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诺兹姆已经踏前一步。他手中的断剑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剑锋所过之处，空间仿佛被撕裂，露出一条漆黑的缝隙。那不是普通的黑暗，而是一种虚无，连光线都无法逃逸的绝对虚无。
第一艘星舰正好撞上这条裂缝。舰身的前半部分瞬间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后半部分则因为惯性继续前冲，然后在太空中解体成无数碎片。
李信瞳孔微缩。这就是边界行走者的力量？直接撕裂空间？
“别分心！”诺兹姆喝道，“你的任务是保护我的侧翼。他们不会只从一个方向来。”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四周的星光突然扭曲，更多的星舰从虚空中跃出，呈包围之势向他们袭来。这些星舰不再直线前进，而是以一种难以预测的轨迹移动，如同水中的鱼群。
李信深吸一口气，按照脑海中新获得的知识调动体内的寂灭气息。一股灰色的能量从他掌心涌出，在空中交织成一张大网。当第一艘星舰撞上这张网时，舰身立刻开始腐朽，金属变得斑驳，能量流动变得滞涩，最终化为一团尘埃。
诺兹姆瞥了一眼，锈蚀眼中的光芒微微闪动：“不错的应用，但太浪费了。寂灭之力不是扫帚，不需要把一切都清扫干净。”
他说话间，断剑再次挥动，这次创造出的不是一条裂缝，而是一个小小的黑洞。黑洞贪婪地吞噬着周围的星舰，将它们压缩、撕裂，最终化为乌有。
“学会控制，流亡者。”诺兹姆一边战斗一边指导，“精确的毁灭远比粗暴的抹除更加有效。”
李信点头，再次尝试。这次他放出的寂灭之力不再是铺天盖地的网，而是一根根细如发丝的线。这些线悄无声息地缠绕上星舰，然后轻轻一勒，舰体就被切割成整齐的碎片，既不会浪费力量，也不会留下任何隐患。
“很好。”诺兹姆难得地表示赞许，“你学得很快。”
战斗持续着，星舰的数量似乎无穷无尽。李信逐渐感到疲惫，寂灭之力的运用对精神的消耗极大。诺兹姆看起来依旧游刃有余，但李信注意到他锈蚀眼中的光芒也开始微微闪烁。
“他们是在消耗我们。”李信突然明白了什么，“这些只是先锋部队，真正的攻击还在后面。”
诺兹姆冷哼一声：“终于发现了？星辉议会从来不会正面强攻，他们喜欢先用炮灰消耗对手，然后再派出精锐一击毙命。”
话音刚落，所有的星舰突然停止了攻击，整齐地向后退去，在太空中排列成一个巨大的圆形。圆形的中央，空间开始扭曲，一个身影缓缓浮现。
这个人穿着一身银白色的长袍，袍子上绣着复杂的星图。他的面容被兜帽遮住大半，只露出线条分明的下巴和一双闪烁着星光的眼睛。最引人注目的是他手中握着的一根权杖，权杖顶端镶嵌着一颗不断变幻色彩的宝石。
“诺兹姆，边界行走者的最后余孽。”来人的声音平静而威严，仿佛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还有...一个窃取了寂灭之力的流亡者。今天，星辉议会将在此终结两个不该存在的错误。”
诺兹姆握紧了手中的断剑，李信能感觉到他的肌肉绷紧了：“阿斯特拉，星辉议会的审判官。看来他们确实很重视我们。”
名叫阿斯特拉的审判官微微抬手，权杖上的宝石开始发光：“重视？不，只是清理垃圾时需要格外仔细，免得污秽沾染了纯净的星空。”
李信感到一股强大的压力扑面而来，比之前所有星舰加起来还要可怕。这就是星辉议会真正的力量？
“别被吓住了，流亡者。”诺兹姆低声道，“审判官不过是议会的打手，仗着议会赐予的权限耀武扬威。记住，你的寂灭之力正是他们的克星。”
阿斯特拉显然听到了这句话，发出一声轻蔑的冷哼：“克星？就凭这个连自己的力量都无法完全掌控的流亡者？诺兹姆，你堕落得比我想象的还要彻底。”
审判官权杖一挥，一道七彩的光束直射而来。那光束所过之处，连空间本身都在扭曲变形，仿佛在被强行改写现实。
诺兹姆踏步上前，断剑迎向光束。剑与光束碰撞的瞬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李信感到一阵剧烈的眩晕，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摇晃。
“这就是星辉议会的力量？”李信艰难地问道，“改写现实？”
“一部分而已。”诺兹姆格开光束，语气依旧冷静，“他们自称是宇宙秩序的维护者，实际上不过是一群自以为是的规则篡改者。”
阿斯特拉发出一声冷笑，权杖连续挥动，更多的光束从不同方向射来。诺兹姆舞动断剑，每一次挥击都在空中留下一道漆黑的裂痕，将光束吞噬。
李信知道自己必须做点什么。他集中精神，将寂灭之力凝聚在指尖。这一次，他没有将力量外放，而是让它缠绕在自己周围，形成一个无形的力场。
当一道光束射向他时，李信没有躲闪，而是主动迎了上去。在光束即将击中他的瞬间，寂灭力场与光束发生了剧烈的碰撞。令人惊讶的是，光束没有像之前那样被吞噬或偏转，而是开始瓦解，仿佛一条蛇被抽去了骨头，最终消散于无形。
阿斯特拉第一次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你...你不仅窃取了寂灭之力，还学会了如何对抗星辉权杖？”
诺兹姆大笑起来，笑声中带着几分得意：“看来星辉议会也不是无所不知啊，阿斯特拉。这个‘流亡者’比你们想象的要特别得多。”
审判官的脸色阴沉下来，权杖上的宝石光芒变得更加刺眼：“无妨，不过是多费些功夫而已。”
他高举权杖，宝石中射出一道比之前粗壮数倍的光柱，这次的目标不是诺兹姆也不是李信，而是他们所在的这片空间本身。
“糟糕！”诺兹姆脸色一变，“他要重构这片空间的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