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 霜华蔽日
魔渊之眼，冰火交织。
洛云归霜溟剑横挡身前，冰蓝剑光与紫金魔火激烈碰撞。每一次交锋都震得她虎口崩裂，鲜血染红剑柄。道伤未愈，强行运功让五脏六腑如同刀绞。
师尊......让开......沈沧澜眼中红芒闪烁，声音扭曲挣扎，我控制不住......
右剑魔火狂涌，化作狰狞巨爪拍下！洛云归剑光急转，冰墙瞬间凝结，却在魔火冲击下轰然破碎！
她被震飞数丈，撞在残破的城墙上，咳出大口鲜血。
师尊！沈沧澜猛地抱头嘶吼，眼中闪过一丝清明，快走......别管我......
闭嘴！洛云归强撑起身，霜溟剑再亮，为师还没教完你最后一课！
剑光如月华洒落，暂时压制魔火。但面具人的狂笑在深渊回荡：没用的！心魔引已种，他迟早彻底魔化！
那就......在他魔化前斩了你！洛云归剑势突变，竟完全放弃防御，直刺虚空某处！
噗嗤！
剑尖没入虚空，带出一蓬黑血！面具人惨叫现形：你怎知......
藏头露尾之辈。洛云归冷声，你的魔气，脏了这片天。
霜溟剑光华暴涨，逼得面具人连连后退！但沈沧澜突然暴起，右剑直劈她后心！
师尊小心！
警告来自心口烙印！洛云归本能侧身，魔火擦肩而过，在手臂留下焦痕！
沧澜！她急喝，静心凝神！
没用的！面具人狞笑，魔种已深种，他只会越来越狂躁！
果然，沈沧澜攻势更猛，招招致命！洛云归道伤发作，渐落下风，身上添了数道伤口。
这样下去不行......她咬牙，突然剑招一变，沧澜，看好了！
霜溟剑划出玄奥轨迹——正是当年她教沈沧澜的第一式寒潭映月！
沈沧澜动作一滞，眼中红芒稍褪：师尊......
就是现在！洛云归剑尖轻点他心口烙印，以我剑心，镇尔心魔！
精纯剑意涌入，暂时压制心魔！沈沧澜踉跄后退，抱头嘶吼：师尊快走！我控制不住......
傻徒弟。洛云归突然近前，指尖轻抚他眉心，师尊不会丢下你。
她竟主动将部分霜溟剑心渡入他体内！道魔之力暂时平衡，沈沧澜眼中恢复清明！
师尊！您......他感受到洛云归急速衰弱的气息，心如刀绞。
无妨。洛云归脸色苍白却带笑，现在，该清理门户了。
师徒二人同时转身，剑指面具人！
垂死挣扎！面具人厉喝，全力催动心魔引！
但这次沈沧澜巍然不动：你的控制，失效了。
白金火焰与冰蓝剑光完美交融，化作灰白洪流席卷而去！面具人惊骇欲逃，却被彻底锁定！
不——！！在绝望嘶吼中，他被灰白光芒彻底吞噬！
光芒散尽，只余一地黑袍。师徒二人相视一笑，同时踉跄倒地。
师尊......沈沧澜急扶住她，您何必......
值得。洛云归拭去血迹，你没事就好。
但就在这时，黑袍突然升起血色符文！面具人的声音再次回荡：
很好......你们通过了考验。现在，仪式才真正开始......
整个魔渊轰然崩塌！深渊中那只血色巨眼完全睁开，恐怖吸力将二人拽向眼瞳！
欢迎来到......魔神领域！
......
魔神领域，万物混沌。
洛云归艰难睁眼，发现自己悬浮在虚无中。四周是扭曲的时空，无数记忆碎片如流星划过。
沧澜？她急唤，却无回应。
心口烙印传来微弱感应——沈沧澜就在附近，但状态极差！
必须找到他......她强提剑气，霜溟剑照亮前路。
无数幻象袭来：少年沈沧澜在寒潭练剑、跳崖时决绝的眼神、魔渊中痛苦的嘶吼......每个画面都刺痛她的心。
都是我的错......她喃喃自语，若当初多信他几分......
现在后悔，晚了。面具人的声音响起，他即将成为魔神容器，而你......将是最后的祭品。
虚空裂开，沈沧澜被血色锁链禁锢，眼中红芒吞吐，显然在抵抗侵蚀！
沧澜！洛云归急冲而去。
别过来！沈沧澜嘶吼，他在利用你......
话未说完，锁链收紧，他痛苦蜷缩！
放开他！洛云归霜溟剑直劈锁链！
剑光却被无形屏障弹开！面具人现身轻笑：没用的。除非你自愿献祭剑心，否则......
他操控锁链折磨沈沧澜：他就这样慢慢被魔化，最终成为只知杀戮的怪物！
师尊......别管我......沈沧澜艰难开口，杀了我......
洛云归握剑的手微微颤抖。三百年来，她第一次感到无力。
选择吧，洛云归。面具人逼问，献祭剑心救他，还是眼睁睁看他魔化？
沉默良久，她突然笑了：我选......第三条路。
霜溟剑突然调转，直刺自己心口！
以我剑心，唤请祖师！
精血喷涌，剑心燃烧！恐怖剑意爆发，整个领域剧烈震动！
你疯了？！面具人惊骇，自毁剑心，你会魂飞魄散！
那又如何？洛云归气息急速衰弱，眼中却亮如星辰，只要......能救他......
剑意凝聚成玄天祖师虚影：痴儿......何至于此......
请祖师......助我......洛云归跪倒，剑心即将燃尽！
祖师虚影叹息，一指点向沈沧澜：以吾之名，净！
纯净剑意涌入，血色锁链瞬间崩碎！心魔引被强行破除！
不！！！面具人疯狂反扑，却被打散！
沈沧澜眼中恢复清明，急扑向洛云归：师尊！
没事了......洛云归虚弱一笑，剑心已碎，生机飞速流逝。
不！我不准！沈沧澜疯狂灌注魔火，以我魔心，补尔剑心！
魔火逆流，竟在重塑剑心！但道魔相冲，二人同时遭受反噬！
住手！你会......洛云归急阻。
弟子宁愿......与师尊同死！沈沧澜毫不退缩！
就在危急关头，心口烙印突然亮起！道魔之力奇迹般融合，化作灰白光芒笼罩二人！
这是......面具人残魂惊骇，道魔合一？！不可能！
灰白光芒中，洛云归剑心重聚，道伤尽愈！沈沧澜魔火蜕变，心魔尽除！
原来如此......洛云归明悟，道魔相生，方为圆满。
师徒二人并肩而立，气息浑然天成！
该结束了。霜溟剑与右剑同时指向面具人。
不！我才是......面具人垂死挣扎，却被灰白剑光彻底净化！
领域崩塌，二人重回魔渊。
沈沧澜急查看洛云归：师尊，您......
无碍。洛云归轻抚心口，剑心已复，道伤尽愈。
她望向魔渊深处：但隐患未除。魔神虽灭，魔渊本源仍在躁动。
弟子明白。沈沧澜右剑轻点，该彻底解决这一切了。
师徒二人化作流光，直射魔渊核心。
这一次，他们将并肩而战。
霜华蔽日，魔火焚天。但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