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抚司。
姬发正在听取王五的汇报。
“司主,费仲已经将钱四海交出去了。”
“罪名,是他一个人扛下的。”
“现在,京兆府尹正在拟定他的罪状,三日后,午门问斩。”
姬发点了点头。
这个结果,在他的意料之中。
弃车保帅。
费仲这条老狐狸,最擅长的就是这个。
“我们的人,跟丢了钱四海的家人?”
姬发问道。
“是。”
王五的脸上,露出一丝愧色。
“费仲府的人,做事很干净,我们的人,没能跟上。”
姬发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在意。
“那条真正的狗,还藏着。”
“他不会这么轻易就放弃的。”
姬发看着窗外,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就在这时。
雷恒快步走了进来,神情凝重。
“司主,太师府来人了。”
姬发的心,猛地一沉。
闻仲?
他怎么会来?
“什么事?”
“来人说,闻太师请您过去一趟。”
“说是有要事相商。”
雷恒停顿了一下,压低了声音。
“而且……大哥出事了。”
“安乐侯府,被太师府的人封了。”
“大哥,被他们带走了!”
轰!
姬发的脑子里,仿佛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他的身体,瞬间绷紧。
那个神秘的东家!
他终于出手了!
而且,一出手,就是最狠,最毒的一招!
他没有动姬发。
他动了伯邑考!
他用闻仲的手,来对付姬发!
“司主!”
王五和雷恒,都紧张地看着姬发。
他们都清楚,闻仲代表着什么。
那是大商的法!
是连大王,都要敬畏三分的铁律!
伯邑考落到他的手里,凶多吉少!
姬发闭上了眼睛,深吸一口气。
当他再次睁开眼时,眼中所有的情绪,都已消失。
只剩下,一片冰冷的平静。
“备马。”
“司主,不可!”
姜尚从内堂走了出来,他的脸上,满是焦急。
“主公,闻太师此人,刚正不阿,油盐不进。”
“他既然敢抓人,手里,就一定握着铁证!”
“您现在过去,就是自投罗网!”
“大哥,是替我去的。”
姬发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如果我今天不去。”
“明天,被挂在午门城墙上的,就是他的人头。”
“相父。”
姬发看着姜尚。
“镇抚司,暂时交给你。”
“如果我回不来。”
“你就带着所有人,离开朝歌。”
“回西岐。”
说完,他不再停留,大步向外走去。
“雷恒,跟我走。”
“是!”
太师府。
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姬发走进大堂。
一眼,就看到了跪在大堂中央的伯邑考。
他的大哥,此刻,脸色惨白,浑身发抖,眼中充满了绝望和恐惧。
而在主位上,坐着一个身穿铠甲,面容威严的老人。
闻仲。
他的手里,正拿着那本致命的账册。
“姬发司主,请坐。”
闻仲指了指旁边的座位。
桌子上,放着一杯刚刚沏好的热茶。
姬发没有坐。
他只是看着伯邑考。
“太师,我大哥,犯了什么罪?”
“罪?”
闻仲冷笑一声。
他将手中的账册,扔到了姬发的脚下。
“你自己看。”
姬发没有捡。
他不需要看。
他知道,那上面写了什么。
“伪造账册,诬陷朝廷命官。”
姬发缓缓开口。
“按照大商律法,该当何罪?”
闻仲的眼睛,眯了起来。
他没想到,姬发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以为,姬发会为伯邑考辩解,会狡辩。
但他没有。
他直接,给这件事,定了性。
“诬陷西伯侯之子,等同于动摇国本。”
闻仲的声音,变得更加冰冷。
“其罪,当诛!”
“很好。”
姬发点了点头。
他突然,拔出了腰间的绣春刀。
“锵!”
刀鸣声,清脆而响亮。
大堂里,太师府的亲兵,瞬间拔刀,对准了姬发。
气氛,剑拔弩张!
“父亲!不要!”
跪在地上的伯邑考,发出了绝望的嘶吼。
他以为,姬发要动手劫法场!
然而,姬发却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动作。
他转身,将那把锋利的绣春刀,递到了闻仲的面前。
刀柄,对着闻仲。
刀尖,对着他自己。
“太师。”
姬发看着闻仲,一字一句。
“镇抚司,奉大王之命,有监察百官,先斩后奏之权。”
“今日,有人,用一本假账,来构陷我大哥,离间我与太师,动摇我大商的根基。”
“此人,其心可诛!”
“我,镇抚司司主,姬发,请太师,赐我杀人之权!”
“我大哥的清白,我镇抚司的尊严,还有这大商的法度。”
“我,要亲自,用敌人的血,来洗刷!”
姬发的声音,在大堂里回荡。
他没有求情。
没有辩解。
他要的,是权!
是,杀人的权!
闻仲看着眼前的年轻人。
看着他那双燃烧着火焰的眼睛。
他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了和自己年轻时,一模一样的东西。
那是,对法度的绝对忠诚。
和,对罪恶的,不死不休!
他沉默了良久。
然后,他伸出手,握住了那把绣春刀的刀柄。
他没有将刀推回去。
而是,将它,送到了姬发的手里。
“这把刀,我准了。”
闻仲的声音,低沉而有力。
“我给你,三天时间。”
“三天之后,如果你不能把幕后黑手的人头,放到我的面前。”
“那我就用你大哥的人头,来祭奠大商的律法!”
“多谢太师。”
姬发收回绣春刀,转身就走。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再看伯邑考一眼。
因为他知道。
现在,不是软弱的时候。
现在,是,猎杀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