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个月初八？是不是太仓促了点？”周岚蹙了蹙眉，掰着手指算：“订婚宴的场地，宾客名单，还有礼服……这么多事情，一个月的时间够吗？”
“够！怎么不够！”江澈立刻接话，语气急切：“爸妈，就下个月初八，我觉得这日子特别好！”
他是一天都等不及了，恨不得明天就把她娶回家，盖上自己的专属印章。
温软被他那猴急的样子弄得又好气又好笑，忍不住在桌子底下用脚尖轻轻踢了他一下，小声嘀咕：“你急什么，又没人跟你抢。”
江澈有预感似的反手握住她的脚踝，用指腹在上面轻轻摩挲，酥麻的痒意传遍温软全身。
她的身体一僵，脸颊的热度又攀升了几分，赶紧把脚缩回来，瞪了他一眼，这人怎么一点都不收敛！
江父看着儿子那副急不可耐的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时间是紧了点，但只要抓紧办，就来得及。”
“这倒是。”周岚深以为然地点头：“那行，日子就这么定了！”
事情就这么在餐桌上被敲定了下来。
温软全程红着脸，像个漂亮的瓷娃娃，偶尔被问到有什么意见，小声回应一两句，乖巧得不行。
眼看夕阳的余晖笼罩下来，江澈看了一眼时间，适时开口打破了这温馨的氛围。
“爸妈，时间不早了，我和软软先回学校了。”
周岚这才意犹未尽地松开温软的手，脸上带着几分不舍：“哎呀，你看我，一跟软软聊天就忘了时间，行吧，你们路上开慢点。”
“知道了，妈。”江澈站起身，走到温软身边自然而然地牵起了她的手。
温软也跟着站起来，有些不好意思的对两人说：“叔叔，阿姨，那我们先回去了。”
“好好好，放假记得回家来吃饭。”周岚连连点头，亲自把他们送到门口。
两人上了车，黑色的车子缓缓驶出别墅的院子，车厢里很安静，没有开音乐，只有车子运作时发出的轻微声响。
温软侧过头，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色，昏黄的光影在她的脸上闪过，将她纤长的睫毛映出一片好看的剪影。
一切都尘埃落定了。
她和江澈之间再也没有了任何阻碍。
江澈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伸过来，覆在了她放在腿上的手背上，轻轻握住。
温软没有挣扎，任由他握着，指尖在他的掌心里蜷缩了一下。
“在想什么？”江澈的声音低沉又温柔，打破了车厢里的宁静。
“没什么。”温软摇了摇头，转过头来看向他。
橘黄的光线下，江澈的侧脸轮廓分明，鼻梁高挺，下颌线紧致而利落，那双好看又漂亮的桃花眼正专注看着前方的路况。
“就是觉得……我们好像才认识没多久。”温软轻声说。
江澈闻言轻笑一声，握着她的手紧了紧，还把她的手拉到唇边，在手腕上印下一个滚烫的吻：“一个学期，够我们私定终身了。”
温软脸颊微微发烫，抽回了手，小声嗔怪道：“好好开车。”
“遵命，老婆大人。”江澈从善如流，嘴角的笑怎么也压不住。
温软：“.....”
他是怎么把这个称呼叫得这么自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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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平稳地在城市的车流中穿行，开着开着，温软渐渐觉得不对劲：“这不是回学校的路啊？”
越开越偏，周围的建筑越来越少。
她看着窗外熟悉的景色，心里莫名紧张起来，直到那片江边出现在视野里，她的呼吸都顿了一下。
江澈缓缓地将车子停在了路边熄了火，车厢里再次陷入了一片寂静，只是这一次不再是压抑和沉重，而是温馨平和。
温软握着安全带的手下意识的收紧，有点不明白江澈怎么把她带到这里来。
江澈解开安全带，转过身深深看着她，眼神格外深邃又带着诸多复杂的情绪，有懊悔，有心疼，还有什么决心。
他没有说话，只是那么静静看着她，看得温软都有些不自在，嘴唇动了动，刚想开口，就听他说：“软软，我知道你不喜欢这里，但是，我必须带你来。”
他的声音比平时沙哑了几分，一字一顿很认真：“我要在这里把我之前犯下的错一点一点弥补回来，我想把之前那些坏的回忆全都用好的覆盖掉。”
温软怔怔地看着他那双明亮黑润的眼睛，原来他带她来这里是为了这个，是为了抹掉那些不好的回忆，是为了治愈两人心里的那道伤疤。
她的心泛起细密的酸麻，她一直以为自己已经把那天晚上的事情放下了。
可当车子重新停在这个熟悉的地方，当江边的冷风透过车窗的缝隙吹进来，她才发现那些被刻意压下去的伤痛和心碎，其实一直都潜藏在心底最深处，从未真正消失。
而他比她自己更早察觉到了这一点。
江澈伸出手，轻轻覆上她紧握着安全带的手背，用体温暖着她冰凉的指尖。
“软软，那天晚上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混蛋最愚蠢的事。”
他苦笑一声，眼底满是痛苦：“当我看到你和苏牧站在一起，看到你对他笑的时候，我嫉妒得快要疯了，怕你会被更好的人吸引走，怕你离开我，理智全没了。”
江澈目光变得逐渐温柔，看温软的眼神脆弱到不行：“我说了很多伤人的话，做了粗暴的事，我非但没有留住你，反而把你推得更远。”
“我伤害了你，也吓坏了你。”
“软软，对不起。”
最后三个字，他说得很缓慢也很郑重，不再是之前在慌乱和恐惧中的语无伦次。
温软的眼眶一点点红了，看着眼前褪去所有骄傲不羁，把脆弱展现给她看的江澈，心里那道小裂痕，好像被他的话轻轻粘好了。
江澈看着她眼底泛起的水光，心脏抽痛，他先替她解开安全带，自己下车，绕到副驾驶这边，拉开车门，再次朝她伸出手，掌心向上。
“下来，好吗？”他的语气近乎请求。
江边的风比市区要大一些，带着凉意，吹了进来。温软看着他伸出的那只手，将自己的手轻轻放在了他的掌心。
江澈在触碰到她指尖的那一刻收紧手指，将她柔软的小手紧紧包裹在掌心，然后将她从车里牵了出来。
晚风吹起温软的马尾，在空中划出温柔的弧度。
远处的城市在夕阳西下渡上了层层金光，洒落的光线倒映在江面，随着水波轻轻晃动，晶莹剔透。
江澈没有说话，牵着她的手下了阶梯，沿着江边的小路慢慢走着，他们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交织在一起密不可分。
他们走到一处栏杆旁停下，凭栏而望。
江澈松开她的手，转而从身后轻轻环住了她的腰，将下巴搁在她的肩窝上。
温软靠在他怀里，鼻尖是他身上熟悉的清香。
“软软，我知道我有很多地方做得不好。”江澈闷闷的嗓音从她耳后传来：“容易冲动，占有欲又强，还总是患得患失。”
“但是，我在学着改了。”
“以后不管发生什么，都会好好跟你说，不惹你生气，你也不许再把我推开，好不好？”
温软转过身，主动环住他的腰，把脸贴在他胸口，声音软绵绵：“那你以后也不许再把自己关起来。”
一想到他在公寓里那副颓废又孤寂的样子，她的心就揪着疼。
“好。”江澈收紧手臂，将怀里的人儿抱得更紧，满足喟叹：“都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