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
林治发现卢忠是一点都不心虚,于是大手一挥道。
金吾卫们迅速行动起来,在先农坛的外坛区域展开了地毯式搜索。他们目光如炬,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仔仔细细地搜查了一圈后,却毫无所获。
随后,他们将搜索的重心转移到了属于卢忠的值房内。
照料藉田的工作看似简单,但政治责任极重,所以谁都不敢马虎对待,而户部右侍郎卢忠在这里设有值房,以便随时监管。
卢忠的值房是一个简易的住处,尽管房间里面堆积不少杂物,但翻查了好几遍后,确实没有发现藏银的地方。
“林状元,现在总归死心了吧?”卢忠面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似笑非笑地质问道。
林治,剑眉下是一双深邃而锐利的眼睛,此刻他的眉头紧紧蹙起:“可找仔细了?”
“府丞大人,咱们已经仔细找过了,这里确实是没有!”金吾卫队长陈实身材魁梧,眼神十分笃定地摇头道。
他们知道林治是替殿下做事,亦是想要从卢忠这里翻出大量的赃银,但他们认真找了,确实是没有任何异常的发现。
“林状元,你不会还想着到本官负责的耕田翻找吧?”卢忠看着林治的目光扫向坛内,顿时阴沉着脸严厉地道。
“林状元,这耕田关乎天下的收成,若敢胡来,杂家第一个不答应!”李公公的眼睛闪过一抹惊慌,于是急忙进行表态道。
哪怕没有播种之前,他都不会让任何人动藉田。现在那里都已经长小苗了,若是再翻土,那么今年就别说收成了。
“李公公,别听他瞎说,本官怎么可能会动耕田呢?”林治亦是第一时间进行否认,而后眼神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道:“哪怕将赃银藏在藉田,他想带走亦是不易,所以藏银的地方既要有人看管,想带走还得随时带走!”说完,他扭头望向卢忠微笑地道:“卢侍郎,下官说得对吧?”
“林状元,本官没工夫跟你耍嘴皮子。现在你要搜的地方都已经搜了,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卢忠板着脸,眼神中透着不耐烦地道。
金吾卫和李公公纷纷将目光落到林治的身上,现在搜查无果,所有压力都已经来到林治的身上。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林治是真的踢到了铁板上,前途恐怕是受到负面影响了。
“卢侍郎,你别急嘛,谁说搜完了呢?”林治的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而后指着旁边一个矮小的茅房道:“这个茅房因何要上锁呢?”
这个茅房跟卢忠的值房是紧挨着,外表看着并不起眼。木门上的漆皮早已剥落,透过木门的门缝,可以将里面瞧得清清楚楚。
若说有什么好称赞的,或许使用的频率相对比较少,所以气味并不重。
“林状元,这是卢侍郎的专属茅房!听闻原本是没有的,但卢侍郎有一次拉肚子,结果公用的茅房挤满了人,后面他就自己弄了一个私用的茅房。除了他之外,谁都不许用!”旁边的李公公连忙解释,脸上露出一丝谄媚的笑容道。
“本官肠胃历来不好,弄个茅房有何不可?”卢忠冷哼一声,眼神中透着理所当然地反问道。
林治的嘴角微微上扬,于是歪着脑袋打量着卢忠道:“敢问侍郎大人,这个茅房是你花钱挖的,还是走了公账呢?”
在这个时代想要建一个茅房,需要人工和木料,倒亦得花上一笔钱。
“林状元,你想要抓我的过错怕亦是不容易!”卢忠的眼睛闪过一抹小得意,于是昂首挺胸道:“既然茅房是要为我的一人所用,自然不能走公账,这都是从本官的俸禄中拿钱出来弄的,这个事情不犯法吧?”
在听到这话后,跟随而后的金吾卫纷纷点头,这才是大夏王朝清官的典范。若是换了任何一位官员,必定是要用公账报销了。
“如此倒是奇怪了,一个连烧饼钱都要赊款的人,竟然舍得自己花钱修茅房!”林治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道:“卢侍郎,不介意下官好好搜一搜你这个茅房吧?”
“林状元,这间茅房从门缝一窥便可见全貌,你这分明就是想要小题大做,为难老夫不成?”卢忠扭头望向林治,顿时生气地质问道。
“卢侍郎,你现在生气可就没意思了!本官可是押上前程查你,你这间茅房焉有不搜之理?”林治冷哼一声,而后给陈实一个不容置疑的眼色道:“今日便给卢侍郎换把锁,砸开!”
随着一声令下,陈实大步上前,手中的刀高高扬起,狠狠地砸向那锈迹斑斑的锁。
“砰”的一声,锁应声而断,茅房简陋的房门被破锁而入。
里面的空气飘散着一股刺鼻的屎尿味,熏得众人纷纷捂住口鼻。
几名颇有经验的金吾卫捂着鼻子进入里面搜查,一名金吾卫很快便发现最里面的地方有问题,那里竟然发现一个仅容一人进入的密道口。
卢忠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纸,身体摇晃了几下,差点摔倒在地。他指着林治,声音颤抖地道:“你……你住手,咱们有什么坐下来说!”
“卢侍郎,现在知道怕了?可惜已经晚了!”林治知道自己是找对了地方,于是大手一挥道:“来人,到里面的洞里好好搜一搜!”
陈实点了点头,带着几名金吾卫小心翼翼地钻进密道。
不一会儿,他们从密道里抬出一个个木箱子。随着木箱子打开,里面满满当当的都是白银和黄金,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卢忠面对已经摆在眼前的证据,却是突然猛地摇头,反而指着林治控诉道:“这……这些银两不是我的,林……林治,这是你陷害老夫!”
“卢侍郎,这条密道从这里怕是已经延伸到先农坛外面,相邻的那家民宅应该是在你卢氏名下了吧?”林治指了指外面,显得十分笃定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