不……不至于吧？”
“当然至于！”
谭建林加重了语气，不给他们任何幻想的余地。
“胜利的机会，就掌握在我们自己手里。”
“可一旦出了问题，后果有多严重，你们自己掂量掂量！”
他看着众人煞白的脸，继续加码。
“到时候，不光我没法向师长交代。”
“你们一个个，从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回到你们各自的军分区，老部队的战友问起来。”
“‘哎，听说你们合成营牛逼哄哄的，结果被人按在地上摩擦了？’，你们这张脸，往哪儿搁？”
“是挺着胸膛说‘我们赢了’，还是耷拉着脑袋说‘我们输得不难看’？”
“你们自己选！”
谭建林的话，句句诛心。
每一个字都精准地戳在了这群心高气傲的兵王们的痛点上。
可以输，但不能输得这么窝囊！
可以败，但绝不能成为别人嘴里的笑柄！
宿舍里，死一般的寂静。
之前轻松快活的气氛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甸甸的压力。
每个人的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紧握的拳头上，青筋毕露。
谭建林的话，一句句敲在他们心上。
这帮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的兵王，此刻一个个都跟霜打了的茄子一样，蔫了。
看着火候差不多了，谭建林这才稍微缓和了语气。
他走到窗边，背着手，看着外面的训练场。
“行了，都别跟个闷葫芦似的。”
“我把话撂这儿，不是为了让你们泄气。”
“是想让你们明白，这次咱们没有退路，只能赢，必须赢！”
他转过身，目光重新变得坚定。
“虽然具体的演习任务还没正式下达，但根据师长的风格。”
“八成就是最简单也最粗暴的公平对抗赛。”
“公平”两个字，他说得特别重。
奔雷嘴角抽了抽，小声嘀咕。
“三十对四十，这叫哪门子公平……”
“闭嘴！”
谭建林瞪了他一眼。
“战场上敌人会跟你讲公平吗？”
“人少，就得有脑子！”
“人少，就得有我们自己的打法！”
谭建林走到战术板前，拿起一支笔。
“现在，我们假设，最终任务就是全歼或者击溃对方。”
“我们有三十个人，都是从各个单位抽调的精英。”
他环视一圈，目光在每个人脸上停留片刻。
“你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绝活。”
“现在，我就要用你们的绝活，来布一个局。”
“奔雷！”
“到！”
奔雷一个激灵，站得笔直。
“你，还有大个儿，你们俩是咱们的重火力手，演习开始后。”
“你们的任务就是第一时间抢占火力制高点，把咱们的机枪架起来，形成交叉火力。”
“明白！”
“小李，你是电子对抗的好手。”
谭建林指向一个戴着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战士。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演习一开始。”
“我需要你尽可能地瘫痪或者干扰对面的通讯系统，哪怕只有十分钟，也行！”
“是，营长！保证完成任务！”小李推了推眼镜，眼神里透着一股自信。
“猴子，你和闪电，你们两个是最好的侦察兵。”
“你们的任务最重，也最危险。”
“我要你们像幽灵一样渗透到红方的后方，搞清楚他们的兵力部署，指挥部位置。”
“尤其是他们到底有没有狙击手。”
“放心吧营长，保证把他们内裤什么颜色都给你摸清楚！”
猴子嬉皮笑脸地敬了个礼。
谭建林没理会他的玩笑，继续布置。
“其余的人，分成三个战斗小组，由我、一排长、二排长分别带领。”
“记住，我们人少，绝对不能跟他们打阵地战，更不能硬碰硬。”
“要打，就打运动战，打了就跑！”
“用我们最擅长的方式，把他们一点点吃掉！”
他一口气布置完，将笔重重地拍在桌子上。
“这些只是我的初步设想，以防万一。”
“具体的计划，等任务下来再说。”
他看了看手表，时间已经快到中午了。
“现在，都给我去吃饭！”
“啊？还吃饭啊营长？”奔雷愣了一下，“这都火烧眉毛了。”
“天塌下来也得先填饱肚子！”
谭建林吼了一句。
“下午要是直接拉到演习场，你们一个个饿着肚子，跑得动吗？开得了枪吗？”
“都给我听好了，饭，必须吃，还得吃饱！”
“一边吃，一边想，都把脑子给我转起来！”
“想想怎么才能赢！”
“是！”
众人齐声应道，虽然心里还是压着块大石头，但起码有了点头绪，不再像刚才那样六神无主。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走向食堂。
路上的气氛和来的时候完全不同。
没人再嘻嘻哈哈，也没人再吹牛打屁。
每个人都皱着眉头，步履匆匆。
食堂里，这三十个人找了个角落坐下。
打饭，吃饭，整个过程安静得可怕。
只有餐具碰撞的清脆声响。
奔雷扒拉着碗里的红烧肉，却一点食欲都没有。
他捅了捅旁边的大个儿。
“哎，你说，咱们真能赢吗？”
大个儿嘴里塞满了饭，含糊不清地说道：“营长说能赢，就能赢。”
“可对面四十个人啊……”
“四十个人怎么了？营长不是说了嘛，要用脑子。”
另一个战士也凑了过来。
“就是，咱们怕个球！咱们这些人，哪个在老部队不是横着走的主？”
“这次就是要把咱们这些‘刺儿头’捏在一起，看看能爆发出多大能量。”
“对！干就完了！”
几句话下来，气氛稍微活络了一点。
是啊，怕什么？
自己可是兵王！
输，也不能输得窝囊！
想到这，奔雷顿时觉得碗里的红烧肉又香了，他狠狠地刨了两口饭。
“吃饱了，才有力气干翻他们！”
众人吃饭的速度都很快，几乎是风卷残云。
就在最后一个战士放下碗筷的时候，宿舍楼的方向突然响起了刺耳的紧急集合哨声！
“嘟——嘟——嘟——”
尖锐的哨声划破了午间的宁静。
一个传令兵冲进食堂，气喘吁吁地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