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妖小伙正色回禀：“一切如常。任务阁还在收妖丹，一千一颗，收十万，还剩四日。城里没半点风声，瞧着跟没事儿一样。护城大阵也关闭了，我从南城门大摇大摆出来的，没有任何人拦我。”
宴雨菲得知了探报，指尖微微发颤。她摸出一万灵石赏了鼠妖，看着他退下后，转身飞向议事大殿——这“如常”，反倒比“异常”更让人心里发毛。
……
宴雨菲将鼠妖带回的消息一说，大殿内顿时陷入死寂，连烛火跳动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燕子初最先打破沉默，指尖在案几上轻轻一点：“如今二位大王失联多日，恐怕已凶多吉少。当务之急，是先将他们麾下的族众接管过来妥善安置——若无人主事闹出乱子，对咱们整个万妖城都是祸患。”
乌刚烈立刻附和，粗声嚷道：“燕仙子说得在理！这节骨眼上，最忌讳自乱阵脚！”
常青山眉头微蹙，听出了话外之音——这是要借着“维稳”的由头瓜分兵权。眼下燕子初的话语权已隐隐压过自己，若再让她掌控了葛、易二王的旧部，局面怕是更难收拾。他当即开口，语气沉稳：“葛、易二位兄弟麾下族众虽多，但并非群龙无首，如今由青狼王苍啸天、黑蝎王谢玉珍二位元婴初期的妖王分领，各掌三万部众。依我看，该请二位也上殿议事，共商对策才是。”
燕子初眸光微闪，常青山这步棋来得快，显然是要借提拔新人制衡自己。她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淡淡颔首：“常大哥考虑周全，那就请二位大王来吧。”
常青山立刻吩咐属下传召。不多时，两道身影踏入大殿：
青狼王苍啸天看着像位半百老者，花白须发扎在古铜色的脸上，一身黑衣劲装衬得身形挺拔，眼神锐利如鹰，自带一股久经沙场的悍气。
紧随其后的黑蝎王谢玉珍却截然相反——她是葛千足的义女兼徒弟，化形得极为完美，瞧着不过十八妙龄，锦绣容颜赛西施，眉眼间带着三分媚气七分娇俏，纤纤玉指如春葱，一身红粉罗裙勾勒出婀娜身段，莹润肌肤香甜滑腻，这容貌恰似出水芙蓉，不输在坐的任何一位女修，而且更有仙女气质。
二位大圣都看得眼直心惊，乌刚烈更是看得直流口水，差点滴到衣襟上。
燕子初轻咳一声，声音不大，却像块冰投入滚油，让失态的三人猛地回神。她心里清楚，这是常青山的制衡手段——以他元婴九层的修为，自己确实不宜硬碰，只能暂且按捺。
青狼王苍啸天率先拱手，声音洪亮如钟：“常大王唤属下前来，有何吩咐？”
黑蝎王谢玉珍盈盈下拜，声音娇柔如莺啼：“常师伯，召小女，不知有何要事？”
常青山神色一凛，沉声道：“葛、易二位大王前日赴西岭执行任务，至今未归，恐已遭遇不测。如今与人族对峙，正是缺兵少将之际。你二人早已晋入元婴期，从今日起，便入殿参与议事吧。”他刻意加重“元婴期”三字，既是提拔，也是在提醒众妖王——这二位是他认可的人。
待二人落座，常青山又道：“明日起，你二人便暂代葛、易二位兄弟，将他们的族众统领起来，务必稳住阵脚，不可出半分差错。”
苍啸天与谢玉珍齐齐应道：“谨遵常大王号令！”
殿内烛火摇曳，常青山看着新增的两个席位，紧绷的脊背稍稍放松——兵权总算没有旁落，局势暂时稳住了。
常青山沉声道：“我那两位兄弟，十有八九已是遭遇不测。以我与他们多年相处的情分，卷款跑路绝无可能。眼下的局面迫在眉睫——对手不仅兵力占优，实力更是深不可测，我们却对其底细一无所知。今日就先到这里，诸位回去都好好琢磨，如何能尽快增强兵力与实力，明日再齐聚议事。”
众妖王散去，各回住处。朱可卿特意放慢脚步，与宴雨菲并肩走出大殿，低声笑道：“雨菲妹妹可有闲暇？我新得了些凝神茶，不如到我住处品品？”
宴雨菲正心烦意乱，闻言浅笑道：“多谢姐姐惦记。我这几日为二位大王的事心神不宁，正想找个地方静一静，那就叨扰了。”
二女来到朱可卿的住处，室内陈设雅致，香炉里燃着清苦的药香。朱可卿亲手煮水沏茶，碧色茶汤注入白瓷杯，氤氲的热气模糊了她眼底的算计。她先开了口：“妹妹对二位大王失踪一事，心里是怎么看的？”
宴雨菲捧着茶杯，指尖冰凉：“我与常大哥想法相仿，怕是……凶多吉少了。”
朱可卿轻叹一声：“这么说来，你我倒是同病相怜。只是不知妹妹有没有想过，往后在这万妖城，咱们该如何自处？”
宴雨菲苦笑：“我现在已是六神无主，姐姐若有主意，还请指点一二。”
“燕子初的权谋手段，你我都看在眼里。”朱可卿指尖在杯沿划着圈，“想在这城里站稳脚跟，终究还得靠着常大哥的势力。”
宴雨菲点头：“姐姐说得是。可具体该怎么做？”
“常大哥实力虽强，却不善算计；燕子初则精于谋划，如今已把乌刚烈他们三拧成一股绳了。”朱可卿压低声音，“咱们若是直接投靠常大哥，必定会招来燕子初的嫉恨，她绝不会容咱们安稳。”
宴雨菲眉头紧锁：“我也正愁这事。姐姐可有两全之策？”
朱可卿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不如……咱们找机会和燕子初谈谈？看看她能否给咱们留条容身之路。既不得罪她，又能暗里依附着常大哥，你觉得如何？”
宴雨菲诧异：“这……可行吗？”
“事在人为。”朱可卿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燕子初是个聪明人，咱们只求个生存空间，不争权不夺利，甚至能在关键时刻帮她一把，她未必容不下咱们。”
宴雨菲沉吟片刻，指尖微微收紧：“道理是这个道理，只是具体该如何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