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深秋午后的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温和地洒在小区中央公园的草坪上。
胡薇薇推着那辆浅蓝色的双人婴儿车,沿着鹅卵石小径缓缓走着。车里,两个穿着同款鹅黄色连体衣的龙凤胎宝宝正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挥舞着小手去抓从树梢漏下的光斑。哥哥比较安静,只是好奇地张望;妹妹则活泼些,嘴里“咿呀”个不停,试图抓住妈妈垂下来的一缕长发。
“乖,别抓妈妈头发。”胡薇薇俯身,温柔地将发丝从女儿小手中解救出来,指尖轻轻点了点女儿嫩乎乎的脸颊,眼底是无法掩饰的温柔。
距离秦凡“出差”已经整整七天。
这七天,她经历了从担忧到焦虑,从自我安慰到隐隐不安的全过程。秦凡走之前只说有紧急任务,归期未定。她不是没打过电话,但多数时候是无法接通,偶尔接通了,也只能匆匆说上几句。他说他在山里,信号很差。她信了,毕竟他是龙组的特殊医疗顾问,总有些机密任务。
可心底那丝不安,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清晰。尤其是昨天开始,她莫名感到一阵心悸,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在被觊觎、被威胁。她紧紧守着两个孩子,几乎不敢让他们离开视线。
今天阳光好,她才鼓起勇气带孩子们下楼透透气。只是心神不宁,目光总忍不住瞟向小区入口的方向。
忽然,她推车的动作顿住了。
前方不远处,银杏树下,不知何时多了两个人。
男人身姿挺拔,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衫和休闲长裤,面容清俊,眉宇间是她熟悉的温润,却又似乎多了些难以言喻的、沉淀了岁月般的深邃。正是她日夜牵挂的秦凡。
而他身旁,依偎着一个极美的女人。女人穿着宽松的浅蓝色孕妇裙,小腹隆起明显,绝美的脸上带着些许苍白和疲惫,但看向秦凡的眼神,却充满了全然的信赖与柔情。那是苏瑶。
胡薇薇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了一下,瞬间缩紧。酸涩、委屈、难以置信,还有一丝被背叛的刺痛,猛地涌上心头,冲得她眼眶发烫。她下意识地握紧了婴儿车的推手,指节泛白。
秦凡也看到了她,脸上立刻扬起笑容,牵着苏瑶的手快步走来:“小薇老婆!”
他的声音依旧温和,带着久别重逢的喜悦。
可这喜悦,此刻落在胡薇薇耳中,却显得格外刺耳。她看着秦凡自然地牵着苏瑶的手,看着苏瑶明显隆起的腹部,又想起自己独自带娃这七日的担忧和辛苦,一股火气混合着酸楚直冲头顶。
“秦凡。”胡薇薇的声音有些发颤,但努力维持着平静,只是眼圈已经不受控制地红了,“你还知道回来?”
秦凡走到近前,松开苏瑶,想伸手去抱她,却被胡薇薇微微侧身避开。他愣了一下。
胡薇薇的目光扫过他,又落在微微垂眸的苏瑶身上,尤其是那微微显怀的肚子,刺痛了她的眼睛。她吸了吸鼻子,努力不让声音带上哭腔,但话语里的委屈和怨怼,却再也压不住:
“你这没良心的,一走就是七天,音讯时有时无,我跟孩子天天盼着你。结果你倒好……”她咬了咬唇,指向苏瑶,“一回来,不先来看我和孩子,却跑去幽会你的白月光?秦凡,你对得起我跟孩子吗?”
“薇薇,不是你想的那样……”苏瑶急忙抬头想解释,神色有些焦急。
“我想的哪样?”胡薇薇打断她,胸口起伏,泪水终于忍不住滚落,“苏瑶,我承认你漂亮,你优秀,你们之间……我也不是完全不能理解。可现在,我才是他老婆!这两个,”
胡薇薇指向婴儿车里正好奇张望的两个宝宝,“才是他的孩子!就算……就算你也怀了他的孩子,还是双胞胎……”
说出这句话时,她的心像被针扎一样疼,“但你能不能……能不能别这么急,别在我眼皮子底下这么晃悠?至少……至少等我缓一缓……”
她说不下去了,别过脸去,泪水无声地滑落。婴儿车里的妹妹似乎感受到妈妈的低落,小嘴一瘪,也“哇”地哭了起来。哥哥则睁着大眼睛,看看妈妈,又看看爸爸,一脸懵懂。
秦凡的心瞬间揪紧了。他没想到胡薇薇反应这么大,误会这么深。他上前一步,不顾她的轻微挣扎,强行将她搂进怀里,另一只手轻轻拍着啼哭的小女儿。
“小薇,小薇老婆,你听我说,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秦凡的声音低沉而急促,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我回来,第一个想见的就是你和孩子。但我刚出关……嗯,刚结束任务,神识……嗯,就是一种特殊的感知,就发现瑶瑶在苏家,正被隐世家族李家的人逼婚,情况很危险。那个李家的李无名,嚣张跋扈,言语恶毒,甚至对瑶瑶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动了杀心。”
他感觉到怀里的胡薇薇身体微微一僵,哭泣声小了些,便继续快速解释:“我怎么可能坐视不管?那是我的孩子,是瑶瑶!我只能立刻先赶去苏家解决麻烦。我把那个李无名和他带的人收拾了,然后才带着瑶瑶,立刻瞬移回来找你。真的,我一刻都没耽搁。”
“瞬移?”胡薇薇抬起泪眼朦胧的脸,看着他,脸上写满了不信和难过:“你编,你继续编。。。”
“还瞬移?秦凡,你就算要找借口,能不能找个像样点的?你怎么不说你还能上天呢?你以为你是神仙啊?七天不见,你不仅带回了怀孕的旧情人,还学会用这种离谱的谎话,来哄我了?”
她是真的伤心又生气。秦凡消失七天,回来带着怀孕的苏瑶,还说什么“瞬移”、“神识”,这比任何借口,都让她觉得敷衍和难过。
秦凡看着胡薇薇哭红的眼睛,又看看怀里还在抽噎的小女儿,以及婴儿车里茫然的大儿子,还有一旁脸色苍白、欲言又止的苏瑶,心里一阵无奈,却也升起一股必须立刻澄清的决心。
“我没骗你,薇薇。”他叹了口气,语气异常认真,“我现在……确实和以前不太一样了。这次的任务,我得到了一些天大的机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