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刻钟前。
肖褚一脸沉重的坐上镇渊司的车子。
车子刚刚发动，副驾驶位置传来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
警卫员接完电话脸色大变。
扭头欲禀告，又忌惮的看着后排的陈越两人。
肖褚满脑子都在想该怎么化解当下局势，见警卫员欲言又止的样子没来由气愤不已。
“有话就说，有屁快放。”
这可是你说的。
警卫员闭着眼睛，语速飞快，“司长，技术人员来电，仪器似乎真的坏了，而且……”
“而且什么？”
肖褚早就预想到这个问题了。
警卫员的报告并没有让他多一丝反应。
见对方语气平缓，如此沉着冷静。
警卫员放松下来，语速也慢了几分，“而且，仪器坏了有半年之久。”
‘轰……’
本来就烦躁不安的肖褚听到这个消息顿时有种晴天霹雳的感觉。
“你说什么？”
肖褚声音陡然升高。
吓的警卫员猛咽口水，面对老大吃人的目光，结结巴巴重复了一句，“坏，坏了，半年，之久。”
话音刚落，预料中的怒火终于爆发。
“蠢货，都是干什么吃的。”
“查，给我看看，到底是哪个蠢货干的事。”
仪器每天都有人跟踪记录。
半年都没有发现，现在一查就查出来了。
这说明是有人在上班时间摸鱼。
还是这么重要的岗位。
肖褚已经可以想象到自己头顶职务不保之后的生活。
前面一个拿着手机，哆哆嗦嗦打电话。
一个面红耳赤，骂声充满整个车厢。
后排的两人面面相觑。
叶天明给陈越传音：“惊天大秘密呀老师，这司长会不会就此杀了所有知情人。”
陈越连连摇头。
“不会吗？你看他的样子，比妖兽还要恐怖，我们还是要提前做好准备的。”
耳畔再次响起叶天明的声音，陈越叹息一声。
拿出手机框框一顿戳。
很快，叶天明就收到了某人最近距离的信息传送。
【你真浪费，传音这么神秘的技能，竟然用来跟我八卦。】
叶天明：……
合着他摇头是因为他不会传音呀！
“那你说，他会不会呀！”
【应该不会。】
知情人太多了，罪名也不至于让他做到那个地步。
顶多就是司长变成副司长。
别看两者只有一字之差，主导权却是天差地别。
看着外面即将黑下来的天色，陈越真的担心他会给他们找点麻烦，因此错过大比。
【不行，我得问问老姚有没有办法。】
虽然远水救不了近火，但人家脑子灵活。
叶天明就看着他埋头编辑了一大段文字，连个换行都没有。
密密麻麻的就点击了发送。
然后两人就盯着手机等待回复。
结果两分钟过去了，连个响声都没有。
远在杭城的姚柯正在城外指挥大四的学生清理洞窟内的妖兽。
手机震动一响，他就看到了。
就是那占据整个屏幕的文字，真的是让人看的头皮发麻。
“有事不能打电话吗？非要显摆自己的文字功底？关键是，你有这玩意嘛？”
一顿牢骚后，姚柯耐着性子读了人家的第一句话，差点心跳骤停：【老姚，江湖救急，叶天明为了还你一颗兽王的内丹，直接钻进妖兽肚子里了……】
……
某人花了三分钟，读完所有内容。
又花了两分钟平复心情。
终于有气无力的想起给他回信。
“滴滴滴……”
“来了，来了。”
叶天明凑着人头过来看信息，姚教官不愧是总教官，文字简短有力。
【没事，说不准还因祸得福。】
“什么意思？”
两人偷偷瞄了一眼前排，肖褚此刻不知为何，突然就安静下来了。
还低着头，一会笑，一会皱眉，再就是沉默不语。
看着，比刚刚发火的时候更加恐怖。
两人对视一眼，“不对劲呀！”
叶天明抢过陈越的手机，飞快的编辑了一个问号就点击发送。
陈越扭头：？？？
少年点头：“他，看的懂。”
果然，不多久，就收到姚柯的回信。
这次的文字就多了。
【全国不少地区都发现了妖兽在暗地里挖掘通道的事情，军方已经得到消息，很快，各地就能收到他们的通知，全国需要开展一次彻底的清洗活动。】
陈越恍然大悟：“我明白了。”
一高兴，他脱口而出，也引起前排肖褚的注意。
他扭头，一脸复杂的看着两人。
尤其是对叶天明。
看了许久，看的叶天明头皮发麻。
“那个，肖司长……有话说？”
肖褚深吸一口气，僵硬的唇角抖动着，似乎很努力的露出一点笑容。
“那个，叶青澜，你认识吗？”
叶天明一愣：“认识。”
肖褚惊讶，他就是随口一问，没想到真的认识。
“什么关系？”
“有事？”
“什么关系？”
“……父子。”
……
这个答案让肖褚仅存的一点希望都破灭了，眼皮一耷拉，干脆回头吩咐司机，“调头回去。”
叶天明：……什么意思？
陈越：“肖司长，怎么调头了？我们，不做笔录了？”
一道低沉憋闷的声音从前排传来，“不用。”
隐约猜到一个可能，陈越却不想这么容易放过他，“那怎么行啊！兽王这么大的事情，可不能凭着我们一张嘴就能断定的。”
肖褚咬着牙，把事情解释了一遍。
两人：果然还是老姚（姚教官）的消息灵光。
“事情已经很明朗了，叶天明的确是杀了一头兽王，他的功劳，我也会尽快汇报上去。”
“刚刚，是我一时情急，你们，不要放在心上。”
肖褚的歉意虽然含蓄，不过，这是他坐在司长这个位置上之后，难得的一次退让。
这就是为何车子去而复返的原因。
陈越收拢笑容，慢条斯理的解释完之前的情况。
京北大学的车内气氛也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席伽感慨不已：“难怪肖司长就这么放弃了。”
“若这不是个例，而是全国的普遍问题，镇渊司失误的性质就轻了不少。”
霍容点头，“不仅如此，妖族布下这么严密的计划，现在提前暴露，之后定然是一场大战，镇渊司不能乱，起码在短期内，里面的人都不能动。”
“再说了，他犯的也只是失察的罪名，还没有到很严重的地步。”
“提前止损，再爆出叶天明拯救了京市的新闻一出，他的这点罪名自然就会被淡化。”
胡睿撇撇嘴：“也不知道是叶天明运气，还是他运气。”
李泽阳像是想起什么，突然插了一句，“对了，军方的这个消息中，有没有提到这个普遍现象是谁发现的？”