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猛地一沉，立即掐灭烟头，动作迅捷地起身，然后推开走廊尽头的卫生间门，反手轻轻锁上。
背贴着冰凉瓷砖，他屏息听着门外动静。
没过多久，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在走廊响起，直奔205包厢方向。
其中还夹杂着一个年轻气盛的声音，压着怒火：“……敢坑凡哥，逮着他一定弄死他！”
凡哥？
寸头青年眼神一凛，是那个浴场老板，叶凡。
果然暴露了。
二楼走廊很安静。
205包厢在尽头，门虚掩着。
此时，小鬼叔叔推门进去，里面坐着两桌打牌的，烟雾缭绕。
他扫了一圈，没看到那个寸头青年。
“人呢？”耗子带着人跟进来，皱眉。
小鬼叔叔又打电话，这次提示关机。
“操，他猜到了！”耗子反应过来，一把推开窗户往下看。
正好看到一个寸头青年从茶馆后门冲出来，慌慌张张地钻进一辆黑色雷克萨斯。
“就是他！”小鬼叔叔指着那人喊。
雷克萨斯猛地发动，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往东边疾驰而去。
“追！”
耗子骂了一声，带着人往楼下冲，一边跑一边给我打电话：“凡哥，被发现了！那小子开一辆雷克萨斯往东跑了，车牌是海A·7b8x3！”
与此同时，我在小新的出租房里。
电脑屏幕上显示着无人机传回的实时画面，正是开心茶馆门口的街道。
“目标出现，黑色雷克萨斯，已锁定。”小新戴着耳机，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打，“无人机跟上了。”
张主管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凡哥，你可真神了！连这都料到了？”
“以防万一罢了。”我盯着屏幕。
小新操控的无人机在空中紧紧跟着那辆雷克萨斯。
画面里，车子上了东环立交，往机场方向开。
“耗子，他上东环立交了，往机场方向。”张主管拿着对讲机传达位置，“柱子，你从下一个口上去，在前面堵他！”
对讲机里传来柱子的声音：“收到！”
屏幕上，两辆车在立交桥上追逐。
雷克萨斯开得很猛，不断变道超车，柱子的现代车咬得很紧。
下了立交，雷克萨斯想拐进一条小路，柱子猛打方向盘，现代车一个漂移横在路中间，挡住了去路。
“吱——”
雷克萨斯急刹，车头差点撞上。
耗子的车也从后面堵了上来。
耗子第一个冲下车，手里拎着根钢管，冲到雷克萨斯驾驶座旁，一钢管砸在车窗上。
“哗啦！”
玻璃碎了。
耗子伸手进去想抓人，手刚探进去，突然惨叫一声缩了回来。
手背上，一道深深的刀口，血瞬间涌了出来。
“耗子哥！”小鬼和其他兄弟冲上去。
雷克萨斯的车门猛地被踹开，那个寸头青年跳下车，手里握着一把带血的折叠刀，眼神凶狠。
“都他妈别过来！”他挥舞着刀，往后退。
柱子从现代车里下来，慢慢逼近。
寸头青年看看前后，突然转身往路边的小巷子冲去。
“追！”耗子捂着手喊。
几个人追进巷子。
但巷子四通八达，等他们追进去时，人已经不见了。
“操！让他跑了！”虎子一拳捶在墙上。
出租房里，我看着无人机传回的画面。
寸头青年从小巷另一头钻出来，拦了辆出租车，迅速消失在车流中。
小新试图让无人机继续跟，但出租车很快拐进了一片老城区，楼房密集，信号开始不稳。
“跟丢了。”小新摘下耳机，有些懊恼。
张主管叹了口气：“至少人没出事。耗子的手受伤了，得去医院。”
我拿出手机拨号：“耗子，伤怎么样？”
“没事，皮外伤，缝几针就行。”耗子在那头喘着气，“凡哥，对不住，让那小子跑了。”
“人没事就好。先去医院包扎，剩下的事回来再说。”
挂了电话，我盯着屏幕上定格的雷克萨斯画面。
车牌号很清楚。
“小新，查一下这辆车。”
“已经在查了。”小新敲着键盘，“车牌是套牌，原车是一辆白色丰田。这雷克萨斯估计也是赃车。”
我点点头，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对方既然敢做这种事，肯定不会留下明显把柄。
但至少，我们避免了一场可能发生的悲剧。
也揪出了内鬼。
至于幕后的人……
吴强，还是许家？或者，是别的什么人？
看来这龙门浴场还没开业，就已经被人盯上了。
想到这，我让张主管把人都叫回龙门汤泉。
跟小新道了谢，我掏出钱包想给他报酬。
没想到这小年轻连连摆手：“凡哥，钱就不用了。那个……听说你们开了家浴场？能不能给我办个免费的年卡？我就是平时没事，吃完饭想去泡泡澡、按个摩，放松一下。”
我笑了：“那当然没问题。不过一码归一码，该给的辛苦费还是要给。”
我朝张主管使了个眼色，他从包里数了三千现金递过去。
小新搓着手，有点不好意思：“这多不好意思……”
嘴上这么说，手倒是很诚实地接了过去，飞快地揣进兜里。
随即，他又凑了过来，低声问道，“对了，浴场里有没有……漂亮的女技师啊？”
张主管忍不住笑了出来，拍拍他肩膀：“原来你好这口啊？放心，肯定有，而且技术都好着呢。”
小新眼睛更亮了，立马说：“那……那我能现在就去看看吗？我还没去过像样点的大浴场呢。”
我看他这副猴急的样子，又闻到他身上那股混合着泡面味和汗味的“宅男香”，笑着说：“浴场还没开业呢。这样吧，开业后直接给你办张终身免费卡。今天先带你去岚姐那边体验体验，算我请客。”
“岚姐？”小新没反应过来。
“我朋友的足疗店。”
“真的？”小新激动得差点跳起来，“等我等我！我换件衣服！”
他冲回房间，三两下扒掉身上那件印着动漫角色的t恤，换了件还算干净的条纹衬衫。
不过即便换了衣服，那股子馊味还是隐隐约约地飘出来。
这大夏天的，估计得有好几天没正经洗澡了。
下楼上车，我又给耗子打了个电话，让他们改去御品养生会所集合。
到了会所，小薇和小慧她们正好在前台聊天，看见我们进来，都笑着打招呼：“凡哥！张主管！”
小薇目光一转，落在小新身上，眼睛弯成了月牙：“哟，这位小帅哥是谁呀？凡哥哪里认识的小鲜肉？长得还挺秀气，皮肤比我都白。”
小新脸“唰”地就红了，低着头不敢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