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曜被他这骤然转变的凌厉眼神看得心头一凛，后背瞬间冒出一层冷汗，连忙摆手解释：“没、没有意见！绝对没有！我就是……就是确认一下！”
他反应极快，立刻换上灿烂甚至带点讨好的笑容，声音响亮又乖巧：“姐夫好！”
这声“姐夫”叫得秦骁眉峰微挑，眼底的审视散去些许，但依旧没什么温度，只淡淡“嗯”了一声。
旁边的武奶奶哼笑一声，放下茶杯，慢悠悠开口：“嘴甜也没用。刚才扎马步偷懒了吧？以为我没看见呢。去，加练一小时。”
凌曜脸上的笑容瞬间垮掉，哀嚎一声：“啊？武奶奶，我那不是偷懒，是调整呼吸……”
“一小时零一刻钟。”武奶奶眼皮都不抬。
凌曜顿时噤声，不敢再辩，苦着脸蔫头耷脑地重新回到练武场中央，老老实实加练，嘴里还小声嘟囔：“姐夫也不帮忙求求情……”
秦骁对此置若罔闻，甚至觉得这小子多加练一会儿也好，省得总惦记不该惦记的。
他重新转向武奶奶，语气恢复了之前的温和：“奶奶，我先回医院去。这小子看着还不错，就让他陪你解解闷。”
武奶奶摆摆手：“我知道了，你去吧。”
秦骁起身，最后看了一眼院子里加练得呲牙咧嘴的凌曜。
秦骁出了秦宅，步履比平时快了几分。
“你不用跟着了。”他从司机手里拿过钥匙，汽车径直驶向李清和的公寓。
输入密码，门锁轻响。
他推门进去，李清和正从房间里出来，听到动静抬起头。
四目相对。
秦骁几步上前，在她还没开口时，已经伸出手臂，稳稳地将她揽入怀中。怀抱收得很紧，却又小心翼翼不伤到她。
他将脸埋在她颈侧，深深吸了一口气，熟悉的冷冽淡香瞬间抚平了心底最后一丝因周乐可而起的暴戾。
“清和。”他声音有些低哑，在她耳边响起，“周乐可的事，我都处理完了。”
李清和靠在他怀里，手轻轻搭在他的背上。“嗯。”
“她这辈子，都没机会再出现在你面前，更没机会伤害你。”秦骁抬起头，捧着她的脸，目光锁住她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无比，“我保证。”
李清和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俊脸，看着他眼底尚未完全褪去的冷冽，此刻只对她流露的专注和温柔，清晰的心跳透过紧贴的胸膛传来。
她没说话，只是抬手，用指尖轻轻拂过他微蹙的眉心。
这一个细微的动作，却让秦骁心头一颤，所有紧绷的情绪彻底化为绕指柔。他握住她的手，贴在唇边吻了吻。
“明晚卫家的邀请函已经拿到了。”秦骁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语气温和，“但你还缺一件合适的礼服。”
他抬眼，望进她清冽的眼眸：“现在有空吗？陪我去选一件。”
李清和迎上他的目光，点了点头：“好。”
这个顺从的回应让秦骁眼底的光芒更盛。他牵起她的手，十指相扣，力度是恰到好处的紧密，透着一种无声的占有。
他没有去高定工作室，而是直接驱车来到了秦家旗下最顶级的奢侈品商场。
午后的阳光透过商场巨大的玻璃穹顶洒下，秦骁的车稳稳停在专属通道前。
他率先下车，绕到另一侧，亲自为李清和拉开车门。手挡在车门上方，另一只手伸向她，动作细致呵护。
李清和将手搭在他掌心，顺势下车。
她今日穿着简单的米白色针织长裙，外搭一件剪裁利落的浅灰色长外套，乌发如云，肤白胜雪，在阳光下清冷得有些不真实。
而站在她身侧的秦骁，一身黑色定制西装，身姿挺拔，气场强大，看向她的眼神却敛去了所有锋芒，只余专注的温柔。
这极其登对又极具冲击力的一幕，立刻吸引了附近所有人的目光。
“天，那是秦四爷？！”不远处，一位刚下车的名媛捂住嘴，压低声音对同伴惊呼，“我上次在慈善晚宴远远见过一次，绝对不会认错！他旁边那个女人是谁？从来没见过！”
“秦四爷居然会陪女人逛街？还这么……温柔？”另一位富家太太也瞪大了眼睛，语气满是不可思议，“这女人什么来头？”
很快，有眼尖的人认出了李清和。
“那不是……李家的那个养女吗？叫李清和好像。”
“李家？哪个李家？哦……那个小门小户啊。她不是跟顾家那个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顾砚礼有婚约吗？”消息滞后的人还在疑惑。
“你这都是哪年的老黄历了！”立刻有人嗤笑，带着几分看热闹的兴奋，“顾砚礼和李清和的婚约早就解除了，顾家当家人顾谨言该特意澄清，说是顾砚礼配不上李清和。而且，李清和已经跟李家断绝关系了。”
“断绝关系？为什么？”有人好奇追问。
“谁知道呢，听说是李建雄夫妇做事不地道，把养女当工具，结果踢到铁板了。”知情人压低了声音，带着几分幸灾乐祸，“而且听说啊，李建雄和他老婆现在都残废了，公司也快不行了，真是报应。”
“嘘，别说了，人过来了！”
这时，收到紧急通知的商场经理已经带着一众高管和身穿制服的服务员，小跑着迎了出来，在秦骁和李清和面前整齐划一地躬身：“四爷好！李小姐好！”
这阵仗，更是坐实了来人的身份，也引得周围窃窃私语声更甚。
无数道目光落在李清和身上，有好奇，有审视，更多的则是难以掩饰的羡慕。
能让秦四爷如此珍视，亲自陪伴，甚至动用如此阵仗迎接的女人，京都圈子里，她是头一个。
秦骁对经理的恭敬问候只是略微颔首，他的注意力始终在李清和身上，察觉到那些投射过来的目光，他手臂微抬，更紧地揽住了她的肩，将她半护在怀中，以一种绝对保护的姿态，带着她向商场内走去，留下身后一片惊叹和议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